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幫手
碧羽宗在一片肅殺的氣氛中收拾好了一切,不過半日時間,碧羽宗的大隊伍隨著無鳳老母進入了黃沙天的反麵,其中也包括子鳶和朝鳳。
茫茫的戈壁之上隻剩下了看守通道的燭氏族人和蘇遠。
蘇遠依然被安排在原來的住所養(yǎng)傷,每天除了燭氏姐妹來照料,倒是再無人打擾他。
但每天,燭夢進來看到蘇遠都是盯著天花板發(fā)呆,那樣子,似是又有幾分之前瘋癲時的狀態(tài)。
燭夢不敢問蘇遠到底發(fā)生了什麼,她知道之前那場大戰(zhàn)上發(fā)生了些事情,那無邊的金焰和蘇遠胸前可怖的傷口幾乎同一刻出現(xiàn)。
但之後的事情,她卻是不知。
“英姐,蘇公子他這樣......不會再出問題吧?”燭夢迴頭看了眼一動不動的蘇遠,關(guān)上房門,和燭英一邊向外走著一邊說。
燭英搖搖頭,“誰知道......要是再出問題,隻能請聖主出手了,不過聖主對魂魄的研究不如那位無鳳老母,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治好......”
燭英看到燭夢一臉擔憂的樣子,不由得調(diào)笑道,“怎麼?這麼關(guān)心你的蘇公子,又怕他瘋瘋癲癲地跳起來揍你一頓?”
燭夢想起一開始和蘇遠遇見時的情形,雖然那時對蘇遠恨得直咬牙,但得知背後的真相後卻沒辦法恨一點,尤其是蘇遠被那紅裙的女孩抱在懷裏的一幕,蘇遠那瘋癲之下無助的樣子更是讓她記憶深刻。
想起這一切,燭夢很是無奈地搖搖頭,“那不過是陰差陽錯......”
“但也正是陰差陽錯才帶來了緣分,誒趁著那個叫子鳶的姑娘走了,你不就正好......”
“英姐,你說什麼呢......”燭夢白了燭英一眼,可又低下頭,不知在想些什麼,最終抬起頭,似是下了什麼決定一般道,“他眼裏隻有那個叫子鳶的,他不屬於這裏。”
聽到這話的燭英明白了燭夢的心思,愣了下,倒是笑不出來了,兩人就這麼沉默著走了很長一段距離。
最後燭英拍了拍自己這個同族的小妹,攬住她的肩膀,“其實這也沒什麼關(guān)係,能看清這一點你就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至少,你能直麵於自己的想法,你這份心境就比我強了不少,以後的成就一定不比我低......”
“真的嗎?英姐你怎麼也開始學(xué)長老們畫大餅了......”
“呃你這話說的,什麼畫大餅,我這是激勵,激勵!激勵懂嗎......”
......
蘇遠被一種無端的恐懼揪住。
那是一種以為自己已經(jīng)擺脫噩夢醒來看到明媚陽光的瞬間,卻在下一瞬發(fā)現(xiàn)讓自己恐懼的東西還在身後,噩夢還沒有醒來,那不過是無窮無盡的夢中夢。
蘇遠的腦袋裏飄蕩著一句話。
【可......你真的改變她的命數(shù)了嗎?】
這是魔主世界模擬結(jié)束後顯示的話語。
本是不信命數(shù),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打破了命數(shù)的蘇遠,到頭來卻發(fā)現(xiàn)所謂的命數(shù)依然纏繞在周圍。
如果朝鳳所說的話是真的話......
這種糾纏似是無形的大手抓住了蘇遠的心髒,令他感到窒息。
但......
窒息過後,蘇遠內(nèi)心深處湧起的反而是不甘。
若是所謂命數(shù)再一次顯現(xiàn),那他便像之前做的一樣,再一次將所謂命數(shù)打破。
不論這個過程要重複多少次。
十次,百次,千次,萬次......
眼見所有人都走了,短時間內(nèi)沒有人會打擾自己,又仔細感受著確認沒有人在暗中探查自己的居所,並在周圍設(shè)下用於警示的法力,一旦有人進來或者有人探查便會觸動提醒蘇遠。
做完這一切後,蘇遠取出一張麵具,那名為北方鬼帝的麵具,緩緩戴上。
眼前一黑過後,蘇遠再度來到了那個布下了十二張桌椅的空間。
隻是這個時候,空間裏沒有一個人。
蘇遠用此前金德星君教的法門唿喚著,幾乎是瞬間,眼前就出現(xiàn)了一個身材挺拔到堪稱火爆的女人,她臉上的麵具隱約浮現(xiàn)連片的金光。
金德星君目光炯炯地盯著蘇遠,“你找我......是不是......”
金德星君有求於蘇遠,蘇遠雖然答應(yīng)了金德星君,但也說過時間要由蘇遠來定。
蘇遠記得這事,但他搖搖頭,“抱歉,我沒空!
金德星君幾乎是瞬間就泄了氣,微微一歎氣倒在了身後的椅子上,那樣子似是等蘇遠等了很久了。
但蘇遠此時顧不得那麼多,在現(xiàn)在的他眼裏,已經(jīng)沒有什麼事他的事更重要了。
“金德星君,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金德星君點頭,“當然,三件事,十條情報,你用路引帶我去那個世界......”
“我現(xiàn)在需要你做第一件事!
金德星君微微一愣,“怎麼,你遇到我說的絕世之災(zāi)了?”
蘇遠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徑直道,“你能找到幫手嗎,越多越好,我需要他們前往二十四重天。”
聽到蘇遠的話,哪怕就是金德星君也忍不住麵露難色,“鬼帝,不是我說你,你也知道二十四重天根本進不去吧,別說我們了,就是宗內(nèi)八......”
金德星君自覺失言,後麵沒再說下去,“幫手我能幫你找到,但前往二十四重天做不到,就算有路引也做不到!
金德星君一口迴絕,讓蘇遠也泄氣了般倒在了身後的椅子上,兩個泄氣的人就這麼默然無言地坐在寂靜的空間裏,誰也不語。
就在這時,金德星君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睛忽然一亮,“欸對了有一個人說不定可以,但是......”
蘇遠猛地看向她,“但是什麼?”
金德星君有些為難,“人家不一定會答應(yīng)......據(jù)我所知,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挺忙的......”
“待我處理完這次的事後,我就帶你去你那個世界。”
“成交!”身怕蘇遠反悔似地,金德星君沒有一絲猶豫立刻迴道,“哪怕就是豁出全部身家,我也會說動這家夥!”
“你說的這個家夥,到底是誰?”蘇遠此刻有些好奇。
“他是誰我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會對你說,不過......”金德星君有些神秘莫測地笑了笑,“我們叫他......勾陳大帝。”
......
二十四重天,紅杉天。
漫山遍野的紅杉林將整個世界映照成紅色。
而這個世界裏一片祥和,沒有任何爭端。
紅杉林的深處,大批身穿統(tǒng)一服飾的人聚集在一起,從這些人的交流間聽得出來,他們?nèi)际且粋姓。
洛姓。
在這些人最核心的地方,一個青年從眾人的包圍裏離開,迴到了獨屬於自己的帳篷,在帳篷內(nèi)外設(shè)下禁製,掏出了一個麵具。
麵具上刻畫的乃是一個威嚴肅穆充斥著戰(zhàn)意的形象。
隨著麵具覆麵,青年眼前的畫麵也變成了十二張桌椅的空間。
“金德,你喚我來又是何事?”勾陳大帝的聲音沒有任何遮掩,出乎蘇遠的意料,這個聲音極為年輕。
蘇遠看向勾陳大帝,從那張麵具上,他隱約感到了銳利至極的兵革之意,那麵具之下的人似乎隨時都準備著戰(zhàn)鬥。
勾陳大帝乃是四禦之一,主持人間兵革之事,有人稱之為武神和戰(zhàn)神。
蘇遠在打量勾陳大帝的同時,勾陳大帝也在打量著蘇遠。
他一眼就認出了蘇遠臉上所繪的麵具,“你就是金德之前提到的北方鬼帝?”
兩人由此算是打了個照麵。
金德簡短地將事情說清楚,隻說她欠北方鬼帝一個大人情,“之前你不是說過你在二十四重天裏出也出不來嗎,我就想著請你出手,不論你開什麼條件我都接受。”
聽完金德星君的話,勾陳大帝的神色倒是變得極為玩味,“沒想到你也有欠人大人情的時候,我倒是很好奇什麼事能讓你做到這種程度?”
金德星君兩手一攤,“想知道?老規(guī)矩......”
勾陳大帝嗬嗬一笑,“要付出代價的我就沒興趣了,不如這樣,你我打一架,你輸了就老老實實告訴我。”
金德星君翻了翻白眼,“得了吧,直接說說你的條件!
勾陳大帝也不再開玩笑,轉(zhuǎn)而看向了蘇遠,麵色也嚴肅了起來,“你在二十四重天?五界十天來的?”
蘇遠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點頭,“我的一個朋友可能會陷於困境,處境不太妙,但我沒法脫身。”
他的話半真半假,既不願過於明顯地暴露自己也不想欺騙眼前的勾陳大帝。
蘇遠不知道勾陳大帝知曉自己身份後會不會直接向金德星君泄露,如果金德星君心懷不軌,直接從蘇遠這裏搶走星輿軌道之引。
屆時金德星君根本不用管她和蘇遠的約定,自己一個人就能拿著星輿軌道之引前往她要去的世界。
這種可能性蘇遠不得不防。
“要打架是吧?行......”
勾陳大帝的話讓蘇遠一愣。
這算是......答應(yīng)了?
金德星君也問到,“你不是說你很忙嗎,有空?”
勾陳大帝抱著臂無所謂道,“誒本以為會很忙,結(jié)果一個都沒敢來,意外地閑啊......”
說罷,勾陳大帝看向蘇遠,笑道,“同在二十四重天,你應(yīng)該明白我的話,倒是不知道你是五界十天哪一家哪一宗的人了......”
蘇遠心底瞬間將勾陳大帝身份縮小到了五個範圍。
正麵十二天除去三清天,剩下濁九天被五界十天爭奪,除去五界占據(jù)的五個濁九天,剩下四個裏,全都陷入了十天至高宗門之間的爭搶。
也就是說,眼前的勾陳大帝很可能是五界之人。
既然勾陳大帝答應(yīng)了,他上前和金德星君秘密交談了起來,聲音被掩蓋,蘇遠不知道兩人談了些什麼,大概是談出手的條件。
這一點蘇遠倒是不用操心,金德星君幫他做事,自然也是金德星君來付出代價。
眼見兩人商定好後,勾陳大帝再度看向蘇遠,懶洋洋道,“給個地址和目標,你沒法脫身的話我一個人就行......”
蘇遠早就想好了,開口道,“黃沙天,碧羽宗,朝鳳!
“哦?碧羽宗的朝鳳仙子?你小子,這真是你朋友還是你仰慕的對象?”勾陳大帝顯然知道朝鳳仙子之名,毫不避諱地說了出來,似是一點不怕自己的身份泄露。
“我朋友......”蘇遠沉默了一下,打算繼續(xù)說道,可說到一半就被打斷。
“行了行了什麼朋友,這裏沒外人,你就算喜歡朝鳳仙子也沒什麼,碧羽宗的仙子誰不喜歡,大把人追朝鳳仙子呢,不過要說碧羽宗這一代最驚豔的仙子當屬赤鳶仙子了......嘖嘖嘖就是好像沒人能看過到赤鳶仙子的真麵,也不知道誰能掀開那層假麵一睹芳容......”勾陳大帝摸著下巴,一臉琢磨的神情。
金德星君似是有些不服氣,波濤洶湧的身材在抱臂之後尤為突出,“你們男人就喜歡訛傳,最喜歡把那些女弟子推到仙子的位子上吹噓,其實往往也就是有幾分姿色罷了!
“金德,難不成你見過?”
“我沒看過就不能評價了?”
“你看,又急,金德啊你這就是見不得人好,月落天的渺月仙子,碧羽宗的赤鳶仙子,那都是大家公認的嘛......”
“哼......”
勾陳大帝和金德星君你一句我一句,眼見話題越來越偏,蘇遠出聲拉迴了正題,“咳咳,黃沙天的反麵已經(jīng)開啟了,而且......碧羽宗向喚屍門宣戰(zhàn)了,現(xiàn)在兩方都已在黃沙天反麵裏,情況未知,進去後盡量保護朝鳳,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勿要露麵,麻煩了。”
“宣戰(zhàn)?”勾陳大帝忽然注意到蘇遠話裏提及的,他罕見地驚疑問道,“難不成是血戰(zhàn)?雙方唯一一方覆滅才能停下......”
“沒錯!
得到蘇遠的迴答,勾陳大帝恍然大悟般道,“這就麻煩了,這麼罕見的情況都被你碰上了,也難怪你頭疼需要請幫手了......不過你放心,既然答應(yīng)了你的事我自然會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