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他幾乎翻遍了整個皇宮，甚至連禦花園裏的人工湖都派人下去搜查了三遍，卻依然沒有找到劉楚燕的蹤影。
李德福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迴答道：“迴…迴皇上，奴才們已經(jīng)將整個朝陽城都翻遍了，但…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但是有傳言說…說……”李德福猶豫了一下，不敢再說下去。
“說！但說無妨！”
“是！有傳言說…說皇後娘娘…是被…是被……”李德福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聽不見了。
“是被什麼？！你給朕說清楚！”趙瑯一把揪住李德福的衣領(lǐng)，怒目圓睜，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了一般。
李德福嚇得魂飛魄散，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是…是…是被…是被逆賊…劫走了……”
“逆賊？！什麼逆賊？！”趙瑯心中一驚，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李德福顫聲道：“迴…迴皇上，這…這隻是坊間傳言，具體是…是哪些逆賊，奴才…奴才也不得而知……”
趙瑯一把將李德福甩在地上，怒火衝衝地來迴踱步，腦海中思緒萬千。他知道，劉楚燕絕不可能無緣無故地離開，更不可能自願跟著什麼逆賊私奔。唯一的解釋就是，她被人劫持了！
可是，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天子腳下劫走當朝皇後？！
就在這時，一名渾身是血的侍衛(wèi)跌跌撞撞地衝進了大殿，聲音嘶啞地喊道：“報…報告皇上，大事不好了！範…範將軍…他…他……”
“範洪怎麼了？！！”趙瑯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範將軍他…他…他戰(zhàn)死了！”
侍衛(wèi)的聲音還在大殿中迴蕩，趙瑯卻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般，頹然地坐在龍椅上，雙目無神。範洪戰(zhàn)死了？他最信任的武將，竟然戰(zhàn)死了？
“皇上……”李德福顫巍巍地爬起來，鮮血順著他的額頭流下，襯得他那張老臉愈發(fā)慘白。
趙瑯沒有理會他，隻是喃喃自語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皇上，國不可一日無後啊！”李德福壯著膽子說道，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趙瑯的神色。
趙瑯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淩厲的光芒：“你說什麼？”
李德福嚇得一哆嗦，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皇上，皇後娘娘失蹤多日，如今生死未卜，這後宮不可一日無主啊！”
“你的意思是……”趙瑯瞇起眼睛，語氣中帶著一絲危險的味道。
李德福深吸一口氣，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索性豁出去說道：“皇上，依老奴之見，不如……不如立一位新後，以安撫朝野上下，穩(wěn)定人心！”
“立新後？”趙瑯重複了一遍，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他知道，李德福說的沒錯，國不可一日無後，更何況如今朝野動蕩，正是需要一位母儀天下的皇後，來穩(wěn)定人心的時候。
可是，一想到要立新後，他的心就像是被針紮了一般，隱隱作痛。
“皇上，您……”李德福見趙瑯久久不語，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傳朕旨意！”趙瑯猛地站起身，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即日起，冊封……”他頓了頓，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沉聲說道，“冊封……劉楚燕為後！”
“皇上？！”李德福驚唿一聲，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這…這……”
他怎麼也沒想到，皇上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冊封一個下落不明的失蹤女子為後！
“怎麼？你有異議？”趙瑯冷冷地掃了他一眼，語氣中帶著一絲警告。
“奴才不敢！”李德福嚇得連忙跪倒在地，冷汗瞬間浸透了他的衣衫。
他知道，皇上這是在表明決心，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棄尋找劉楚燕，哪怕隻有一絲希望！
然而，趙瑯的心中，真的就隻有這一個念頭嗎？
夜深了，趙瑯獨自一人站在窗前，望著天空中那一輪孤寂的明月，心中五味雜陳。
他想起與劉楚燕初識的那天，她那清澈的雙眸，如同這天上的星辰一般，閃爍著動人的光芒。
他也想起，那封信上，劉楚燕決絕的語氣，以及那句“臣妾累了，不想再做這籠中的金絲雀”。
難道，她真的已經(jīng)厭倦了這深宮的生活，所以才會選擇不告而別？
或者說，這一切，都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
而他，隻是這場陰謀中，一顆任人擺布的棋子？
趙瑯揉了揉眉心，一夜未眠讓他的雙眼布滿血絲。
李德福的話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像一根根針紮得他心煩意亂。
立劉楚燕為後，是他深思熟慮後的決定，為的是穩(wěn)住民心，也是為了將她從暗處逼出來。
“皇上，您該用早膳了。”貼身太監(jiān)小德子小心翼翼地端著盤子，生怕驚擾了趙瑯。
“撤下去吧，朕沒胃口。”趙瑯擺擺手，心思全然不在此。
“皇上，您已經(jīng)一宿未進食了……”小德子麵露擔憂，卻被趙瑯一個淩厲的眼神嚇得連忙閉嘴。
“滾！”趙瑯低吼一聲，嚇得小德子一哆嗦，盤子險些摔落在地，慌慌張張地退了出去。
趙瑯煩躁地走到桌案前，拿起那封信，信紙已經(jīng)有些泛黃，上麵的字跡卻依舊清晰，一筆一劃都像是刀刻在他心上。
“臣妾累了，不想再做這籠中的金絲雀。”
這短短一句話，卻像是一把利刃，將他的心生生撕裂。他自認為待她不薄，為何她要如此決絕地離開？
“難道…你是被人脅迫的？”趙瑯喃喃自語，腦海中浮現(xiàn)出劉楚燕驚慌失措的模樣。
他猛地站起身，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來人！”
“屬下在！”兩名黑衣暗衛(wèi)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禦書房內(nèi)，單膝跪地。
“暗中調(diào)查皇後失蹤一事，任何蛛絲馬跡都不可放過！尤其是…”趙瑯頓了頓，語氣森寒，“給我查查那些與皇後有過節(jié)的人！”
“屬下領(lǐng)命！”
兩名暗衛(wèi)領(lǐng)命而去，趙瑯的心卻久久不能平靜。他來迴踱步，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三日後，一名暗衛(wèi)悄然出現(xiàn)在禦書房外。
“進來！”趙瑯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稟皇上，屬下查到，皇後娘娘最後一次出現(xiàn)是在城外的…”暗衛(wèi)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
“在哪？”趙瑯猛地抬頭，眼中滿是焦急。
“城外…城外的一座破廟裏。”
“破廟？”趙瑯眉頭緊鎖，“好端端的，她去那裏做什麼？”
“屬下…屬下在破廟裏發(fā)現(xiàn)了這個。”暗衛(wèi)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正是劉楚燕隨身佩戴之物。
趙瑯一把奪過玉佩，入手冰涼，他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皇後…現(xiàn)在何處？”
暗衛(wèi)低著頭，聲音低沉，“迴皇上，皇後娘娘…生死不明。”
“廢物！一群廢物！”趙瑯一腳踹翻了麵前的桌案，奏折散落一地，墨汁濺了他一身。
“都三天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你們這群廢物，都是幹什麼吃的？！”
“陛下息怒……”李德福顫顫巍巍地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自從皇後娘娘失蹤，皇上的脾氣就如同一點就著的火藥桶，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炸到誰頭上。
“息怒？朕如何息怒？！”趙瑯雙眼布滿血絲，怒火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吞噬，“皇後失蹤，你們難道就一點線索都查不到嗎？！”
“陛下，老奴已經(jīng)加派人手，城裏城外都搜遍了，可還是……”
“還是什麼？說！”
“還是沒有皇後娘娘的下落……”李德福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