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的眉頭瞬間擰緊,猶如一道深邃的溝壑,眼中閃過一抹憂慮。
蕭雲本正愜意地享受著難得的靜謐,乍一聽紫薇等人遇險。
她猛地睜開雙眼,眼神中滿是驚恐與急切,一把拉住乾隆的衣袖,聲音顫抖,“弘曆,咱們也去看看。”
乾隆低頭看了看蕭雲,見她如此焦急,心中滿是憐惜,知道她此刻滿心牽掛著紫薇他們的安危,自是不忍拒絕。
他轉頭看向傅恆,神色凝重,“傅恆,你帶著人先去,朕和雲兒隨後就到。”
傅恆領命,微微俯身,行了個標準的禮,“是,老爺。”
而後轉身,大步流星地離去,衣袂隨風飄動。
待他出得門來,隻見火把攢動,人馬已然集齊,個個麵色凝重,蓄勢待發。
傅恆快走幾步,來到侍衛身前,神色關切又帶著幾分鄭重地囑咐:“我現在要帶人去救小姐和姑爺,諸事繁雜,轉告鄂敏,務必照看好老爺,切不可有半分差池。”
侍衛鄭重點頭,目光堅定,“放心吧!屬下會轉達的!”
傅恆這才翻身上馬,韁繩一勒,駿馬嘶鳴,他一馬當先,帶著眾人朝著主街的方向風馳電掣般而去。
狂風在耳邊唿嘯,吹得他的衣衫獵獵作響,他卻渾然不覺,滿心焦急,不斷催動馬匹,將速度提到了極致。
此刻,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爾康、紫薇還有十五阿哥的麵容,心中暗自祈禱:千萬不能出事,千萬不能……
傅恆雙手緊緊攥著韁繩,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不斷地催動馬匹前行。
那馬像是知曉主人的急切,撒開四蹄,風馳電掣般沿著官道狂奔,鬃毛在風中肆意飛舞,與唿嘯而過的風聲交織在一起,奏響一曲驚心動魄的樂章。
傅恆的雙眼死死地盯著前方,目光仿佛要穿透這無盡的黑暗,尋找到紫薇、爾康和永琰的蹤跡。
他的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順著臉頰簌簌滾落,卻全然顧不上擦拭。
此刻,他的腦海中亂糟糟的,盡是些不祥的念頭。
他不敢想象,要是這三人中有人受傷,皇上會是怎樣的雷霆震怒,直隸怕是都要被那滔天的怒火掀翻。
他深知爾康行事沉穩,若不是身陷絕境、危機萬分,斷不會輕易讓人發出求救信號。
這般想著,傅恆心中的擔憂猶如洶湧的潮水,一波接著一波,不斷翻湧,幾乎要將他淹沒。
“這才剛出京城,踏入直隸的地界,究竟是何方神聖,竟敢如此膽大妄為,公然對皇家之人動手?”傅恆咬牙切齒地低語,聲音被狂風扯碎,飄散在夜色中。
每一道風聲,每一次馬蹄的叩擊,都似重錘般敲打著他的心,讓他心急如焚,恨不得瞬間飛到他們身邊。
與此同時,主街上,氣氛劍拔弩張,仿佛一點即燃。
爾康跟四名護衛,身姿矯健地守護在紫薇和永琰身前。
紫薇麵色蒼白,眼神中卻透著倔強與勇敢。
她緊緊地將永琰護在身後,雙手微微顫抖,卻仍強裝鎮定,輕聲安撫著年幼的永琰:“別怕,有我跟爾康在。”
永琰雖不過幾歲年紀,卻也懂事地點點頭,小手緊緊攥著紫薇的衣角,眼中滿是信任。
那縣令身著一襲官服,身形矮胖,三角眼中透著陰鷙的光。
他站在一旁觀望了許久,見爾康等人應對自如,一招一式皆虎虎生威,心中暗自叫苦。
他帶來的那些衙役,平日裏不過是欺壓些手無寸鐵的百姓,哪見過這般陣仗,剛一交手,便被打得落花流水,此刻畏畏縮縮地躲在後麵,不敢上前。
縣令心中明白,就眼下這般情形,單憑這些酒囊飯袋,一時半會兒想要拿下這幾人,簡直難如登天,看來要換策略啦!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縣令冷哼一聲,三角眼中閃過一抹狠厲,隨即大聲下令,“都給我聽好了,集中力量,全力圍攻那女子和孩子,務必速戰速決!”
隨著他這一聲令下,原本有些散亂的衙役們重新抖擻精神,唿喊著朝紫薇和永琰衝了過去。
保護紫薇和永琰的兩個侍衛皆是宮中的精銳,訓練有素,武藝高強。
但此刻麵對數倍於己的敵人,壓力也如山般驟增。
一人手持長槍,槍尖在火光下閃耀著冰冷的光芒。
他身形一轉,長槍如蛟龍出海,瞬間挑飛幾個衝在前麵的衙役,可剛一迴身,又有幾人從側翼攻來;
另一人使雙刀,雙刀揮舞得密不透風,恰似輪轉的風火輪,“當當當”幾聲脆響,磕飛了數把砍來的大刀,額頭上卻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兩人背靠背,奮力抵擋著一波又一波的攻勢,心中暗自叫苦,隻盼著傅恆能快些趕到。
紫薇看著周圍越逼越近的敵人,心中焦急萬分,她悄聲對爾康說:“爾康,怎麼辦?他們人太多了。”
爾康微微側身,給了她一個堅定的眼神:“紫薇,別怕,傅六叔一定會來的,我們再撐一會兒。”
爾康身姿矯健,宛如一隻警覺的獵豹,守護在紫薇與永琰身前。
爾康一邊機敏地應對著不斷湧來的衙役,一邊用餘光掃視著四周。
漸漸地,他察覺到了異樣。
這些衙役人數多得離譜,一個小小的縣衙,怎可能有如此規模的班底?
而且,他們舉手投足間,全然沒有公門中人該有的規矩與氣度,反倒散發著一股濃烈的匪氣。
那一個個兇神惡煞的眼神,雜亂無章的進攻招式,都讓爾康心中疑竇叢生。
他不敢想象,這些人平日裏在這直隸之地究竟犯下過多少惡行,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官匪勾結”這四個驚心的字眼。
那縣令站在一旁,矮胖的身形在火光下顯得格外猥瑣。
他三角眼中閃爍著陰鷙的光,死死地盯著爾康等人,心中暗自盤算。
他心裏清楚得很,今日這場遭遇,已然是捅破了天,若是不能將這些人斬草除根,日後必有無窮麻煩。
況且,自己隱藏許久的底牌,已然揭開,絕不能留下活口,走漏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