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不行的？”


    聽見韓蕊兒的詢問，林牧笑著反問道：“百姓們喜歡在哪看病是他們的自由，他們不想來濟(jì)世堂，那就不來唄。”


    “我能想什麼辦法？”


    “再者說了，咱們開的是醫(yī)館，又不是客棧。”


    “前來看病的人少，這不是好事嗎？”


    “可是...”韓蕊兒聞言，雖然想要反駁林牧的話，但是又想不到合適的理由。


    隻能張了張嘴巴，卻沒有發(fā)出聲音。


    “一張黃符水就能治病，真有這麼神奇嗎？”姬梧桐這時也從後廚端著幾盤菜來到前堂，邊走邊說道：“聽起來比你那診脈治病還玄乎~”


    “對對對！”韓蕊兒也好似找到了靠山一般，不停點(diǎn)頭附和道：“一聽就不靠譜，那群老百姓肯定是上當(dāng)受騙了！”


    “這世上哪有什麼神仙？”


    說罷也跑向後廚，幫著姬梧桐端菜。


    她雖然早飯和晚飯都自己準(zhǔn)備，但是午飯還是要在濟(jì)世堂吃的。


    “符水治病，我以前倒是真聽老館主說起過。”林牧笑著走到飯桌旁，喃喃說道：“不過這種手段，已經(jīng)三十多年沒有出現(xiàn)過了！”


    “怎麼迴事？”姬梧桐聞言頓時來了興趣，連忙為林牧倒好茶水追問道：“你快給我講講~”


    “等蕊兒迴來的吧，不然我還得再說一遍！”


    “嗯嗯~”姬梧桐連連點(diǎn)頭，眼神中滿是期待之色。


    就好似聽故事的孩童一般。


    沒過多久，韓蕊兒端著其他飯菜迴到飯桌，林牧也終於開口，悠悠說道：“那都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原來，在三十年前，草原蠻族大舉進(jìn)攻大虞王朝。


    那時的大虞王朝還未衰敗，兵力強(qiáng)盛。


    而草原蠻族也剛剛經(jīng)過十幾年隱忍的發(fā)展，來勢洶洶。


    雙方在燕郡展開大戰(zhàn)，將士均死傷慘重。


    朔方城上一次被蠻族攻陷，便是在那個時候。


    不過草原蠻族雖然兵鋒兇猛，但是後勤卻是他們最大的弱點(diǎn)。


    這個後勤，不單單指的是糧草軍械，還有醫(yī)療手段。


    大虞王朝地處中原，名醫(yī)多如過江之鯽，治療刀創(chuàng)劍傷的藥方，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


    草原蠻族卻是不然，他們的將士們一旦受傷，存活下來的概率極低。


    在這種情況下，一個中年男子突然出現(xiàn)，找到了草原蠻族的大汗，並且送上了一種特製的黃符。


    據(jù)說，隻要喝下這種黃符燃燒後的符水，蠻族將士們的傷口便不再感染。


    存活下來的可能性也隨之變得更高。


    因此在那一戰(zhàn)過後，草原蠻族雖然死傷慘重，但是也並未傷及根本，依舊與大虞王朝有著一戰(zhàn)之力。


    而那中年男子，也被蠻族大汗封為國師，地位超然。


    隻不過後來，草原蠻族發(fā)生內(nèi)亂，此人也就跟著銷聲匿跡，不見了蹤影。


    “原來還真有符水治病啊~”聽完林牧的講述，姬梧桐越發(fā)疑惑，忍不住問道：“難道那黃符，真的是仙家手段嗎？”


    “蕊兒不是都說了，這世上哪有什麼神仙！”林牧嗬嗬一笑，解釋道：“都是人在裝神弄鬼罷了！”


    “老館主那時好奇，便潛入了蠻族大營，從中偷出了幾張黃符研究。”


    “後來發(fā)現(xiàn)，那隻不過是將一些去火止痛的藥材，碾成了粉末。”


    “最後混入墨水和符紙中，做成黃符，效果和藥丸差不多！”


    “唯一特殊的，就是裏麵多加入了一味致幻的藥材，這才讓病人誤以為，是符水效果超群，立竿見影。”


    “我之前給趙順開的藥方中，就有這味藥材。”


    “而老館主見那黃符真的有治病的效果，最後也就沒有再插手這件事。”


    姬梧桐聞言恍然大悟，笑著說道：“這麼說來，城北街上那老道士，還真不是騙子。”


    “或許吧！”林牧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蠻族國師既然能將去火止痛的藥材製成黃符，這老道士也自然可以將其他藥材混入其中。”


    “提前做成治療各種病癥的黃符。”


    “就是太過麻煩了一些，純屬是脫褲子放屁！”


    說到最後，林牧不屑的撇了撇嘴。


    治病救人本是善事，卻被他們搞的和神仙扯上了關(guān)係，也不知道在瞎折騰些什麼東西。


    “掌櫃的，老板娘~”這時，韓蕊兒突然開口提醒問道：“你們說，那個老道士，會不會就是蠻族失蹤的國師？”


    “有這個可能~”姬梧桐讚賞的看了她一眼，說道：“隻是我們沒見過那蠻族國師，也沒辦法確認(rèn)。”


    “我們沒見過，不過有一個人，說不定見過！”


    “誰？”姬梧桐下意識問道。


    “老孟！”林牧眉頭微微皺起，好似想到了什麼。


    算算日子，老孟應(yīng)該也快迴來了。


    在接下來的幾天裏，濟(jì)世堂的病人越來越少。


    畢竟與見效緩慢的湯藥和針灸相比，一碗符水就能治病，顯然更方便的多。


    林牧也樂得清閑，整日躺在搖椅上，假寐祛毒。


    那符水中摻雜了致幻的藥物，治標(biāo)不治本。


    等過段時間，百姓們察覺到病癥並沒有得到根治，自然會再次來到醫(yī)館。


    而韓蕊兒也被林牧放了假，讓她在家中休息幾天。


    並且暗示她，或許過不了多久，老孟會去她那裏暫住些時日。


    韓蕊兒雖然疑惑，但是一聽到老孟很可能來家中借住，便急匆匆的趕迴家中收拾。


    她可不想等老孟過去的時候，看見的是雜亂不堪的房間。


    從而影響到自己在老孟心中的形象。


    “老孟真的會去蕊兒那裏借住嗎？為什麼？”


    望著韓蕊兒離開的背影，姬梧桐一臉不解的對著林牧問道。


    “估計(jì)會吧！”林牧聞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老李頭家裏沒多餘的房間，濟(jì)世堂又太顯眼，老孟若是想躲著那老道士，自然隻能去蕊兒家裏。”


    “不然的話，他還能在山中過年嗎？”


    “那老孟為何要躲著老道士？或者說，為什麼要躲著蠻族國師？”姬梧桐何其聰明，瞬間就抓住了林牧話語中的關(guān)鍵。


    不過林牧卻沒有解釋太多，隻是對姬梧桐笑著賣了個關(guān)子，“你不是一直好奇老孟的身份嗎？”


    “說不定這次，他會願意主動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