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宸全身神經都繃緊了。
對於李宸來說,一位真君來到東孚山,還碰巧看到東孚山靈脈在壯大,這絕對不是好事。
不管這位真君是什麼人,肯定都會對東孚山靈脈感興趣。
直麵過極樂真君,李宸感受到這股肆無忌憚的神識,隻感覺這股神識比極樂真君的神識更為鋒利,更為霸道。
若是普通的元嬰修士,舍命一搏,未必不能將對方重創。
可要是真君之輩,以自己眼下的修為,幾乎沒有太大的反抗之力。
燕國這南荒域邊陲貧瘠之地,東孚山這南荒域極東之地,為什麼會迎來一位真君?
當即,李宸讓玄水、黃清雅、李雲、李仙幾人準備疏散族人,而自己則是做好了拚命的準備。
這也是族修的限製。
身為一族老祖,大難當頭,他總不可能舍棄自己的妻子、兒子、女兒,以及子孫後代獨自逃命吧?
可如果是孤家寡人的散修,立馬就可以逃命。
東孚山外,李爾很快迴過神來,將目光轉向身後的師尊,無奈開口道,“師尊,出發之前怎麼跟你說的?”
“這裏是我家族所在,你這樣肆無忌憚將神識放出去,會引起恐慌的。”
靈霄真君這才反應過來,立即收迴神識,訕訕笑道,“習慣了!忘了這是你家族族地,山上還有你的父母親人。”
東孚山還在繼續抬高,李宸滿心凝重走到東孚山懸崖邊緣。
元嬰修士,東孚山三階護山大陣是擋不住的。
是她!
東孚山懸崖邊緣,李宸看到了一男一女飄飛而來。
見到這一男一女,李宸繃緊的神經當即鬆緩下來。
昔年送李爾前往晉國天劍宗拜師學藝,李宸沒見過靈霄真君,隻是知曉李爾拜入了葬天峰祖師靈霄真君座下。
李爾甚至從靈霄真君手中求得了三縷劍氣送給父親。
靈霄真君的三縷劍氣,每一縷對還未結丹的李宸都起了很大的幫助。
也是因為靈霄真君這三縷劍氣,麵對陰月真人和血老魔時,李宸才能化險為夷。
雖然沒有見過靈霄真君,但李宸還是判斷出了這個白衫女子的身份。
因為靈霄真君身前是李爾。
快要五十多年沒見,李爾早已不是往昔那個青澀稚嫩的少年。
他身形變得高大削直,臉龐變得成熟,仿若經曆過風霜雕琢,他眼眸變得極為銳利,身上氣勢也十分銳利。
如今的李爾是一個青年形象,身材、氣質、相貌都變化不小。
可自己兒子,李宸又怎麼可能認不出。
繃緊的神經雖然鬆緩了許多,但李宸並沒有完全放下警惕和戒備。
畢竟他完全不了解靈霄真君。
東孚山靈脈壯大,這種事情被靈霄真君撞見,盡管這位真君是自己兒子的師尊,但李宸不敢保證這位靈霄真君不會探查東孚山靈脈的秘密。
見到是李爾迴來,李宸當即落到了山門之前,吩咐看守山門的李刃打開護山大陣。
“孩兒拜見父親。”
李爾走到李宸身前,他個頭與李宸一般高了。
李宸打量眼前的兒子,抬手將他扶起來,不無感慨開口道,“老四,你長大了。”
李爾抬頭,“爹,孩兒今年都快六十歲,可不是當年的稚童。”
“爹,給您老人家介紹一下,這位便是我的師尊,天劍宗葬天峰靈霄真君。”
“師尊,這便是我父。”
李宸將目光看向靈霄真君,拱手行禮,沉聲開口道,“見過真君。這些年,犬子在真君門下學藝,多虧真君照拂了。”
在李宸眼中,對麵的靈霄真君是一個絕美的女子,而且十分高冷。
她身量頎長,穿著寬大玉白長衫,宛若書生裝扮,頭頂發絲用一口青玉小劍盤著。
她的皮膚異常白皙,整個人宛若白玉雕琢。她雙目漠然,眉毛不似尋常女子柔美,反而如兩柄利劍斜插入雙鬢。
靈霄真君站在李爾身後,高冷的眸子掃一眼李宸,語氣漠然開口道,“不必多禮。”
對於靈霄真君高冷的姿態,李宸不以為意。
劍修嘛,高冷一點是正常的。
在李宸的印象中,劍修都是十分冷漠高傲的存在。
李宸身前,李爾迴望一眼高冷的師尊,忍不住嘴角抽搐。
“乖徒兒,快問問你父,這山怎麼會長高。”
靈霄真君不動聲色,外表十分高冷,實則是在悄悄傳音給李爾。
修煉殛神法的李宸神識不弱,可以比肩金丹圓滿修士,但是跟靈霄真君的神識卻無法相比。
靈霄真君用神識傳音給李爾,李宸自然是不知道的。
李爾看向李宸,想了想,還是沉聲朝李宸問道,“爹,這東孚山?”
靈霄真君好奇東孚山為什麼會長高,李爾自然也十分好奇。
李宸不假思索,輕笑開口道,“沒什麼,不過是為父在修煉一門土係神通罷了。”
不是李宸要故意隱瞞真相,不相信李爾。
而是李宸不敢將截天融靈秘術暴露出來,還是暴露給靈霄真君這位天劍宗的祖師。
截天融靈秘術品階太高,要是暴露了,難免這位靈霄真君沒有想法。
雖然有李爾這層關係,但是這層關係在巨大的利益麵前不一定可靠。
如今的東孚山在靈霄真君眼中,無異於是一座小山丘。
要是靈霄真君有惡意,縱然李宸搏命,也不見得能奈何對方。
真君的強橫之處,李宸已經見識過了。
他祭出斬仙葫蘆也沒有奈何極樂真君,隻是削去了極樂真君護身蓮臺的幾瓣蓮花。
極樂真君與靈霄真君孰強孰弱,李宸不得而知。
但是修仙界中,素有劍修功伐第一的說法,靈霄真君是天劍宗一脈祖師,想來在南荒域一眾真君中不屬於弱者。
李宸使用過靈霄真君的劍氣,很清楚靈霄真君一縷劍氣的威能,絕非等閑金丹修士可以抵擋。
“乖徒兒,你父不老實,他撒謊了。”
靈霄真君麵無表情,還在繼續給李爾傳音。
李爾轉頭看向靈霄真君,沒有迴答。雖然他也好奇東孚山為什麼會增高,但是父親既然隱瞞,他就不願意繼續探究。
靈霄真君還在繼續傳音,“為師賜給你父的三縷劍氣,他已經全部用了,然而為師的三根發絲,他還留在身上。”
“乖徒兒,你父該不會對為師有非分之想吧?”
“為師可是靈霄真君誒,除開雲霄神君,說為師是南荒域第一女修也不為過,整個南荒域,什麼樣的男子配得上為師?”
“乖徒兒,你得勸勸你父,讓他熄了這些不該有念頭。”
李爾眼皮直跳,滿頭黑線,終於忍不住了,“師尊,不要吹牛了!不提雲霄神君,碧霄真君和瓊霄真君哪一個比你弱了,你怎麼好意思自稱南荒域第一女修?前段時間讓煉屍宗的老祖宗追得上躥下跳,你忘了不成?”
“還有,我父不過第一次見你,怎麼會對你有非分之想?師尊,這是我父親,當著徒兒的麵汙蔑徒兒的父親,這妥當嗎?”
靈霄真君是傳音給李爾,傳音的內容李宸不得而知。
但李爾可不是傳音,而是直接開口。
靈霄真君站在李爾身後,被乖徒兒揭了老底,迎著李宸古怪的目光,她那白玉雕琢的臉蛋兒瞬間變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