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魔宗天才外援葉凡同樣看過來,他掃視一眼八個空無一人,金光卻沒有消失的造化生生臺,問道:
“看樣子你也夢到了。”
林楓點頭:“那幾個倒黴蛋?”
葉凡答非所問:“不知是不是因為我們一等甲弟子的身份,未曾聽宗門前輩提及此類情況。”
林楓抓了抓頭發,愁眉苦臉:“所以你也不知道怎麼出去?”
葉凡心態不錯:“路在腳下,且走著便是。”
兩人打啞謎似地你一言我一語。
李奶奶的,拽幾把文啊...林楓不置可否的聳聳肩。心裏暗戳戳地想,這家夥淡定的一批,看上去就知道藏了不少東西,不是個老實人。
“話說,魘宗老祖真是個奇人,能走到當年那個地步。”
兩人結伴而行,聽到林楓說話,他讚同的頷首:“那人毫無天賦可言,本該一輩子普普通通,卻得到那等逆天造化。”
他思索片刻,還想開口,卻遭到林楓打斷。
“我們到了。”
他們看著麵前眼熟的祭壇,心中鬆了一口氣。
聖壇的出現,意味魘宗之行迎來結局。到目前為止,和宗裏長老們講述的沒太大差別。
看來老家夥很可能沒有說謊...林楓打量四周,最後視線落在麵前祭壇上。
他在造化生生臺內,碰見過主動示好的李長生,後者吐露過不少秘聞。
林楓剛來魘宗遺跡時看到過這個聖壇,當時要不是往生蜮突然出現,免不了和風魔宗、魂嬰教幹一架。
這裏據說是李長生當年證道的地方,後來宗中傑出弟子可以來此獲取力量。
與之前不同的是,聖壇中央,蒲團上盤坐一位身穿陰陽法袍的白發中年人。他的臉如刀刀刻斧鑿,五官上佳,是個皮相溫和英俊的男子。
他所坐的地方,布滿縱橫交錯的細小溝壑,不過由於視角原因,缺乏整體感,兩人看不出具體門道。
溝壑裏殘留斑駁暗紅,那是幹涸的血跡。
法袍男子身前,擺放三樣事物,中間的是桃木短劍,桃木劍兩邊分別置有一遝黃色符紙和一顆拳頭大小的銅鈴。
除此之外,他身旁東南西北四個角落,立著四根熄滅的蠟燭。
融化的石蠟沿著燭芯流下。
祭壇之外的地方,空蕩蕩,一覽無餘。但隨著視線向上移......
數不清的屍體懸在半空,視覺發達的兩人可以看到在他們脖子上係有白色細線,但細線另一段不知通往哪裏,看不到盡頭。
半空中的屍體男女老幼盡有,各式各樣的穿著打扮,但無一例外,臉上都是濃濃的驚恐。
“他們還活著。”
聽到葉凡冷不丁開口,林楓愣了愣,心想扯什麼呢,旋即腦中靈光一閃,意識到自己可能會錯了意。
他抬頭仰望,在讓人眼花繚亂的“提線木偶”中,搜尋到幾個老朋友。
包括楊正天在內,玄天宗的五位十大弟子、赤焰穀的家夥還有那個吊起來依舊美美噠柳如煙。
哪怕是在這個視角下看,柳如煙依舊漂亮。
如果修行界流行照相機,那麼對她來說不存在什麼死亡角度,也不需要亞洲四大邪術。
說的果然是他們...林楓修為不如葉凡,仔細觀察之後才發現老夥計們確實和其他吊死鬼狀態上相差很多。
“李前輩為了自己能長生,用心良苦啊。哦,如果我沒遇到騙子的話。”
林楓感歎道,麵前法袍中年正是玄天域一代傳奇——李長生。
“我們得聯手。”葉凡臉色變得鄭重起來:“我在造化生生臺中遇到過一位白袍前輩,和此人長相一模一樣,他說自己墮入魔道,希望借我之手了卻執念。”
白袍...林楓若有所思:“我遇到的神棍是個穿黑袍的。”
兩人從彼此目光中看到了疑惑,僵持片刻後同時上前,圍在李長生身旁。
林楓擺出手印,念出記憶中的口訣,燃燒起靈魂之火,一指點出。祭壇上,半截蠟燭燃起火光。
就在此時,李長生緊閉的眸子顫了顫。葉凡見狀,同樣念動口訣,上前一步,食指點在對方眉間。
長生老祖頓時安靜下來,沒能“詐屍”成功。
林楓緊繃的身子放鬆下來,如法炮製,很快將四根蠟燭全部點燃。
之後,他將桃木劍旁的符紙和銅鈴調換位置,瞅了一眼神態安詳的李長生後就要拿起地上的桃木劍。
葉凡凝重的聲音響起:“想好了?”
林楓縮迴手,迎向他的目光:“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葉凡看著他沒有說話。
“你說我要是不按照他說的做,毀掉上麵吊掛的屍體會怎麼樣?”
林楓知道他和柳如煙關係曖昧,怕他誤會,補充道:“當然不是幹掉他們八個,畢竟是替咱擋過刀的,要不然掛上去的說不定就是我們二人。”
“我意思是之前就掛著的那些家夥,挑一批毀掉,你說我們能不能安全迴去。”
葉凡沉默,他也拿不定主意,眼下局麵注定是場豪賭。哪怕他運氣向來好到逆天,該發怵還是發怵。
“我不通此道,亦不知曉李前輩所言是真是假。”
林楓失望地搖搖頭,閉上眼,迴憶著那個黑袍李長生對自己說過的話。
“......按照我說的做,便能斷掉他重生的念頭,你就能離開往生蜮。”
他從造化臺出來後就一直在反複推敲對方告知的信息,試圖找出漏洞。
李長生告訴他,毀掉聖壇上布置的儀式,就能阻止自己複蘇。
按照常識來說,想要毀掉儀式,未必要改變布置,破壞掉其中某個部分也行。
林楓不想被牽著鼻子走,他相信將頭頂掛著的屍體截走一部分同樣能達到效果——破壞李長生的儀式!
但之後自己能不能出去呢?這才是主要目的啊。
葉凡在旁提醒:“他們支撐不了多久,想清楚了就趕快動手。”
李長生為了自己能轉世重生,準備上千年,收集到無數天驕的肉身,隻差最後八個,煉化需要時間,到時候楊正天他們幾個必死。
林楓睜開眼,抿了抿唇,拾起桃木劍,刺向李長生胸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