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這場插曲,陳瑤光似是意識到了什麼,安排其他人在護道者的護送下前往館驛,自己則單獨點了幾個人前往城主府拜見。
讓人出乎預料的是,她單獨點了柳乘風,反而沒讓徐鶴跟隨。
就好像……她選擇了柳乘風,放棄了徐鶴一樣。
柳乘風麵上掛著笑容,瞧了眼隊伍最後的徐鶴,眉眼裏帶著毫不掩飾的挑釁,大搖大擺地跟著陳瑤光離開。
“不是,他什麼意思啊?”
雷家兄妹見狀,臉上紛紛露出了憤怒的表情,尤其是雷諾,暴脾氣當場發作,擼著袖子就想衝上去,雷娜也沒有阻攔的想法。
在她看來,給對方一些教訓也未嚐不可。
真以為自己解決了個小麻煩,就能在這支隊伍裏作威作福了?
“不必。”
徐鶴出手攔住雷諾,非但沒有憤怒,反而還帶著幾分憐憫的笑意。
“他愛找死,就讓他去吧。”
“不行,我受不了這個……誒?”
雷諾被徐鶴的話驚得動作僵硬,不可置信地低頭。
什麼叫找死?
對方不是在挑釁他嗎?
“先走,迴去再跟你們解釋。”
徐鶴並未多語,瞥了眼周圍看向他們的其他人,隨即自顧自的離開。
雷諾懵逼地看了眼雷娜,見對方沉思片刻,跟上了徐鶴的動作。
片刻後,眾人到達了館驛,各自分了房間。
天驕們共有三十人,算上陳瑤光一共三十一個,其中男人一共二十五個,女人共六個。
護道者們單獨住在一間房裏,陳瑤光因為身份特殊,也單獨有一間房,其他人則五人一間房,剛好裝得下。
不知是陳瑤光的特意安排還是巧合,徐鶴、雷諾和柳乘風三人被分到了一起。
到達館驛後,徐鶴幾人記住了自己的住處,默契地離開了館驛,隨便找了間飯館,要了個雅間。
“徐鶴,你之前的話是什麼意思?”
關上雅間的門後,雷娜開門見山地說道。
徐鶴並未直接迴答,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淡綠色的茶水,慢慢說道:“我沒參加過諸國大比,所以有個問題先問你一下。”
“你說。”
“以往的諸國大比,也會發生今天的這種插曲嗎?”
插曲……?
“你指的是玉蘭和?”雷娜想了想,毫不猶豫地搖頭:“諸國大比對天驕大比的修為要求很嚴苛,所以大部分有資質的天驕至多隻能參加三次,超過三次後,要麼是修為已經超過了要求,要麼是年紀太大。”
“我和我哥一共參加了兩次,這是第三次,已經算是這裏的‘老人’了,但我可以和你保證,這種事我也是第一次遇到。”
徐鶴挑眉,示意她繼續說。
雷娜思索道:“這裏會有人在天驕進城之前動手截殺,也會在諸國大比開始後,在擂臺上單獨截殺某人,但……”
“像玉蘭和這種鐵了心要在進城後,和我們一換一,誰也別參加爭鬥的例子,我是從未見過……甚至從未聽說過。”
徐鶴喝了口茶水,口中苦澀的味道讓他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調整了片刻後才開始說:“所以,這麼看來,這次的諸國大比從我們踏入城中開始,就有人想要設法將我們趕出去了?”
“這就意味著,哪怕諸國大比還未開始,我們就已經被人盯上了。”
“一個團隊被人盯上,通常情況下,對方最先盯上的肯定是這個團隊裏表現最優秀,最突出的那個。”
“所以……”
徐鶴刻意停頓下來,給這對兄妹消化的時間。
雷諾摸著下巴,臉上還有著明顯的迷茫。
倒是雷娜,眼睛一亮,立馬搶答道:“你的意思是,瑤光公主……啊不是,皇太女特意帶走柳乘風的行為,不代表她放棄你選擇他,反而意味著,她想把你當做一把藏起來的刀?”
“她想用表現突出的柳乘風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弱化你的存在,給你更多發揮的空間?”
徐鶴笑著點頭。
他望向城中央的傳送門,眼神複雜道:“這麼看來,咱們這個皇太女的心思如此深沉,她才是藏得最深的啊……”
雷娜跟著變得臉色難看。
誰能想得到,最讓人忽視的陳瑤光,反倒是最出乎預料的。
她居然在柳乘風出現後,立刻想到了藏鋒……
這種心機,居然從未有人發現過。
到底是她藏得深,還是……
“哎呀,你們說的好複雜。”
雷諾擺擺手,完全懶得再思考,幹脆地問道:“我倒是更想知道,柳乘風到底是怎麼傷了人還能全身而退的?”
徐鶴哈哈笑道:“這個問題不重要。”
“啊?不重要嗎?”
雷諾不解地問道:“可我還是沒搞懂……”
雷娜也等待著徐鶴的解釋。
徐鶴笑瞇瞇道:“你們都被柳乘風誤導了。”
“誤導?什麼誤導?”
雷娜急忙追問。
徐鶴繼續解釋道:“誰說劍修就不能學習衣袖的功法了?”
“啊?可是他的劍意那麼玄妙,沒有數十年的苦修,怎可能……”
雷諾下意識反駁。
徐鶴挑眉:“所以,他為什麼不能一邊苦修劍法,一邊專門練習如何用笛聲殺人?”
“這……”
“他又不是專用笛聲殺人,或許他隻是覺得苦修太過無聊,在閑暇時間時用長笛調劑生活?順便學了個殺人的功法。”
“倘若他不是音修,僅僅隻是單獨學一本功法,那又需要多少的精力呢?”
徐鶴的幾個問題,讓雷家兄妹陷入了沉思。
是啊。
單獨學習一本功法,根本不算什麼怪事。
隻是柳乘風太過狡猾,他用問題來為自己洗白,先入為主的給大家都灌輸一種想法:“劍修絕對不可能修習除劍之外的功法”。
隨後他又展示出自己玄妙的劍氣,再次將這種刻板印象加重。
這確實是個漏洞百出的計策。
但柳乘風聰明在他掌握了全部的主動權,短暫的糊弄過執法者後,當即讓執法者驅趕了玉蘭和等人,相當於事情已經結束。
執法者們哪怕後來明白了柳乘風的“計策”,也無法再彌補。
更何況,當時街上那麼多人圍觀,執法者們絕不會做出自己打自己臉的行為,所以隻能咽下這個啞巴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