思來想去,他急忙出了書房唿喚府上的管家。
“老爺,夫人去廟裏上香,你這是發生了何事?為何如此著急?”
聽聞老爺的唿喚,恰好抱著賬本的賬房先生聞聲,急忙走上前笑著稟報。
“那大小姐呢?”聽到夫人出去上香他焦急的繼續追問。
“老爺,大小姐去年正月初二嫁了人,前日與她的夫婿迴府探望您與夫人。”
“今日您上朝後,大小姐與您的女婿也隨夫人去廟裏上香,想為您求個官運亨通。”
“對了,老爺,夫人說今日就不迴來了,去您賢婿府上照顧大小姐幾日。”
“行了!你先忙去!”
聽著管家李福來稟報完,他有些犯愁的揮了揮手吩咐。
“好嘞!”聞聲他恭敬的點頭哈腰走遠。
“唯一的千金嫁了人還身懷六嫁,我一把年紀了還爭什麼?”
“若是我不爭朝堂的一席之地,而那武後又豈會輕易放過我?”他犯愁的垂頭喃喃自語。
他知曉武知意手段狠厲!
也數次與她有了爭執。
可他隻是為太子與陛下著想有何錯?
明明是她咄咄逼人!
“左右都是一死,那就休怪他誅武後!”
“來人,備轎,去宰相府。”他斟酌再三必定要去會一會趙譽。
“是。”門外的家丁聞聲急忙迴應。
“趙譽,您千萬莫要逼老夫!”聽著家丁的迴應聲他抬眸歎息。
若是與他還有些分歧,為何他不能獨自輔佐太子?
——
“夫人,今日那個張敬挑撥離間,害得我與陳宮失了和!”
夫妻二人相伴,一同走在黃色山菊花綻放,丁香花隨風浮動,鵝卵石撲路麵上。
他走在院中的路麵上,伸手為夫人采摘著他最喜歡的黃色山菊花。
他少年與陳恭單槍匹馬上過戰場。
奈何他們在雍西領域打戰時,遇到四季如凍,極為寒冷,又是常年幹旱。
有的將士甚至被活生生凍死!
也有的將士因為食不果腹,活生生餓死的雍西那場寒冬日。
他們想向陛下請旨尋一身冬季穿棉服。
可惜……
他十五歲正意氣風發的時候,總看不起文官巧言狡辯,寧願戰死也不與文官為伍。
可真到了想要向陛下請旨時,才發現文官的學識是那麼重要!
他們不會寫字,成了向陛下請旨的最難關卡。
從那以後,他下定決心,不僅要保家衛國也要博覽群書。
二人在極寒風暴之時,將死去將士的衣物裹在身上禦寒。
他們吃的是戰死的馬匹,或者餓死的將士腐肉!
終於,在十六歲那年,陳父帶著千金,陳筱,尋遍六國,騎著戰馬終於將他們找到。
他初見陳筱時,仿佛驚豔了他活下去的生機。
也是在險些餓死的雍西陣地,他初次見到女子身穿黑玄甲是那樣的英姿颯爽。
但當時,陳恭說,那是我姐,想不想娶她當媳婦?
聽聞他這番詢問,也讓他羞愧的垂下了頭,厚重要破爛的不堪的衣著。
他感覺自己像個乞丐!
他又怎能配得上出身將門的陳國公嫡女!
記得那會兒他十六歲時,不知是太過自卑,還是不知怎麼得?
他暈倒在逐漸融化的雪地裏。
等他再次醒來之時,隻見陳千金的丫鬟素秋,溫柔的喂他喝藥。
素秋是個好女孩,卻是個婢女出身不高,他不敢告訴父親。
記得那會兒,他苦苦哀求,不讓陳千金告訴父親喜歡上了國公府的婢女!
也不想讓她告訴父親,說他離開書香門第後,竟然連活下來都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