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琰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小腦袋瓜裏卻還在不停地轉著,又催促道:“六叔,再講一個。
再講一個吧!
我還想知道更多神奇的事兒。”
傅恆略一思索,繼續說道:“那我再給你講‘當扈’。
當扈是一種形似野雞的飛鳥,它的羽毛以青色為主,夾雜著絲絲縷縷的金色花紋,如同精心編織的錦緞,漂亮極了。
它的眼睛炯炯有神,仿若能看穿世間萬物。
這當扈,有個極為獨特的習性,它不吃五穀雜糧,專以蚊蟲為食。
在夏日蚊蟲肆虐之時,當扈就會成群結隊地出現。
它們飛行速度極快,所到之處,蚊蟲紛紛避讓,就像見到了天敵一般。”
永琰腦海中浮現出當扈滅蚊的場景,眼睛亮得像燈泡,興奮地問道:“六叔,那當扈吃蚊子的時候,是一口一個嗎?
它會不會被蚊子咬到呀?”
傅恆被他這天真的問題逗樂了,笑著迴答,“這倒沒見書中記載,不過想來當扈速度那麼快,蚊子哪能咬得到它。
而且它專吃蚊蟲,應該有自己獨特的捕食技巧。
說不定是像閃電一樣迅速地出擊,一口就能吞掉好多蚊子呢。”
“有一年,疫病橫行,許多百姓被蚊蟲叮咬後患病不起。
正當大家束手無策之時,當扈大軍飛來,它們在村落上空穿梭忙碌。
沒幾日,蚊蟲就被消滅得幹幹淨淨,疫病也隨之消散。
百姓們對當扈感恩戴德,還在村口立下石碑,刻上了當扈的模樣,以表紀念。”
永琰聽得津津有味,雙手托著下巴,一臉向往地說:“這些鳥兒可真神奇,要是我能親眼見到就好了。
六叔,您說它們現在還在不在呀?我們能不能找到它們呢?”
傅恆微笑著說:“《山海經》中的奇珍異獸,大多隱匿於深山、深海之中,鮮有人見。
它們或許還在那些神秘的地方生活著,隻是我們尚未發現。
但它們的傳說,卻一代代流傳下來,讓我們知曉這世間曾有如此奇妙的生靈。
小少爺,你若喜歡,往後我多給你講些。”
永琰興奮地拍著手,連連點頭,“好呀,六叔,我最喜歡聽您講故事了。
我以後也要像您一樣,文武雙全,學富五車。”
船艙內,一老一少沉浸在《山海經》的奇幻世界裏,燭火歡快地跳躍著,映照著他們臉上的笑容,也溫暖了這靜謐的夜。
乾隆抱著蕭雲,腳步輕緩地迴到了船艙之中。
艙內靜謐,僅有窗外江水潺潺流動的聲響隱隱傳來,似在為這私密時刻輕輕吟唱。
他將蕭雲輕柔地安置在床榻之上,那床榻上的錦衾軟枕,皆是他精心挑選,隻為讓雲兒能睡得舒坦。
乾隆轉身步入側室,一番沐浴更衣,待洗淨了周身的疲憊與塵埃,才又迴到床邊。
他輕輕撩起錦被,側身躺下,手臂溫柔地環過蕭雲的肩頭,將她緊緊摟入懷中,下巴親昵地抵著她的發頂,如同護著稀世珍寶。
“雲兒。”
他低低開口,嗓音帶著些微的喟歎,“用不了兩日,咱們便能抵達杭州了,但願巨濤能助咱們一臂之力。”
提及此處,他的眼眸深處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憂色。
那生離死別的錐心之痛,如同一把利刃,稍一觸碰,便割得心生疼,他實在不願再經曆一迴。
隻是這些沉重,他一絲一毫都不願讓懷中的雲兒察覺。
隻要她能每日展顏歡笑,於他而言,便是這世間最美好的景致,其餘的千鈞重擔,統統由他一人扛下。
這一夜,乾隆心緒繁雜,翻來覆去難以成眠。
他時而睜眼凝視著熟睡的蕭雲,時而又望向艙頂,腦海中不斷思索著前路的種種。
也不知究竟過了多久,倦意才如潮水般慢慢將他淹沒。
他剛合上雙眼,晨曦便迫不及待地透過雕花窗欞,絲絲縷縷地灑進船艙,那暖融的光線輕柔地落在他的眼瞼上。
乾隆才剛陷入沉睡的意識猛地迴籠,他下意識地收緊手臂,垂眸看向懷中的人兒。
蕭雲睡得正香甜,臉頰泛著淡淡的紅暈,仿若春日裏盛開的最嬌豔的桃花。
乾隆瞧著,心底滿是柔情,暗暗想著,為了能常常見到這醉人的笑容,便是讓他赴湯蹈火,又有何妨。
不多時,蕭雲悠悠轉醒,她眨了眨有些迷蒙的雙眼,入目便是乾隆那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
蕭雲下意識地開口喚了一聲,“弘曆。”
隻是這一出聲,她自己都愣住了,聲音沙啞暗沉,仿若破舊的風箱拉動時發出的聲響,全然沒了平日的清脆婉轉。
她抬手輕撫喉嚨,麵露驚愕,似乎不敢相信這般粗糲的聲音竟是從自己口中發出。
乾隆本就警醒,聽見這兩個字,再瞧蕭雲的模樣,心下便知曉定是昨夜自己情難自抑,累著她了。
他忙不迭地翻身下床,幾步走到桌旁,提起茶壺,倒了一杯溫水,又急急折迴床邊。
他坐下後,一手攬著蕭雲的後背,一手將水杯遞到她唇邊,滿臉都是疼惜,“雲兒,快,潤潤喉。”
蕭雲瞧他這副緊張模樣,心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抬手在他胳膊上不輕不重地掐了一把。
她嗔怪道:“我如今變成這副破鑼嗓子,還不都是你昨夜弄的好事?”
乾隆也不躲,任由她掐著,臉上陪著笑,嘴裏連連告饒:“是朕的不是,朕真的知錯了,雲兒莫氣。”
蕭雲橫了他一眼,嘴角卻忍不住上揚,帶著幾分調侃打趣,“哼,你認錯倒是快,可依我看。
下次遇著這般事兒,你非但不會改,保不準還變本加厲呢!”
乾隆但笑不語,他如何不知自己在雲兒麵前總是情難自控,這話題接下去,怕是又要惹得她一番“數落”,便隻是微笑著,目光繾綣地看著她。
過了會兒,乾隆站起身,走到衣櫃前,打開櫃門,手指在一排華服間穿梭,最終挑出一件繡著翠竹的羅裙,轉身朝蕭雲走去。
他將裙子輕輕放在床邊,隨後在蕭雲身前蹲下,雙手握住她的腳踝,動作輕柔地褪去她的褻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