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國,天劍宗。
天劍宗七峰之間,飄浮著一座大殿,名為劍心殿。
葬天峰上,靈霄真君神色微動,輕聲嘀咕道,“是天劍師兄。奇怪,好端端的,天劍師兄召集我等做甚?”
太上長老相招,靈霄真君也不猶豫,當即化為一道青光朝著劍心殿激射而去,落入殿中顯化出她的身影。
“師妹拜見天劍師兄!”
靈霄真君落入劍心殿中,看向端坐在中央位置上的青年男子,朝著男子抱拳行禮。
一身白衣,滿頭銀發的青年眉心一道豎痕。
天劍神君將目光看向來人,破天荒的,天劍神君冷漠的臉上居然露出一抹笑容,拍了拍身邊椅子,語氣溫和開口道,“是靈霄師妹啊,過來坐下吧。”
靈霄真君點頭,對這位傳奇大修士也不畏懼,徑直坐在了天劍神君身旁。
天劍宗七峰七脈,靈霄真君是葬天峰祖師,天劍神君是天劍峰祖師。
七峰七脈中,靈霄真君最為年輕,而天劍神君外表雖是青年模樣,實則一千多歲了,兩者年齡相差巨大。
在靈霄真君還沒有出生之前,天劍神君就已經是元嬰修士,按道理說兩者不應該這麼親近。
實則靈霄真君與天劍神君關係卻非常緊密。
因為天劍神君曾經與靈霄真君的師尊共同闖蕩上古秘境,秘境中,為了保護天劍神君,上一代葬天峰祖師殞落了。
上一代葬天峰祖師殞落之前,將自己最疼愛的徒弟靈霄托付給了天劍神君。
因為如今的靈霄真君也是葬天峰一脈祖師,故而與天劍神君以師兄妹相稱。
嚴格意義上來說,其實天劍神君算是靈霄真君的半個師尊。
這也是靈霄真君惹禍之後,天劍神君總是不厭其煩給她擦屁股的原因。
“拜見天劍師兄。”
“拜見天劍師兄。”
劍心殿中,天劍峰七脈祖師陸續現身,依次坐在了座位上。
見到幾人到齊,天劍神君也不廢話,語氣冷漠開口道,“幽冥境異動,其中封印的魔神有複蘇的跡象。”
“應當是南荒域東南部幽冥宗那些餘孽又在興風作浪了。”
說話間,天劍神君將目光轉向斷劍真君,沉聲開口道,“斷劍,你往東南部走一趟,與真陽宗的白陽、神霄宗的碧霄一同解決幽冥宗餘孽。”
“記住,幽冥宗餘孽,一個不留。”
斷劍真君身形枯瘦,他神色認真點頭,“斷劍謹遵天劍師兄法旨。”
天劍神君身旁,靈霄真君眼珠子滴溜溜直轉,站起身來,笑嗬嗬開口道,“斷劍師兄,你也一把年紀了,還出去亂跑幹什麼?”
“這種事情,交給師妹去做吧。”
“那群幽冥宗的餘孽不知天高地厚,就讓我靈霄真君去鎮壓他們,好教南荒域眾多修士知曉,南荒域第一女修從來不是浪得虛名。”
斷劍真君臉頰微微抽搐,沒有理會靈霄真君。
其餘幾位元嬰真君則是忍俊不禁,強忍著不笑出來。
這些元嬰老怪一個個曆經世事浮沉,坐觀風雲變幻,每一個都非常穩重。
畢竟他們都是一脈祖師。
天劍峰七峰七脈中,唯獨靈霄真君是一個例外。
她是天劍宗唯一的一位元嬰女修,雖然她年齡也不小了,但是永遠保持著一顆純淨無瑕的赤子之心,還喜歡如小孩子一般打打鬧鬧。
靈霄真君似乎沒有察覺到眾人眼中的笑意,她將目光看向身旁的天劍神君,主動請纓開口道,“天劍師兄,你就讓我去吧。我不出手,南荒域的修士們怎麼知道我靈霄才是南荒域第一女修?”
天劍神君將目光轉向靈霄真君,思考片刻,輕輕搖頭,“算了,茲事體大,還是由斷劍去走一趟。”
“要是你去,指不定惹出什麼禍端。”
靈霄真君是什麼尿性,天劍神君最清楚不過了。
暗中給合歡宗問真真君下催情藥,扇人一巴掌打合歡宗的臉,差點兒引起合歡宗與天劍宗大戰。
男女扮裝,調戲雲霄神君親傳弟子,害得雲霄真君前來天劍宗堵門討要說法。
跑去挑釁煉屍宗,在煉屍宗搶東西,還一劍炸開煉屍宗老僵屍的墓碑,氣得老僵屍從墳裏爬出來,攆著她跑了半個南荒域,將半個南荒域鬧得雞飛狗跳。
靈霄真君種種惡劣的行徑,一點兒沒有劍仙風采,給天劍宗丟了不少臉。
除了以上三件事,靈霄真君的惡劣行徑還有不少,天劍神君懶得去細數。
雖然靈霄戰力不俗,但隻要出了天劍宗,隔三差五總是會惹出禍端。
這一次幽冥宗餘孽之事,讓靈霄去處理,天劍神君有些不放心。盡管同行的還有真陽宗白陽真君,神霄宗碧霄真君。
“哎呀,天劍師兄,你就讓我去嘛。”
“天劍師兄,你答應過我師尊要照顧我的,我都求你了,你還不鬆口嗎?”
“天劍師兄,我向你保證,這次我絕對不闖禍。”
“天劍師兄~~~!”
靈霄真君搖晃著天劍神君胳膊,一臉可憐看著這位傳奇大修士。
天劍神君輕輕歎一口氣,神色頗為無奈,“罷了,罷了,由你去走一趟吧。記住,千萬不要去捉弄白陽和碧霄,否則本座絕不會管你。”
“真的!”
靈霄真君眼神亮了起來,“天劍師兄,你放心吧,我這次出門,絕不墮了天劍宗威名。”
天劍神君抬手按一按太陽穴,“你不要闖禍就好了。”
劍心殿中,五脈祖師麵帶笑意,也沒有多說什麼。
靈霄真君興衝衝迴到葬天峰,滿臉興奮開口喊道,“乖徒兒,快出來!”
身形勻稱,氣宇軒昂的青年從洞府中走出,滿臉無奈看著前方的女子,“師尊,我要修行啊,你能不能不要總是打擾我?”
靈霄真君也不在意李爾滿臉嫌棄的表情,她滿臉興奮,雙眼放光,“乖徒兒,快去把為師的坐騎牽來,陪為師出門一趟。”
聽靈霄真君提起她的坐騎,李爾眼皮抖了一抖,“師尊,要不還是算了吧。”
“讓你去就去,不要廢話!”
靈霄真君一個閃身出現在李爾身後,抬腳踹在李爾屁股上,將李爾踹了一個趔趄。
李爾苦著一張臉,前去牽來一條黑乎乎的鼻涕蟲。
看著靈霄真君踩在那蠕動的鼻涕蟲背部,李爾滿臉都是抗拒。
靈霄真君對於李爾抗拒的表情視而不見,笑瞇瞇開口道,“這可是上古異種魔雲蟲,雖然靈智低了些,但遁速快啊。魔雲蟲一遁數百裏,堪比元嬰修士元嬰離體逃命的速度,多少修士求而不得,為師可是花費大代價才從煉屍宗買來的。”
從煉屍宗買來的?
李爾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反駁這位師尊。
分明是從煉屍宗搶的,還順帶炸了老僵屍的墓碑,氣得老僵屍一路追殺到天劍宗好吧?
要不是天劍師伯賠了老僵屍一朵屍神花,那老僵屍可不會罷休。
“快點,快點!乖徒兒,機會來了。”
“將南荒域第一女修的名號傳遍整個南荒域的機會來了!”
靈霄真君踩踏在黑乎乎的魔雲蟲背部,滿臉興奮,眼中光芒快要凝成實質。
黑乎乎的魔雲蟲靈智近乎於無,軟綿綿沒有骨頭在地上蠕動,活似一條鼻涕。
李爾嫌棄看著魔雲蟲背部的靈霄真君,無奈開口道,“師尊,你自己去就行了,幹嘛拉上我?”
李爾還有一句話沒說。
自己這師尊出門丟人現眼也就罷了,幹嘛非得拉上他?不過這話李爾不敢說,怕挨打。
靈霄真君眼神一轉,笑瞇瞇問道,“乖徒兒,你確定不去?”
“要知道為師這次出門可是為了除魔衛道。南荒域東南部的武國,幽冥宗餘孽在興風作浪,大肆抽取生靈魂魄,朝周邊幾個國家發動了戰爭。好像你們家所在的三國之地,與那群幽冥宗餘孽靠得很近吧。”
什麼?
李爾表情一肅,眼神猛然變得鋒利。
下一刻,李爾已經踩踏在黑乎乎粘稠的魔雲蟲背部,站在了靈霄真君身後,“師尊,還等什麼?”
靈霄真君迴頭看一眼李爾,揶揄笑道,“怎麼,現在不嫌棄本君的坐騎了?”
李爾沒有心情跟靈霄真君開玩笑,他神色凜然催促道,“師尊,快走吧,我們得盡快趕迴去。”
靈霄真君表情認真了幾分,“放心吧,為師肯定是第一個抵達的,白陽和碧霄他們的速度肯定沒有為師快。”
黑乎乎的鼻涕蟲在地麵撲騰,化為一團黑色烏雲,瞬間出現在葬天峰外幾百裏的天空。
烏雲中,兩扇軟綿綿而又黑乎乎的翅膀每扇動一次,這團烏雲就瞬移一次。
烏雲上,靈霄真君雙眼放光。
想到上次在東孚山淩霄殿中,乖徒兒那些親人崇拜仰慕的目光,她內心就一陣清爽,仿佛三伏天喝下了一瓶冰闊樂。
這一次,就讓南荒域東南部諸國的修士們開開眼界吧,讓他們看看南荒域第一女修的絕世風采,以及驚天動地的神通本事!
靈霄真君帶著徒弟離開晉國,直奔南荒域東南部。
玄國,一道白光從真陽宗激射而出,那是真陽宗的白陽真君。
雷國,一朵翠綠雲彩上,身穿翠綠宮裝的女子眉眼清冷,輕聲自語道,“一個鬼神宗而已,本君自己就可以鎮壓,何須真陽宗和天劍宗的人一同出手?”
“雲霄師姐也真是的,還特意讓我帶上金蛟剪,區區一個鬼神宗,哪裏用得上金蛟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