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2 章 冥冥之中
數(shù)日過後，宋鐵柱在各級衙門的全力配合下，已將城防軍集結(jié)完畢。
吳天未免夜長夢多，命趙大頭將城中餘糧先緊著大軍糧草劃撥。等金蟾商號和易廠籌備糧食運來以後，再彌補朝廷庫存空缺。
某日清晨，大軍沙場點兵，吳天遲遲沒有到位，還在宮中向家人告別。
“央央，相公要出發(fā)了。”
霜央點了點頭，沒有吱聲。
吳天又望向白飛飛：“夫君我真的要走了。”
飛飛笑著言道：“夫君保重。”
吳天歎了口氣：“環(huán)兒，大哥此去估計要一兩個月。”
環(huán)兒望了望霜央和飛飛，欲言又止，不敢搭話。
吳天見眾女真不給他銀子，一跺腳，賭氣，扭頭便走。
待其走出宮殿，霜央衝著一旁待命的聶耳囑咐：“小耳朵，跟緊了，按計劃行事。切記，將你大哥護衛(wèi)好，行蹤一一記下，迴來匯報，不得有誤。”
“遵命。”聶耳領(lǐng)命而去。
環(huán)兒惆悵的言道：“二位姐姐，便是給大哥多拿些銀子傍身又能怎樣，何至於此啊？瞧他那可憐巴巴的樣子，著實讓人心疼。你們也太狠心了。”
要不說有孩子的女人在夫家說話硬氣呢，擱以前，環(huán)兒再也不敢這麼衝二女說話。
飛飛搖了搖頭：“夫君身上有銀錢，前些時日從嘟嘟那騙了好幾兩呢。夠他花銷一些日子。
再說了，有小耳朵悄悄跟著他，斷然不會少了他的吃穿用度，你不必?fù)?dān)心。”
央央讚同道：“相公那人身上就不能放錢，你給他多拿，他肯定宿在青樓。幾兩無所謂，金銀多了不是好事。”
話說吳天罵罵咧咧的去了沙場，會同宋鐵柱，在眾目睽睽之下領(lǐng)兵出了城。
行了幾日，到了臨安（今：杭州）地界，大軍在城外安營紮寨。
吳天隻覺莫名的疲憊，遂對鐵柱言明，並非真隨軍隊一並去前線，而是有意離開金陵。為了引蛇出洞，假戲真做，方才裝模作樣的禦駕親征。
鐵柱得知真相，反而鬆了口氣：“我說在金陵之時，哥幾個無論怎麼相勸，你執(zhí)意非要同往呢！大頭急的都給幾位嫂子跪下了，她們也不管。
你不去南方就對了。九五之尊，真的不能以身犯險。那大哥你現(xiàn)在何往？”
“一會兒我悄悄離營，興許是趕路數(shù)日，我覺得怪累的。想在臨安城找個客棧好生休息一天，明日便折返迴金陵。”
“大哥你別是生病了？一人成嗎？要不派人護送你迴去？”
“不要人送，容易引人注目。鐵柱，前線之事便委托給你了。我讓三豬想盡辦法，也隻是給城防軍裝備了武器和少量鎧甲，你千萬小心啊！”
“嗯，隻要你不在軍中，我便能放開手腳，不然還得以你的安危為重，倒是顧慮重重。”
“萬萬不能大意。對了，那個……你身上帶銀子了嗎？”
“打仗帶啥銀子？大哥，你要用錢？要不我去找將士們湊一湊？”
“算了吧。我省著點，應(yīng)該也夠花。”
“大哥，有句話不知當(dāng)問不當(dāng)問？”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你別是背著嫂子，偷偷跑出來約會相好的吧？”
“我有個屁的相好，你當(dāng)我是麻桿啊！廢話少說，注意安危，莫要逞能親自上陣。”
“得嘞。”
吳天離開軍營以後，來到西湖岸，見雖是臨晚時分，卻是人來人往，商鋪林立，頗為熱鬧。湖水淩淩，綠樹成蔭，好一派悠然自得的景象。
湖上泛有不少畫舫，各個點著紅燈籠，隱約見聞鶯歌燕舞，和秦淮河上有異曲同工之妙，讓人心癢癢。
他剛一靠近湖畔，便有龜公一類的仆人前來攬客。
“官人，要不要去船上聽個小曲兒？我家姑娘模樣標(biāo)致，身段妖嬈，吹拉彈唱樣樣在行，乃是這西湖之上的頭牌船娘。小人領(lǐng)你前去相會，可否？”
吳天一聽便知道言過其實，要真是紅人，達官貴人想見一麵尚且不容易，豈能淪落到讓龜公在岸邊邀客。
他當(dāng)下?lián)u手拒絕，找了一處酒樓用飯。
店小二上下打量了一眼來人，堆笑相迎：“客官，您幾位？打尖兒還是住店啊？”
“先吃飯。”
夥計聽出不是本地口音，笑靨如花：“您隨我來。”
“給安排一個靠窗的位置，天熱，我透透氣，還能看看窗外的湖光山色。”
“好嘞。”
店小二引著吳天臨窗而坐，先給倒了茶水，方才詢問：“您今兒想吃點什麼呀？”
“有啥好吃的？”
“啥都有。”
“口氣不小，當(dāng)真什麼都有？”
“必須的。”
“烤全羊來一隻。”
“要辣嗎？”
吳天望了夥計一眼，再而言道：“再來個千年王八燉萬年野山參。”
“王八是要整隻還是分開？”
“有嗎？”
“有啊。就怕您一個人吃不了，要不吃點別的？”
“倒也有理，給推薦兩個菜吧。”
“那您看小店的招牌宋嫂魚羹，您要不要嚐嚐？再配上米飯，一個人也夠吃了。”
“好，那就來個魚。”
“得嘞，您稍等。”
吳天獨坐品茗，很快夥計端著菜上桌。
他抓起筷子剛嚐了一口，隨即眉頭緊皺，差點吐出來。遂拍著桌子喚道：“夥計，過來。”
店小二趕忙上前：“客官，怎麼了？”
吳天指著魚，問道：“這就是你家招牌菜啊？能吃嗎？”
夥計以為廚子做壞了，匆忙拿起筷子嚐了一口，一臉茫然：“咋啦？沒問題啊。”
吳天不可置信：“沒問題？這魚死的都冤。你們會不會做菜？這種水平也敢開飯店？”
說著話，端起菜肴，連盤子一並扔到了湖裏。
夥計大為不悅：“你是來找茬的吧？從進門就瞎他娘點菜，給你上了招牌菜，又說不能吃，啥意思？我吃好著呢！”
“你也沒吃過啥正經(jīng)玩意兒啊。結(jié)賬，爺不吃了。”
“二錢銀子。”
“你瘋了吧你？一條筷子長的魚，要我二錢銀子？這湖裏多的是。”
“多，那你逮一條還我。”
“你……好好好，爺尚有要事在身，不和你吵。”
吳天掏出二錢銀子會了帳，大罵了幾聲“黑店”，在夥計兇狠的目光下，轉(zhuǎn)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