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子心中滿是疑惑,自昨晚起,他的心思全放在令妃身上,還不知婉嬪是如何安置的。
帶著這份疑惑,他走向禮部的一位主事,拱了拱手,聲音略帶沙啞地問道:“大人,這是怎麼迴事?婉嬪娘娘的棺槨……”
那主事迴禮後,“路公公,您這一夜忙得都沒顧上外麵的事兒吧!
今日早朝,皇上就下旨,將令妃娘娘和婉嬪娘娘一同葬入,清東陵,裕陵地宮。
不過,還得等欽天監擇個吉時,所以她們的棺槨得先在這兒停放些時日。”
小路子聽後,微微頷首,望向婉嬪的棺槨,又看了看已安置好的令妃金棺,心中五味雜陳。
他緩緩走到令妃金棺旁,附身輕輕摸了摸那冰冷的棺木,聲音低得幾不可聞,“娘娘,奴才隻能送您到這兒了。”
說完,他對著金棺深深一拜,久久未起。
起身時,他深吸一口氣,對著身後的侍衛和小太監們揮了揮手,沉聲道:“迴宮。”
眾人轉身,踏上迴宮的路。
陽光灑在他們身上。
靜安莊外,隻剩風聲,仿佛在為兩位娘娘低吟著一曲無聲的挽歌。
晨光熹微,學士府內一片靜謐,隻有枝頭的鳥兒偶爾啁啾幾聲。
紫薇和爾康還沉浸在夢鄉之中,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爾康眉頭微皺,翻身坐起,睡眼惺忪地問道:“這麼早,出什麼事了?”
管家在門外急切地說道:“大少爺,不好了,令妃娘娘病逝了!”
紫薇猛地睜開眼睛,眼中滿是震驚與悲痛,“什麼?令妃娘娘她……怎麼會這樣?”
說著,眼眶瞬間紅了起來。
爾康迅速起身,一邊穿衣一邊對紫薇說:“紫薇,別慌,你還懷著孩子,別激動,我們趕緊去靜安莊。”
不一會兒,紫薇和爾康便收拾妥當,匆匆來到了院子裏。
福晉早已等候在那裏,她神色凝重,見兩人出來,歎了口氣說道:“令妃娘娘的身體早就油盡燈枯。
沒想到,上次進宮竟是最後一麵……”
紫薇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哽咽著,“額娘,令妃娘娘對我恩重如山,我一定要去送她最後一程。”
三人登上馬車,車輪滾滾,向著靜安莊疾馳而去。
一路上,紫薇望著窗外,思緒飄遠,想起令妃對她的種種關懷,不禁淚流滿麵。
爾康輕輕握住她的手,無聲地給予安慰。
終於,馬車抵達了靜安莊。這裏莊嚴肅穆,一片縞素。
紫薇和爾康、福晉下了車,緩緩走進靈堂。
靈堂內,香煙嫋嫋,令妃的靈柩靜靜地停放在中央,周圍擺滿了白色的菊花。
紫薇快步走到靈柩前,雙腿一軟,跪了下來,泣不成聲:“令妃娘娘,您怎麼就拋下我們走了……
您對我的好,紫薇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爾康也跟著跪下,神色悲痛,眼中滿是哀傷。
福晉站在一旁,雙手合十,默默為令妃祈福。
就在這時,福倫下朝後匆匆趕來。
他神色疲憊,眼中帶著深深的哀痛。
看到紫薇和爾康,福倫微微點頭示意,然後走到靈柩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福倫轉過身,看著眾人,聲音低沉地說:“令妃娘娘,為後宮和皇上操持諸多,她這一走,實在是太突然了。”
爾康歎了口氣,“是啊,令妃娘娘在宮中,一直對我們關愛有加,如今她去了,我們心裏都空落落的。”
紫薇擦了擦眼淚,“我還記得當初我剛入宮,人生地不熟,是令妃娘娘處處照顧我,護著我……”
說著,又忍不住抽泣起來。
眾人在靈堂內靜靜地陪伴著令妃,迴憶著她的音容笑貌,久久不願離去。
這一日,靜安莊的天空格外陰沉,仿佛也在為令妃的離去而哀傷。
福倫一家人在靜安莊完成吊唁,神色哀傷地離去。
清冷的風卷著些許紙錢碎屑,在莊前的空地上打著旋兒,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悲戚。
養心殿內,暖烘烘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欞,輕柔地灑在床榻上。
蕭雲悠悠轉醒,隻覺腦袋還有些昏沉。
她下意識地動了動身子,目光不經意間掃到床邊,瞬間瞪大了眼睛,滿是不可置信——乾隆竟靜靜地坐在那裏,手裏捧著一本泛黃的書卷,正專注地看著。
蕭雲心中一驚,這個時辰,乾隆按慣例早該在養心殿批改那堆積如山的奏折了。
她秀眉輕蹙,滿心疑惑,正欲開口詢問。
突然想起,昨晚小太監通報,婉嬪和海氏去世的事情,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
蕭雲坐起身來,裹緊身上的被子,聲音還有些沙啞,帶著幾分急切問道:“弘曆,婉嬪和海氏究竟怎麼迴事啊?她們為什麼都死了?”
乾隆放下手中的書,微微歎了口氣,神色凝重,言簡意賅地向她解釋了二人去世的緣由。
乾隆說完,看著蕭雲若有所思的模樣,心中一緊。
他清楚,令妃離世的消息根本瞞不住,之所以心急如焚地趕迴,就是不願讓雲兒從旁人嘴裏聽到,以免她受到驚嚇或傷害。
沉吟片刻,他伸手輕輕握住蕭雲的手,聲音低沉而溫柔,“雲兒,還有件事,昨晚令妃也病逝了。”
“令妃娘娘?”
蕭雲瞪大了雙眼,眼中滿是震撼與悲痛,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怎麼會……”
她拽著乾隆的龍袍,泣不成聲,“令妃娘娘對我很好,一直都很好……”
乾隆看著蕭雲梨花帶雨的模樣,欲言又止。
他心裏清楚,令妃對雲兒的好,並非全然純粹,背後多少帶著些目的。
可話到嘴邊,又被他硬生生咽了迴去。
看著雲兒這般傷心,他實在不忍破壞,她心中這份美好的迴憶。
頓了頓,乾隆輕拍蕭雲的肩膀,趁機轉移話題:“雲兒,令妃臨終前,朕去見了她一麵。
她放心不下小十五,想把他托付給你,朕答應了。”
蕭雲微微一怔,淚水還掛在臉頰上,她抬手抹了抹,沒有絲毫猶豫,鄭重點頭,“好,那咱們就養著小十五,我定會視如己出。”
說罷,她靠在乾隆肩頭,眼中透著堅定與溫柔,仿佛在這一刻,她已決心擔起這份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