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舟升上半空,在群峰之間穿梭,環(huán)繞群山的河流宛若一條條翡翠玉帶鑲嵌在大地上。
一座座凡人城池,看上去好似隻有巴掌大小。
凜冽罡風(fēng)吹拂,李宸站在船頭,玄黑法袍迎風(fēng)獵獵作響。
鐵傲張大了嘴巴。
看著疾速飛行的船隻,看著身邊繚繞的雲(yún)霧,看著腳下那仿若巴掌大小的城池,再看向前方那道高大的身影,他張了張嘴,許久才從震驚中迴過神來。
“這便是仙家手段麼?”
鐵傲輕聲嘀咕,臉上全是羨慕,眼中充斥滿鬥誌。
其餘人的反應(yīng)跟鐵傲差不了多少。
王麗娟站在鐵傲身旁,眼中也滿是羨慕,忍不住開口道,“不要想了,飛舟法器,可不是我們能夠奢望的。”
“爹,這...這!”
李長生走到李宸身邊,他內(nèi)心的震撼不比任何人小。
從小,墨雲(yún)雨就告訴李長生,父親一個人在神丹閣上工賺取靈石要養(yǎng)活全家,家中比較困難,讓他懂事一些,所以李長生很小就懂事了。
開始修煉之後,他會幫著娘親漿洗青竹製造靈紙賺取靈石,隻為幫父親減輕一些重?fù)?dān)。
可眼下誰告訴他,腳下這飛舟究竟是怎麼迴事?
他們家有飛舟?
李宸看一眼兒子,沒有解釋。
飛舟是付康送的,相對於付康送出的那幾十個儲物袋,這艘飛舟法器隻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付康的消息,李宸不能透露,哪怕是李長生也如此。
至少現(xiàn)在,李宸還不能將付康的消息告訴李長生。
見李宸沒有迴答,李長生很快反應(yīng)過來,他掃一眼身後的鐵傲、王麗娟、吳小凡三人,強(qiáng)行壓下了心中好奇,不再多問。
墨雲(yún)雨和寧紅袖心中也有很多疑惑,但她們知道現(xiàn)在不是問這些問題的時候。
李仙坐在李宸手臂上,稚嫩臉上滿是興奮,她興致勃勃看著腳下掠過的山河大地,難得安靜下來,沒有大喊大叫。
見眾人如此安靜,李宸反而有些不適應(yīng),轉(zhuǎn)身朝眾人問道,“你們不好奇我要帶你們?nèi)ナ颤N地方?”
墨雲(yún)雨笑著搖頭,“隻要跟著夫君,不管夫君要去哪兒,小雨都不在乎。”
寧紅袖跟著點(diǎn)頭。
一旁的王麗娟立馬表示忠心,“老爺給我們靈石,我們替老爺做事,不需多問。”
鐵傲與吳小凡反應(yīng)過來,兩人忙不迭點(diǎn)頭。
李宸從眾人身上收迴目光,遙望遠(yuǎn)方,心中不由生出豪情壯誌。
入修仙界十多年,如今他走出陰山坊,脫離了玲瓏仙子庇護(hù),往後的仙路,得靠自己了。
眾人望著李宸身影,不由覺得那身影似乎變得高大,變得神秘。
在李宸帶著一家子離開陰山坊前往翠微山路上的同時,陰山坊乙級七號洞府,陳丹師收到了一封書信。
“奇怪,誰會給老夫送信?”
陳丹師表情疑惑將書信打開。
片刻之後,陳丹師看完了書信,他神色陰晴不定,長長歎息道,“糊塗啊!”
“你這小子怎麼就不聽話呢?”
“放著大好正途不走,偏想著去走捷徑,仙路之上,哪有什麼捷徑可走?”
“將一家子帶去翠微山,真當(dāng)那黃清雅是良善之輩不成?”
“罷了!罷了!由得你去吧,隻是老夫這一身衣缽,怕要帶入黃土了。”
與此同時,寶丹樓中。
王家老祖眼神嚴(yán)厲看著王權(quán),冷聲問道,“查清楚了嗎,是何人殺了我王家鳳凰兒,斷我王家族運(yùn)?”
王權(quán)跪在地上,冷汗直流,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王家老祖眼神更冰冷幾分,“老夫讓你給鳳鳴護(hù)道,你就是這般護(hù)道的?鳳鳴死了,你怎麼就沒死在血河上人手中?”
王權(quán)囁嚅嘴唇,聲音顫抖,“孫兒知錯,請老祖責(zé)罰。”
王家老祖操起桌上茶盞,狠狠砸在王權(quán)額頭上,王權(quán)不敢閃躲,額頭血淋淋一片。
“廢物!”
“從今往後,寶丹樓由鳳歧接手,你去追查殺害鳳鳴的兇手。”
“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將殺害鳳鳴的兇手揪出來!若是揪不出殺害鳳鳴的兇手,你不用迴凝碧崖了,也不再是王氏族人。”
“是。”
王權(quán)不敢反駁,怕觸怒老祖。
王壽起身,神色陰鬱拂袖離去。
等到老祖走遠(yuǎn),王權(quán)這才從地上站起來,滿臉為難之色朝身旁的青年開口道,“修仙界這麼大,我上哪裏去查殺害鳳鳴的兇手?”
“鳳歧,你打小聰明,幫二叔想想辦法。”
王鳳歧神色平靜,語氣幽幽開口道,“二叔,鳳鳴族弟是煉氣九層修為,身上攜帶了老祖賜下的不少寶貝。”
“你仔細(xì)想想,陰山坊乃至於黑水州能夠劫殺鳳鳴族弟的修士有幾人,鳳鳴又與什麼人結(jié)過怨。”
“殺了鳳鳴,對什麼人好處最大?亦或者說,誰最不希望鳳鳴成長起來?”
王權(quán)眼神微動,“鳳歧,你是說魚龍楊家?”
王鳳歧聳肩,“不知道,不過在黑水州,能殺鳳鳴族弟,敢殺鳳鳴族弟的人,沒有幾個。”
“反正二叔你也沒有方向,為什麼不去查一查呢。鳳鳴是我王家鳳凰兒,身負(fù)我王家族運(yùn),不管是誰殺了鳳鳴,這個仇,我王家不可不報(bào)。”
王權(quán)點(diǎn)頭,臉上露出一抹狠戾之色,“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看著王權(quán)離開,王鳳歧輕輕搖頭,眼中血光一閃而逝,滿臉嘲諷,“王鳳鳴都已經(jīng)死了,還耗費(fèi)時間精力去查兇手幹什麼?”
“也是,王鳳鳴是三品靈根,老祖將他視為王家的鳳凰兒,在他身上傾注了太多心血,投入了太多資源。現(xiàn)在王鳳鳴死了,老祖能不動怒才怪。”
“.不過現(xiàn)在,投在王鳳鳴身上的大量資源算是白白浪費(fèi)咯。”
“老祖,家族,嗬嗬嗬,若是你們將投在王鳳鳴身上的資源分我一半,我又何至走上歧路?”
“王鳳鳴死了,如今才想起我來,晚了。”
王鳳歧坐在椅子上,他麵容俊朗,單手撐著下巴,嘴角噙著嘲諷笑容,“不過王鳳鳴之死,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王權(quán)是一個莽夫,我多引導(dǎo)引導(dǎo),定能讓兩家衝突起來。”
“兩家衝突,得死不少人吧?”
“族人之血,可要比外人之血更鮮美啊。”
說到這裏,王鳳歧伸出舌頭舔舐嘴唇,眼珠逐漸轉(zhuǎn)為血紅,“血河上人,這個名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