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鶴立在門前,喚迴玄槍,墨瞳掃視著院中之人,最終落到沈明月身上。
“沈明月,一年前你與蘇龍聯(lián)手,不僅挖我仙骨,斷我筋脈,將我推入羅剎禁地,將我逼入死路。”
“如今,帶著城主府的老狗,又來為難我父親。”
“你當真覺得,我不敢殺你嗎?”
話畢。
他陡然抬起長槍,槍尖直指沈明月的喉間!
沈明月登時渾身顫抖,慌忙後退!
而他這番話如巨石砸入水麵,霎時在人群中驚起滔天巨浪!
“什麼?原來徐鶴一年前被逼入了羅剎禁地?那這一年裏一直在城中殺人的魔頭是誰?”
“仔細想想……我們似乎從未有人見過魔頭的真麵目,全是聽城主府和沈家的一麵之詞!難道說,此事另有隱情?”
涉及城中魔頭,眾人的議論聲完全壓製不住,看向沈明月的眼神也逐漸變得懷疑。
沈明月慌了,氣急敗壞地喊道:
“胡說八道!羅剎禁地十死無生,連元嬰修士都未能活著出來!如果他真掉入羅剎禁地,怎麼可能還活著?分明是惡意誣陷!”
待她說完,周圍的議論聲果然小了很多。
但無人注意到,她麵色越發(fā)慘白,指尖緊緊攥著衣角,顯然十分緊張恐懼。
當初她分明已經(jīng)親手將徐鶴推入禁地,他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
她越想越害怕,竟是忍不住渾身顫抖,腳下不穩(wěn),往後栽去!
“少夫人莫怕!”
陳護法及時出手攙住她,陰鷙的鷹眼死死盯著徐鶴,慍聲道:
“此人修為不過練氣三層而已!本護法一根手指,便能讓其化為肉泥!”
聞言,沈明月方才冷靜下來,仔細探查徐鶴的氣息後,長舒一口氣。
緊接著便是滿心憤怒!
她居然被一個隻有練氣修為的廢物嚇得如此狼狽!
真是可恨!
“徐鶴,我不管你是怎麼活下來的,但今日必是你的死期!”
“陳護法,給我殺了他!”
她俏臉扭曲,厲聲喝道!
“遵命!”
“北鬥劍法!”
陳護法一聲怒喝,腰間長劍疾速飛出,在空中轉(zhuǎn)了三圈,登時形成一個密布星辰的劍陣!
劍陣中央,漫天星辰閃爍,看似美麗,但如果仔細觀看,不難看出,那些星辰乃是一道道劍氣所成!
“劍陣,出!”
隨著陳護法話音落下,千萬道劍氣構(gòu)造成天羅地網(wǎng),齊齊攻向劍陣中心的徐鶴!
僅是劍陣餘波,便駭?shù)瞄T外眾人頭皮發(fā)麻,不斷後退!
幾乎所有人心頭都浮現(xiàn)著兩句話。
好恐怖的劍陣!
徐鶴今日,必死無疑!
“小鶴當心!”
徐定國滿臉驚恐,急忙提醒出聲!
陳護法一臉得意,笑容殘忍道:“小子,區(qū)區(qū)練氣修為,用點陰險手段傷了本護法,使本護法顏麵盡失!”
“不殺了你,難消我心頭之恨!”
“給我去死!”
眼看萬千道劍影即將斬落。
劍陣中心的徐鶴卻是不疾不徐,握緊長槍的手掌微微發(fā)力。
下一刻,他掌心出現(xiàn)層層道紋,暗金色的道紋於他掌心泛出恐怖能量,將玄槍完全裹挾其中,隨即槍內(nèi)猛地爆出陣陣龍鳴之音!
轉(zhuǎn)瞬間,龍吟聲竟是將萬千劍影盡數(shù)擊碎!
砰的一聲!
北鬥劍陣被龍吟聲瞬間震碎,化作萬千碎片於空中飄零!
眾人震驚地瞪大雙眼!
“一擊化解結(jié)丹強者的本命劍法!”
“徐鶴的實力,竟是恐怖如斯?!”
本以為二人的交鋒到此結(jié)束。
誰知,玄槍龍吟擊碎劍陣後,攻勢竟是絲毫未減,直衝陳護法脖頸而去!
噗嗤!
咚咚兩聲,陳護法已然身首異處!
人頭在地上翻滾,骨碌碌地滾到沈明月的腳邊。
沈明月剛還得意揚揚的表情,此刻已然寸寸皸裂,最後瞪大雙眼,驚恐萬分!
“陳護法!”
“你不是隻有練氣修為的廢物嗎?怎麼可能……”
隨著徐鶴步步緊逼,槍尖沾染的鮮血滴落在地上,宛如綻放的冬日紅梅,豔麗,殘忍!
沈明月又驚又懼,慌忙後退。
隻退了三步,她便迴過神來。
不對,她為何要害怕?
徐鶴一直以來都隻是她的舔狗罷了!
毫不誇張的說,這世上任何人都可能傷害她,唯獨徐鶴不會!
想到這,她臉上的驚恐一掃而空,轉(zhuǎn)而慍怒道:
“徐鶴,你這是幹什麼?你竟敢當著我的麵殺人!”
“你嚇到我了知道嗎?不把吞星劍法交給我,再給我跪下道歉,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說完,她雙手抱胸,揚著腦袋冷哼一聲。
臉上滿是誌在必得!
徐鶴怔了片刻,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沈明月確實了解他!
一年前,自己把她當做未來能相伴一生的伴侶,不管她的要求多麼過分,都會盡力完成。
隻要她表現(xiàn)出生氣的意思,他便會把所有好東西都捧到她麵前。
可。
那隻是一年前!
在浮屠塔內(nèi)修行五百年,他的心比殺魚的刀都要寒冷!
“沈明月,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隻有一個字送給你。”
徐鶴淡淡開口道。
沈明月心底一喜,麵上假裝不在意:“哼,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原諒你的!”
“小鶴,你冷靜一些!”
徐定國急忙叫了徐鶴一聲,生怕他答應(yīng)!
誰知。
徐鶴冷冷一笑,抬起玄槍,槍尖直逼沈明月潔白的臉蛋,在上麵快速劃了一個字!
賤!
沈明月隻覺得自己臉上劇痛,捂著臉蛋,淒厲地尖叫出聲:
“啊啊啊啊!”
“徐鶴!你對我的臉做了什麼!”
她怨毒地看著徐鶴,厲聲質(zhì)問!
徐鶴端量著自己的作品,滿意地點點頭,收起長槍,笑瞇瞇道:
“你單方麵自毀婚約,轉(zhuǎn)頭嫁給城主府,當城主府的少夫人。”
“卻又恬不知恥的上門,向我父親討要彩禮。”
“唯有你臉上的這個字,才配得上你!”
賤!
下賤無比!
沈明月幾乎要被氣暈過去!
圍觀眾人發(fā)出悶笑聲。
真是殺人誅心!
她看不到自己臉上的字,但看其他人的反應(yīng)也能明白,這絕對不是什麼好字!
她狠厲地盯著徐鶴,尖聲道:“徐鶴!你就不怕我和你退婚嗎!”
“現(xiàn)在哪怕你把吞星劍法交給我,我也絕不會原諒你了!”
徐鶴冷笑。
事到如今,她居然還想著威脅自己?
他對她有情時,才會在乎她的情緒。
倘若無情,她和青樓裏的妓女,毫無分別!
“你以為我在乎?”
徐鶴從自己的納戒中取出一張婚書,當著沈明月的麵,撕了個粉碎!
“你這種吃裏扒外,一女二嫁的賤人,不配進我徐家的門!”
“從今日起,你我再無幹係!”
“婚約已廢,昔日我送給沈家的禮物也該全數(shù)退還!讓沈家五天內(nèi)備好二十萬下品靈石,兩本地階功法,五柄三階武器,我親自上門去取!”
“明日,你和蘇龍的大婚,我亦有好禮相送!”
聞言,沈明月表情陡然變得扭曲。
徐鶴送給沈家的禮物,早就被花幹淨了,哪裏拿的出這麼多錢!
“徐鶴,你……”
“再多說半個字,我便連你的人頭一起摘下來!”
“滾!”
徐鶴聲音冰寒,嚇得沈明月顫抖了一下。
她還想掙紮,但望向徐鶴沾血的槍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終是不敢再說話,恨恨離開!
眾人看著沈明月狼狽離開的背影,心裏暗暗感慨。
徐鶴這一手,真是殺人誅心!
先是斬殺城主府護法,當眾宣戰(zhàn)!
又在沈明月的臉上,刻下如此恥辱的“賤”字。
甚至,沈明月方才索要的精神損失費,被他全部翻倍,重新要了迴來!
當真精彩!
也不知明日拜堂時。
蘇龍見到新婚妻子麵容上,刻著隻有奴隸才會印的“賤”字,會是何種表情!
要知道。
對任何男人而言,這等行為都和戴綠帽一樣。
乃是無法容忍的奇恥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