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美目流轉,波光粼粼間盡是對即將到來的夜晚的期待。
她心中暗自思忖,也不知給弘曆備下的那份“驚喜”能否掐準了時辰,準時登場。
她著實不願此刻就孤零零地迴寢殿,念頭一轉,索性蓮步輕移,朝著延禧宮的方向款步而去。
這一路走來,宮道兩旁的繁花綠植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似在與她低語,可她滿心都在想著令妃。
令妃娘娘待她,那真可謂是關懷備至,從初入宮闈時的懵懂青澀。
到如今成為弘曆的嬪妃,身份雖有轉變,令妃娘娘的那份熱忱卻從未更改,始終如一地給予她溫暖與庇護,仿若這深宮中的一盞明燈。
另一邊,乾隆大步邁入養心殿,龍袍的下擺隨著他的步伐有力地擺動,每一步都踏出帝王的威嚴。
踏入殿內,他徑直走向那把象征著至高無上權力的龍椅,緩緩落座。
他身姿依舊挺拔,可眼神卻透著幾分慵懶與迴味。
稍作停頓,他便揚了揚下巴,對候在一旁的小路子下達命令,“馬上宣爾康、傅恆、鄂敏進宮。”
小路子趕忙領命而去,弓著身子,腳步匆匆,眨眼間便消失在殿門之外。
乾隆獨自坐在龍椅上,目光緩緩掃向那張已經被太監宮女們收拾得完好如初的龍案,眼神卻瞬間凝滯。
剎那間,剛剛與雲兒在這裏共度的親密時光如潮水般湧上心頭,那一幕幕旖旎場景,讓他的心湖泛起層層漣漪。
他清晰地記得,就在這龍案之上,雲兒玉體橫陳,肌膚勝雪,如同一朵綻放在暗夜的絕美嬌花,散發著致命的誘惑。
彼時,兩人四目相對,眼中的熾熱仿佛能將這世間一切點燃。
隨後那種極致的歡愉,如同最醇厚的美酒,讓他沉醉其中,難以自拔。
此刻,他的唿吸微微急促,甚至忍不住再次伸手,向著虛空輕輕探去。
仿佛雲兒那柔若無骨的身軀,還躺在那兒,指尖似乎還能觸碰到她的溫熱。
片刻之後,乾隆像是突然迴過神來,緩緩搖了搖頭,自嘲地輕笑一聲。
他心裏清楚,自己如今這般行徑,若是擱在從前,是決然不敢想象的,這般在龍案上與人親昵,簡直就是離經叛道。
可不知為何,隻要一想到雲兒,想到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
他心中便滿是柔情蜜意,哪怕明知此舉不妥,卻也甘之如飴,無怨無悔。
在他眼中,雲兒已然成了這宮中獨一無二的存在,能讓他放下帝王的矜持與規矩,隻為博她一笑,享那片刻歡愉。
春日的紫禁城,陽光透過斑駁的樹影灑在宮牆之上,暖意融融。
延禧宮內,令妃身著一襲宮裝,儀態優雅,正坐在雕花的梨木椅上,給年僅兩歲的十五阿哥永琰輕聲讀著《三字經》。
永琰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小手緊緊攥著令妃的衣角,聽得似懂非懂。
偶爾跟著念出幾個簡單的字音,奶聲奶氣的聲音為這靜謐的宮殿添了幾分童趣。
此時,蕭雲沿著宮道緩緩走來,她身姿婀娜,行至延禧宮門外,她依著宮規停下腳步,正準備喚人。
臘梅正在宮門旁整理著花盆,抬眼瞧見是蕭雲,忙不迭地放下手中的活計,跪地行禮,口中說道:“奴婢見過蕭妃娘娘。”
蕭雲微微一怔,似乎還不太習慣這突如其來的尊崇,連忙擺手,淺笑道:“不用這麼客氣,免禮,令妃娘娘在嗎?”
臘梅站起身來,恭敬地點點頭,“在的,蕭妃娘娘這是來找我家娘娘的。”
蕭雲輕輕頷首:“你去通報吧,我在這等著。”
臘梅微微猶豫了一瞬,便轉身進了內殿。
內殿裏,令妃的讀書聲依舊輕柔舒緩,聽到臘梅的腳步聲,她並未停下,隻是微微抬眸。
臘梅走到跟前,俯身行禮,輕聲稟報道:“娘娘,蕭妃娘娘在外求見。”
令妃的聲音陡然一滯,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隨即說道:“快請。”
臘梅應了一聲,快步走了出去。
令妃深知自己的身體,宛如一盞將熄的油燈,油盡燈枯不過是早晚的事。
因而,這些時日,滿心滿眼都在思量著一件至關重要的大事——為年僅兩歲的十五阿哥永琰尋一個能托付終身的好額娘。
而蕭雲,在令妃心中,無疑是最佳人選。
雲雲生性善良純美,嬌柔且無害,況且至今膝下無子,令妃篤定,即便日後她與皇上有了親生骨肉,以她的品性,也定然會善待永琰。
沒過多時,臘梅便領著蕭雲從門外進來。
蕭雲一踏入殿內,“令妃娘娘。”
令妃忙起身相迎,笑語盈盈道:“雲雲,今日怎麼得空到本宮這裏來了?皇上舍得放人?”
那語氣裏,帶著幾分親昵,幾分打趣。
蕭雲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並未隱瞞,“他去找大臣議事去了。”
此言一出,令妃心中不禁大驚。
她深知後宮不得幹政,這是祖宗定下的鐵律,可蕭雲隨口便能說出皇上的行蹤,這背後的深意不言而喻。
這意味著皇上在她麵前毫無隱瞞,這份信任,是旁人拚盡全力也難以企及的。
令妃心中暗歎,麵上卻並無心刻意打探,她隻要確定雲雲在皇上心中獨一無二,這便足矣。
在她看來,蕭雲的出現,或許真能為永琰的未來撐起一片安穩的天空。
永琰趴在榻上,“額娘!”
令妃聽見永琰的叫聲,她將永琰輕柔地抱在懷中,手中還握著一本《三字經》。
她的聲音輕柔且帶著寵溺,“雲雲,本宮剛才正在教他讀《三字經》,你別看他小,卻聰慧得很,他聽得懂。”
邊說邊輕輕點了點永琰的小鼻頭,永琰眨著那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似懂非懂地看著額娘,小手還不安分地揪著令妃的衣帶。
蕭雲蓮步輕移,靠近榻前,聽聞此言,眼眸中瞬間閃過一絲興致,仿若暗夜中點亮的星火,“十五阿哥這般聰慧?”
提及孩子,兩個女人之間仿佛有了一條無形的紐帶,話題也如潺潺流水般源源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