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恆跟永琰,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討論得熱火朝天。
一旁的蕭慕擎聽得一頭霧水,那些複雜的戰略分析和曆史背景,對他來說就像一團怎麼也解不開的亂麻。
他隻覺得這些內容又新奇又陌生,完全摸不著頭腦。
上次永琰提《山海經》裏的奇珍異獸的時候,他就聽得似懂非懂;
這次關於“淝水之戰”的討論,更是讓他暈頭轉向。
明明都是一樣大的孩子,他卻覺得自己和永琰差了一大截。
琰哥哥懂的這些知識,他連聽都沒聽過。
他在心裏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更努力,爭取跟上永琰的腳步。
蕭慕擎懵懵懂懂,壓根兒沒察覺到自己與永琰之間有著天壤之別。
永琰,被乾隆與傅恆寄予厚望,作為皇位的繼承人,他的一言一行都被精心雕琢。
隻為培養出能文能武、肩負江山社稷的君主。
而蕭慕擎,來自蕭家,本沒有皇位繼承的壓力,生活簡單純粹。
在這皇宮之中,起初,他隻是跟著永琰一同起居、學習、玩耍。
可他發現不努力連跟永琰玩的資格都沒有。
畢竟聽不懂啊!所以他努力學習!
後來,直到蕭劍滿心歡喜地來接蕭慕擎迴家。
剛一見麵,他便察覺到兒子的變化。
從前那個有些貪玩的小家夥,如今竟主動與他分享在宮中所學。
不僅識字量突飛猛進,還能講出一些曆史典故中的道理,連舉止間都多了幾分沉穩與自律。
蕭劍又驚又喜,忍不住感歎:“不過在皇宮住了些時日,我這兒子怎麼就變得如此上進了!
皇上真是會教孩子。”
他滿心以為這一切都歸功於乾隆的教導有方。
卻渾然不知,這背後都是永琰的激勵。
在宮中,蕭慕擎目睹永琰每日忙碌又充實的學習生活。
永琰麵對傅恆的提問對答如流,習武時堅韌不拔,每一次成功都伴隨著不懈的努力。
這些場景深深觸動了蕭慕擎,他不甘落後,暗暗使勁,想要追上永琰的步伐。
多年以後,當年那個受永琰激勵的蕭慕擎逐漸成長為青年才俊。
他文能提筆安天下,對經史子集融會貫通,寫得一手錦繡文章;
武能上馬定乾坤,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在戰場上勇猛無畏。
在年輕一輩中,他脫穎而出,成為佼佼者,備受眾人敬仰。
後來,因著蕭慕擎卓越的功績與不凡的才能,被封為異姓王。
這一榮耀並非偶然,而是他在成長道路上不斷奮進的必然結果。
而這一切的起源,便是當年,在養心殿與永琰相伴的日子。
當然這一切都是後話!
養心殿中,暖黃的光線透過雕花窗欞,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
蕭慕擎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滿臉好奇,小手緊緊地拽著永琰的胳膊,輕輕晃了晃。
他眼巴巴地問道:“琰哥哥,《史記》是什麼呀?我怎麼從來都沒聽過。”
永琰看著蕭慕擎那急切的模樣,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轉頭看向傅恆,“六叔,那你今日就繼續給我講《史記》吧,正好也讓慕擎聽一聽。
這個問題就由六叔來替你解答吧!
畢竟我所有的知識都是六叔教的。”
話語裏,對傅恆滿是敬重與信賴。
傅恆微微頷首,臉上帶著一貫的沉穩與溫和,開口說道:“慕擎,《史記》乃是西漢史學家司馬遷所著。
這部巨作從傳說中的黃帝時期開始記載,一直延續到漢武帝太初四年間,跨越了三千多年的曆史長河。
它記載了從上古到漢的政治、經濟、文化等諸多方麵的事跡。
裏麵有著各種各樣的人物和故事。
就像是一部生動的曆史畫卷,展開就能看到古人的生活和智慧。”
傅恆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傳入蕭慕擎和永琰的耳中。
仿佛帶著他們穿越時空,走進了那個古老的時代。
蕭慕擎年紀雖小,卻和永琰一樣聰慧過人。
傅恆隻講述了一遍,那些關於《史記》的知識便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裏。
他歪著腦袋,眼睛滴溜溜一轉,緊接著問道:“六叔,那《史記》裏邊記載的都是曆史上真實的人物和事情嗎?”
傅恆點了點頭,肯定地迴答,“對,司馬遷以嚴謹的態度撰寫《史記》,力求還原曆史的真相。
當然,其中也包含了一些民間傳說和故事,但他也經過了仔細的甄別和整理。”
永琰在一旁聽得認真,這時也來了興致,補充問道:“六叔,那司馬遷寫《史記》的時候,有沒有遇到什麼困難呢?
這麼龐大的曆史記錄,他是怎麼完成的呀?”
傅恆笑著看了看永琰,耐心解答:“司馬遷寫《史記》時,困難重重。
他曾遭受宮刑,身心受盡折磨,但即便身處困境,他也沒有放棄。
他憑借著頑強的毅力,查閱大量的史料,走訪各地,收集民間傳說和故事。
經過多年的努力,才完成了這部偉大的著作。”
蕭慕擎和永琰聽得入神,對司馬遷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傅恆接著說道:“今日就給你們講一個《史記》裏的故事——緹縈救父。
漢文帝時期,太倉令淳於意醫術高明。
但他不喜奉承,不願為王公貴族治病,因此得罪了權貴,被誣陷判罪,要被押解到長安受肉刑。
淳於意沒有兒子,隻有五個女兒,他被押解時,感歎生女無用,到了緊急關頭都幫不上忙。
他最小的女兒緹縈聽後非常難過,決定跟隨父親一同前往長安。
到了長安,緹縈上書漢文帝,言辭懇切地陳述肉刑的弊端。
並且表示願意自己為官婢,來替父親贖罪。
漢文帝被緹縈的孝心和勇氣所感動,不僅赦免了淳於意,還下令廢除了肉刑。”
故事講完,蕭慕擎滿臉氣憤,小臉漲得通紅,“那些權貴太壞了,怎麼能隨便誣陷好人呢!
緹縈好勇敢,我以後也要像她一樣勇敢。”
永琰則陷入了沉思,片刻後問道:“六叔,漢文帝廢除肉刑。
這對國家治理有什麼深遠的影響呢?
僅僅是因為緹縈的上書,還是有其他更深層次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