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恆站在一旁,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他深知此刻不宜再打擾這對戀人,於是微微欠身,恭敬地說道:“臣告退。”
乾隆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沉浸在與蕭雲的溫情之中。
傅恆見狀,很識趣地輕手輕腳地轉身離開。
他還貼心地將書房的門,緩緩關上,將這一室的柔情與牽掛留在了屋內。
傅恆離去後。
乾隆立刻將蕭雲拉進懷裏,緊緊擁抱著她,仿佛要將自己所有的溫暖與力量都傳遞給她,“好了雲兒,朕答應你,事情一解決,便立刻派人接你們進宮。
朕把最得力的暗衛留下一大半給你,傅恆這兒也有侍衛把守,定是安全無虞的。”
蕭雲緊緊揪著乾隆胸前的常服,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將臉埋在乾隆的懷裏,聲音帶著哭腔,“弘曆,你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不許先走。”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滿心的恐懼與擔憂都在這一刻傾瀉而出。
乾隆輕輕捧起蕭雲的臉,看著她滿是淚痕的雙眸,認真地點了點頭,“朕記得,君無戲言,雲兒要相信朕。”
他的眼神堅定而熾熱,如同燃燒的火焰,驅散了蕭雲心中的陰霾。
蕭雲仰頭看著乾隆,眼中淚光閃爍,最終還是輕輕點了點頭,選擇了相信眼前這個她深愛著的男人 。
別院裏,日光傾灑,給滿園的景色都鍍上了一層暖黃的光輝。
永琰像一隻歡快的小鹿,蹦蹦跳跳地穿梭在蜿蜒的小徑上。
他一會兒湊近那嬌豔欲滴的花叢,輕輕嗅著花香,引得蝴蝶在他身邊翩翩起舞;
一會兒又好奇地打量著,那些形態各異的古樹,小手撫摸著粗糙的樹幹,仿佛在和它們對話。
別院裏的一草一木都讓永琰感到新奇不已。
那精美的亭臺樓閣錯落有致,朱紅色的柱子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奪目。
池塘裏,荷葉挨挨擠擠,荷花宛如嬌羞的少女。
亭亭玉立在荷葉之間,偶爾有幾條金色的鯉魚躍出水麵,濺起層層水花,惹得永琰忍不住拍手叫好。
永琰就這樣興致勃勃地逛了許久,不知不覺,小臉蛋紅撲撲的,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小腿更是酸得厲害。
他停下腳步,用手背擦了擦汗,決定按照原來的路往迴走。
誰知道,一個不留神,他徑直撞到了一個堅實的胸膛上,撞得他腦袋“嗡嗡”直響,整個人都有些發暈。
永琰晃了晃腦袋,抬頭一看,見是傅恆,原本有些委屈的小臉,瞬間綻放出欣喜的笑容。
他眼睛亮晶晶的,脆生生地喊道:“六叔,你和阿瑪談完了?”
傅恆被這突然的撞擊嚇了一跳,待看清是永琰,不禁鬆了口氣,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
他伸手輕輕揉了揉永琰的腦袋,順勢一把將永琰抱了起來,“談完了,怎麼沒叫下人陪著你逛?”
永琰小腦袋一搖,像撥浪鼓似的,“不喜歡有人跟著。”
那語氣裏帶著孩子特有的任性與灑脫。
傅恆聽了,嘴角微微上揚,“那小少爺,我帶你逛。”
永琰一聽,立刻來了精神,小手環住傅恆的脖頸,興奮地說:“好呀,六叔!”
傅恆抱著永琰,一邊走一邊問道:“不喜歡下人陪著,怎麼小少爺喜歡我陪?”
永琰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認真地出言解釋道:“他們陪著好無聊的,不像六叔,能夠教我許多知識,還能夠給我講故事。
那些下人跟著隻會小心翼翼的,這也不讓幹,那也不行,連河邊都不讓我去,一點自由都沒有。”
說著,他還微微嘟起了小嘴,滿臉的委屈。
傅恆聽了這話,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波瀾。
永琰的話看似無心,卻道出了皇家子嗣的悲哀。
在那看似尊榮無比的皇宮裏,這些孩子卻缺失了太多自由,天性也被一點點抹殺。
想到這兒,傅恆越發覺得十五阿哥隨性豁達,將來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這時,永琰晃著傅恆的衣袖,指著不遠處的假山,驚歎道:“六叔,這假山好漂亮啊!怎麼這麼大?你從哪弄來的呀?”
傅恆順著永琰指的方向望去,眼中滿是自豪,笑著解釋道:“這假山啊,可是大有來曆。
它取自南方的一座名山,那裏山清水秀,怪石嶙峋。
當地的能工巧匠們花了數月時間,精心挑選出這些形態奇特的石頭,再通過水路,千裏迢迢運到京城。
又經過府裏工匠們的巧手堆砌,才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你看,這假山的形狀像不像一隻展翅欲飛的雄鷹?”
傅恆一邊說,一邊用手指著假山的輪廓,引導永琰去想象。
永琰目不轉睛地盯著假山,小腦袋不住地點著。
他嘴裏還不停地說著,“真的好像啊!六叔,你知道的可真多!”
那崇拜的眼神,讓傅恆心中暖意融融。
就這樣,傅恆抱著永琰,在這別院裏繼續漫步。
一邊走一邊給永琰講述著院子裏每一處景致的故事,歡聲笑語迴蕩在整個庭院。
雕花窗欞外,日光透過輕薄的窗紙,在屋內的青磚地麵上投射出一片片柔和的光影。
蕭雲坐在古色古香的雕花椅子上。
突然,她像是被一道閃電擊中,猛地抬起頭,望向正坐在一旁的乾隆,眼中滿是急切與關切。
“弘曆。”
蕭雲站起身,快步走到乾隆身邊,聲音中帶著一絲焦急,“那你想要假死來引眾位大臣上鉤的話。
你是不是要派人去給爾康跟紫薇送個信啊?他們還不知道這消息呢。”
乾隆看著蕭雲,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陽,瞬間驅散了蕭雲心頭的焦慮。
“雲兒,這件事情傅恆會去辦的,就不用你操心了。”乾隆伸出手,輕輕拍了拍蕭雲的手背,以示安撫。
蕭雲一臉的不解,她歪著頭,眼中閃爍著疑惑的光芒。
“可是我沒聽見你下令啊。”她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
乾隆忍不住笑出聲來,那笑聲爽朗而充滿寵溺。
“傅恆聰慧,有些事情無需明言。
他跟在朕身邊多年,知曉朕的心思,自會把事情安排妥當。”
乾隆耐心地解釋著,眼中滿是對傅恆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