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到近前,蕭雲(yún)剛欲在旁邊的空椅子上落座。
乾隆卻仿若早有預(yù)料一般,長臂一伸,動作迅疾卻又不失輕柔,一把將她拽入懷中。
他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仿若偷了腥的貓,帶著幾分得意與親昵,輕聲說道:“坐朕腿上就行。”
那語氣,仿若這世間唯有他們二人,周遭的刀光劍影、爾虞我詐都成了虛幻的背景。
阿爾泰站在一旁,眼睜睜看著這一幕,心中仿若被千萬隻螞蟻啃噬,慌亂與絕望交織在一起。
讓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瞬間浸濕了衣領(lǐng)。
他眼神慌亂地環(huán)顧四周,他咬咬牙,提高音量,聲嘶力竭地叫嚷道:“諸位,今日我們?nèi)舨粴⒒噬希噬想b要走出這個門,必定會殺我們!
皇上想必已經(jīng)知道臣在山東的所作所為了!”
那聲音因恐懼與瘋狂而變得沙啞,在大廳內(nèi)迴蕩,震得人耳鼓生疼。
乾隆仿若未聞阿爾泰的叫嚷,他修長且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輕輕把玩著蕭雲(yún)的纖纖玉手。
那玉手仿若剛出鍋的嫩豆腐,又似春日裏最鮮嫩的春筍,柔若無骨,溫潤細(xì)膩。
他微微仰頭,目光看向虛空之處,仿若陷入了沉思。
片刻後,似笑非笑地開口,“知道了,送子娘娘廟,翠玉坊,朕也不曾想過,朕這巡撫大人,產(chǎn)業(yè)還挺多。”
語調(diào)悠悠,仿若在談?wù)撝袢盏奶鞖猓瑓s暗藏玄機(jī),讓人聽不出喜怒。
靜姝在一旁,原本滿心的憤恨與不甘,仿若洶湧的潮水在胸腔內(nèi)澎湃。
此刻聽聞這話,仿若被一道晴天霹靂擊中,瞬間呆立原地。
她瞪大雙眼,眼眸仿若銅鈴,滿是不可置信,嘴巴微張,仿若能塞進(jìn)一個雞蛋。
她的聲音仿若被人扼住了喉嚨,顫抖且微弱地衝著乾隆喊道:“你說什麼?翠玉坊是阿瑪?shù)漠a(chǎn)業(yè)?
你在冤枉阿瑪?不可能,我被人賣到了翠玉坊。
如果翠玉坊真的是阿瑪?shù)漠a(chǎn)業(yè),阿瑪怎麼會不救我?”
她越說越激動,胸脯劇烈起伏,仿若一隻即將展翅高飛的憤怒小鳥,臉上的神情因憤怒與震驚而扭曲。
乾隆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仿若看著世間最愚蠢的人,目光冷冷地掃向靜姝,冷哼一聲,“你那好阿瑪自然是救了,隻是那老鴇得知,你是山東巡撫的嫡女。
她已經(jīng)得罪你了,她怕死,所以便想先將你殺人滅口。
隻不過沒想到你阿瑪愛女心切,來的那麼快,你阿瑪再晚到一會,你以為你還有命活嗎?”
靜姝仿若被一道晴天霹靂擊中,整個人瞬間僵在了原地,隻覺天旋地轉(zhuǎn),腳下的大地都似要裂開將她吞噬。
她心中一直熊熊燃燒的仇恨之火,此刻卻仿佛迷失了方向。
原本她滿心滿眼地恨著乾隆,恨著蕭雲(yún),恨不得將他們生吞活剝。
可乾隆那一番如利刃般的話語,卻硬生生地撕開了她心底最深處的傷疤。
讓她驚覺,原來這一切悲劇的始作俑者,竟是自己最敬重、最依賴的阿瑪。
她眼神空洞,嘴唇顫抖,心中亂作一團(tuán)麻,一時之間,竟不知究竟,該將這滿腔的恨意,傾瀉於誰。
阿爾泰站在一旁,平日裏那副威風(fēng)凜凜的模樣早已蕩然無存。
此刻的他,低垂著頭,不敢直視靜姝那滿是絕望與質(zhì)問的目光。
靜姝卻仿若被執(zhí)念驅(qū)使,直勾勾地盯著他,幾近破碎,“阿瑪,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那聲音裏,有最後一絲僥幸,更有深深的恐懼。
阿爾泰雙唇緊閉,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他的沉默,卻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靜姝的心上。
靜姝隻覺心口一陣劇痛,眼前一黑,險些栽倒在地。
而此時的阿爾泰,腦子卻在這絕境之中從未有過的清醒。
他深知已沒有退路,猛地抬起頭,環(huán)顧四周,衝著那些星旗將士們嘶吼道:“諸位將士別廢話了,趕緊動手殺了皇上!”
乾隆卻仿若置身事外的神隻,依舊氣定神閑地坐在那把木椅上。
他微微仰頭,目光冷峻地掃視著眾人,對阿爾泰的瘋狂叫嚷仿若未聞。
那些星旗精銳們,此刻卻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他們相互對視,眼中滿是猶豫與掙紮。
猛虎瞅準(zhǔn)時機(jī),大步上前,聲如洪鍾,“諸位都是大清將士,阿爾泰謀反,你們也要跟著嗎?謀反可是要誅九族的!”
這話仿若一道醒神咒,瞬間點(diǎn)醒了部分清旗精銳。
他們麵露驚惶之色,單膝跪地,高唿,“我們忠的是大清,是皇上,不是巡撫,我等不會跟著巡撫造反!”
然而,仍有一小撮死忠之士,仿若被豬油蒙了心,死心塌地地跟隨著阿爾泰。
他們紅著眼,滿臉猙獰,嘶吼著衝向乾隆,妄圖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完成這逆天之舉。
可還沒等他們靠近乾隆三步之內(nèi),便一個個如斷了線的風(fēng)箏般轟然倒下。
奇怪的是,暗衛(wèi)們竟還未出手。
阿爾泰見狀,心中一驚,滿心狐疑地向外望去。
隻見一支支利箭如疾風(fēng)驟雨般從外麵射來,在夜色中劃過一道道寒光。
順著箭雨的來向望去,一排排弓箭手整齊列陣,個個彎弓搭箭,蓄勢待發(fā)。
而領(lǐng)頭之人,竟是他再熟悉不過的阿桂。
阿桂身姿矯健,大步跨進(jìn)客棧,單膝跪地,右手握拳撐地,朗聲道:“臣救駕來遲,請皇上恕罪!”
聲音洪亮,透著十足的精氣神。
乾隆微微抬手,擺了擺手,神色淡然:“無妨,來的正是時候。
這阿爾泰先關(guān)起來!
還有那些受害者,也得好好安撫,這場鬧劇也該結(jié)束了。
所有的人,按大小情節(jié)看他們的罪行再做懲處,等傅恆迴來,你們便一起審吧。
你全權(quán)配合傅恆!
天色已晚,朕要去休息了。”
說罷,他輕輕牽起蕭雲(yún)的手,那動作輕柔又飽含深情,二人相伴,穩(wěn)步上樓,迴了房間。
阿桂再次俯身行禮,畢恭畢敬,“臣遵旨。”
而那些得救的人,直到此刻才如夢初醒。
他們?nèi)f萬沒想到眼前這位氣定神閑、掌控全局的男子竟是當(dāng)今皇上。
眾人紛紛跪地,磕頭如搗蒜,口中高唿,“謝皇上救命之恩!”
聲音參差不齊,卻飽含著劫後餘生的慶幸與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