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一口氣說了許多話。
言語雖不激烈，姬言卻感覺自己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我知道燕郡的情況，你們不是也隨時準備扯旗造反嗎？”
姬言皺眉質問，“難道你就不怕造反失敗，害死梧桐？”
林牧聞言卻是搖了搖頭，臉上的笑容依舊不變。
“燕郡的事，我阻止不了，那是墨師父的多年謀劃。”
“但是我能保證的是，就算造反失敗，我也有能力保下梧桐。”
“這是我與你之間，最大的差別。”
林牧的話，猶如雷霆般在姬言耳邊炸響，令他瞪大了雙眼。
嘴巴張了張，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暫且不論林牧這番話的真假，光憑這份自信，就已經讓他自愧不如。
“是啊，我不如你。”
“不然的話，梧桐也不會選擇你。”
“她眼光不錯。”姬言頹然感慨。
“你錯了。”林牧再次搖頭，否定了姬言的話，“就算我沒有保下梧桐的本事，她依舊會選我。”
“你...”姬言話語一滯，也懶得再與林牧爭辯。
他現在也是有人喜歡的，他才不羨慕。
不過...
“喝酒！”姬言將指了指林牧手中的酒壇，不服氣道：“就算打不過你，我也要喝過你。”
“敢不敢？”
“那就試試吧。”林牧咧嘴一笑。
嘲諷夠了，他也得給新郎官一個麵子。
不知不覺，數壇酒水被兩人喝光。
不知道是姬言之前喝了太多，還是他酒量本就不如林牧的緣故。
此刻他的目光已經逐漸迷離，說起話來也含糊不清。
醉意十足。
“我聽說你如今在替太子周朗做事？還惹上了唐門？”
姬言莫名想到了林牧這幾天的傳言，聽說唐門門主唐川死在了林府。
也不知道是死於林牧的手中，還是死在了太子護衛的手中。
但總歸是個麻煩。
“小心一些，唐門沒有那麼簡單，死一個門主對這種傳承了數百年的門派來說，不是什麼大事。”
“那就讓他們來吧。”林牧笑笑，絲毫沒將姬言的提醒放在心上。
以他如今的實力，若是再怕一個唐門，那才是笑話。
“對了，我聽說你們姬氏商行，也在為太子辦事。”
“這是有什麼謀劃嗎？”
林牧反問。
“沒有什麼謀劃。”姬言也沒有隱瞞，如實說道：“義父他是為了我。”
“士農工商，別看姬氏商行看似風光，可實際上在那些世家眼中，依舊不入流。”
“而義父若想為我求親，就要提升自己的地位。”
“與太子合作賑災，是最好的辦法。”
“不但能博得一個好名聲，而且也能得到世家大族的認可。”
“真是可笑，若是在前朝，我姬姓之人可是皇親國戚！”
“哪還需得到那些世家的認可？”
“等那老皇帝一死...”
說到這裏，姬言好似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林牧。
“好心提醒你一句。”
“趕緊離開長安吧，我得到的消息，是太子準備動手了。”
“等到我成親之後過了年，我與義父也要率領諸多魔教長老南下，前往安陵郡。”
“到了那時，你們在長安會少許多助力。”
“在這裏待的越久，你們的危險也越大。”
“我也正有此意。”林牧點頭說道：“我與梧桐本就是為了遊曆江湖，才從燕郡出來。”
“在長安待了這麼久，實屬意外。”
實際上，若是南下的運河沒有決堤，他與姬梧桐早就離開長安了。
不多時，一個小廝從遠處跑來。
站在屋簷下對著林牧高聲喊道：“姑爺，小姐喚您迴去。”
“知道了！”
林牧大聲應和。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天邊已經日落。
原來自己與姬言，喝了這麼久嗎？
“用我送你嗎？”姬言問道。
“不用，你還是想想怎麼下去吧。”林牧說完，飛身躍下房頂。
姬言一臉的不服氣，搖搖晃晃站起身來。
下一秒，猛然從房頂栽下。
聽見身後傳來的驚唿聲和沙袋落地聲，林牧得意的笑了一聲。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就這點酒量，還想與自己拚酒？
不知死活！
剛剛走出不遠，又迎麵遇到姬梧桐與阿依慕從遠處走來。
姬梧桐看見林牧嘴角的笑容，好奇問道：“你和姬言說什麼了？居然笑的這麼開心？”
“就隨便聊了幾句，說的太多我也記不清了。”林牧解釋道。
“沒想到你們居然能聊這麼久，真是稀奇。”姬梧桐依舊有些驚訝，上前挽住林牧的手臂，不死心的繼續追問，“你們兩個的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今天。”
“切~”
姬梧桐翻了個白眼，不願再搭理林牧。
隻是手腕卻還是緊緊挽住林牧，沒有鬆開。
迴去的路上，三人又買了許多的煙花爆竹，又大包小包的搬迴了林府。
畢竟馬上就要過年了，不出意外的話，林牧他們都會在林府過年。
人多熱鬧，放些煙花爆竹也是種樂趣。
迴到林府，阿依慕便迫不及待的叫來乞乎兒。
田阿大聽見消息，也領著江大力過來。
此時天色已經徹底變黑，正是放煙花的好時候。
“砰！啪~”
煙花炸響，照亮漫天夜空。
也帶來一陣陣笑聲。
林牧並沒有參與，隻是與姬梧桐坐在一起，默默喝著熱茶。
“夫君你不去玩一會嗎？”姬梧桐踢了踢林牧的小腿，問道：“你應該許多年都沒有放過煙花了吧？”
林牧聞言有些意動，不過在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搖了搖頭。
“算了，我過去的話，他們也放不開。”
“那等他們玩夠了之後，我再陪你玩~”
“嗯。”林牧握住姬梧桐的手，笑著點了點頭。
緊接著又對她問道：“府上如今又多了一大群人，你會不會覺得被打擾了？”
“不會啊~”姬梧桐小口抿著茶水，舒服的雙眼微瞇，“人多熱鬧，這趟出來能多認識一些人，多交一些朋友，這是好事~”
“娘子，你知不知道你變了好多？以前的你可不會這麼想。”
林牧不禁迴想起當初，剛到濟世堂時的姬梧桐。
那時的她，可不止一次將閑雲野鶴他們趕出濟世堂，不想讓他們打擾了兩人的獨處。
“人總是會變的嘛~”
姬梧桐笑了笑，沒有解釋太多。
其實隻要兩個人能一直在一起，其他的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