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虛殿中,氣氛變得異常詭異。
宋旭祭煉成紫陽鼎,內(nèi)心喜悅?cè)幌В庾R到了問題不對,眼神陰翳看向紫虛門幾大高層,沉聲問道,“你們怎麼了?”
紫虛門幾大高層笑容苦澀,沒有迴答宋旭。
最終,是掌教重山上人跨前一步,語氣低沉朝宋旭匯報道,“太上長老,在您閉關(guān)的這些年月裏,燕國修仙界出現(xiàn)了一些變故,我們不能對凝碧崖動手。”
宋旭瞇上雙眼,冷聲問道,“什麼意思?”
重山上人苦笑,幽幽開口道,“十多年前,老祖身殞在外,太上長老您閉關(guān)祭煉紫陽鼎。那時候,李氏一族要求五州之地的家族修士上凝碧崖朝拜李宸夫婦。”
“當年,許多家族不肯屈服於凝碧崖。可凝碧崖李仙卻帶著羽仙衛(wèi),將那些不肯屈服的家族血腥鎮(zhèn)壓。”
“五州之地,七十七個修仙家族慘遭滅族,將近萬數(shù)修士倒在了血泊當中。”
“更有三十二個家族逃到東孚山下,也沒能逃過滅族的命運。那李宸駕馭著一條三階蛟龍,一把大火,當著我們的麵將三十二個修仙家族,四千多個修士付之一炬。”
“從那時候開始,燕國修士無不懼怕凝碧崖李氏,無不屈服於凝碧崖李氏滔天兇威之下。”
“如今,燕國九州之地,幾乎所有的修士都倒向了凝碧崖,沒有修士會再聽我紫虛號令了。”
重山上人笑容苦澀,聲音哽咽而淒涼。
唐玉枝、高元、楚雄幾人也麵帶戚戚之色,一個個緘口不語。
宋旭坐在高位上,他張了張嘴,內(nèi)心祭煉成法寶紫陽鼎的喜悅蕩然無存,進而滿心頹然。
看著重山上人,宋旭再次詢問道,“那李宸能駕馭三階蛟龍?”
重山上人點頭,聲音幹澀沙啞,“確是如此。我們懷疑老祖的死與李宸有關(guān),不是李宸所為,就是玲瓏仙子所為。李宸大概早早知道了老祖身殞的消息,這些年他之所以沒有攻打東孚山,大概是沒有把握攻破我東孚山護山大陣。”
“也有可能是那李宸忌憚鄰國的三位金丹修士,所以才沒有攻打我東孚山。”
宋旭頹然坐在高位上,默默消化著這些信息。
下方,紫虛門幾大高層神色戚戚,一個個愁眉不展。雖然太上長老祭煉成了紫陽鼎,但似乎對他們眼下的困局沒有幫助。
說到底,太上長老隻是一個假丹修士啊。
而已經(jīng)殞落的老祖不僅是金丹後期修士,手中還有紫虛門傳承了三千多年的至寶紫陽鼎。
如果老祖是殞落在玲瓏仙子手中還好,若是殞落在那李宸手中,紫虛門幾大高層不敢繼續(xù)往下想象。
紫虛殿中,氣氛壓抑沉悶,包括宋旭在內(nèi),幾人沉默不語。
死一般的寂靜持續(xù)了半天。
最終,宋旭眼神一厲,冷聲開口道,“照我們眼下這個情況,繼續(xù)下去隻能是坐以待斃。”
“我們必須要想辦法反擊了!如果不鏟除凝碧崖李氏,再過幾十年,那時候連反擊的機會都將沒有。”
重山上人幾大高層對視,沉聲朝宋旭問道,“太上長老,您準備如何做?”
宋旭瞇著雙眼,冷聲答道,“立馬派人聯(lián)係元國的巨木真人、虞國的陰月真人和萬鬼真人,如實告訴他們,老祖早在十幾年前殞落在李宸手中,而李宸也消耗了那一縷元嬰修士劍氣。”
“邀請三位金丹修士進入燕國,覆滅凝碧崖李氏,鎮(zhèn)殺李宸!”
“以李宸的表現(xiàn),如果那三位金丹老鬼知曉他手中沒了元嬰修士劍氣,定然不會容忍他繼續(xù)成長!”
重山上人有些遲疑,“太上長老,此法是否不妥?若是巨木真人、陰月真人、萬鬼真人三位金丹修士知曉老祖已經(jīng)身殞的消息,他們不先去覆滅凝碧崖李氏,而是先來攻打我東孚山該當如何?”
重上上人話落,其餘幾位高層看向宋旭,他們內(nèi)心有相同的擔憂。
宋旭坐在高位上,他瞇著雙眼,麵帶狠戾之色,恨聲開口道,“你們還有更好的破局辦法嗎?”
麵對宋旭詢問,紫虛門幾大高層沉默不語。
宋旭眸子森冷,語氣冷漠開口道,“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賭上一賭!我們就賭那三位金丹修士會率先對李宸出手!相比李宸的威脅,我紫虛門大概是不被那三位金丹修士放在眼中的。”
“況且我東孚山有三階護山大陣,凝碧崖沒有。那三位金丹修士總不至於先來攻打我東孚山!”
“眼下,凝碧崖李氏必須要覆滅!鄰國三位金丹修士覆滅凝碧崖李氏之後,或許我紫虛門會失去對燕國的統(tǒng)治權(quán)。但也許三位金丹修士會互相猜忌,不會前來攻打我東孚山,如此我紫虛門還在能夾縫中求生存,總好過道統(tǒng)斷絕!”
重山上人、高元、唐玉枝、楚雄、南宮正,紫虛門幾大高層對視,內(nèi)心不由升起了狠戾之氣。
望著高位上的宋旭,重山上人點頭,聲音嘶啞開口道,“我們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太上長老,此舉有可能將我紫虛門帶向萬劫不複的境地,您考慮清楚了?”
宋旭眼神冷漠,語氣也變得冷漠,“凝碧崖李氏的威脅迫在眉睫。與其瞻前顧後,不如先解決掉凝碧崖李氏這個威脅。至於巨木門、陰月山、萬鬼窟對我紫虛門的威脅,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
“立馬派人前往元國和虞國,請那三位金丹修士入燕國覆滅凝碧崖!那三位金丹修士入了燕國,我紫虛門繼續(xù)封山,緊守護山大陣,說不得會有一線生機!”
紫虛殿中,氣氛變得肅殺。
幾大高層散去,掌教重山上人尋上了南宮正,將東孚山護山大陣的陣旗交到了南宮正手中,語氣嚴肅叮囑道,“南宮正師弟,護山大陣關(guān)係著仙門存亡,出不得差池。你南宮家世代受宗門培養(yǎng),可千萬不要辜負了宗門。”
南宮正凝重點頭,鄭重其事將陣旗收下,信誓旦旦開口道,“掌教師兄,放心吧,我不會辜負宗門的!”
懷著沉重的心情,南宮正迴到了南宮家所在的大院。
剛走進院子,身材單薄、麵容清秀的少年當即朝南宮正跑來,滿臉欣喜開口道,“老祖,我突破煉氣五層了,您答應(yīng)我的飛劍呢?”
南宮正看著身前的少年,心情沒有那麼沉重了,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口飛劍,不吝嗇誇讚道,“不錯,十五歲煉氣四層,將來大有可為。”
南宮鴻福望著南宮正,他將飛劍收入儲物袋中,期待朝南宮正問道,“老祖,問你個事。”
“您知道我爹是誰嗎?族兄族弟都在背地裏嘲笑我,說我是有娘生沒爹養(yǎng)的野種。我問過娘親,但是娘親不肯告訴我。”
南宮正眼神寵溺看著身前的少年,摸了摸少年腦袋,柔聲開口道,“鴻福,你隻要知道你不是野種就行了。很快,很快你就能迴到你爹身邊。”
“你爹啊,是一個了不得的大人物。”
南宮鴻福雙眼放光,“老祖,您沒有騙我?”
南宮正笑著點頭,“當然。不過這件事你不可以跟其餘人說,明白嗎?”
南宮鴻福似懂非懂,笑嘻嘻開口道,“老祖,您放心吧,我不會跟任何人說我爹的事情。”
“我就知道我爹是一個了不得的大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