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清晨時分。
大雨突如其來,傾盆落下。
林牧見狀撐傘出門,發現街道上人煙稀少,也沒什麼病人登門。
於是便對著遠處屋簷下的那人大聲喊道:“王長老,你把其他人都叫迴來喝杯熱茶吧!”
那人聞言思索了幾秒鍾,最後點了點頭。
照今日這大雨來看,估計濟世堂的周圍街道,都不會再出現什麼行人。
自然也就沒必要巡邏了。
若是真有賊人到訪,他們眾人都在大堂,也能在第一時間做出應對。
過了片刻之後。
隱藏在周圍的魔教長老們陸續迴來。
田阿大連忙將剛剛沏好的茶水端上,與眾人圍住爐火閑聊。
一時間倒也悠閑,笑聲不斷響起。
“噠~噠~噠!”
遠處的街邊,兩道身披蓑衣的人影由遠及近,踏著路上的積水漫步而來。
兩人一高一矮,一男一女,正是許久不見的阿依慕與乞乎兒。
隻不過兩人這相貌,由於趕路的原因,變得邋遢了許多。
眼神中還多了些許的殺氣。
“師兄,你說梧桐姐姐會不會已經把小孩子生出來了呀?”
阿依慕一開口,這清脆的聲音才讓人想起,她也隻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
“不知道。”乞乎兒聲音嘶啞,語氣很是疲憊。
“那你說梧桐姐姐會生男孩還是女孩?”阿依慕再問。
乞乎兒又搖了搖頭,依舊是那簡單的三字迴應。
“不知道。”
“哼~”阿依慕嬌哼一聲,伸手攬住乞乎兒的胳膊。
不多時,濟世堂的大門被砰砰敲響。
屋內的魔教長老們聽見聲音,一個個頓時緊張起來,兇神惡煞的皺眉望去。
“幹什麼?”林牧看見這一幕,雙眼一瞪提醒道:“把刀給我放下,萬一是來找我治病的病人,你們給人家嚇壞了怎麼辦?”
說罷,他又對著田阿大使了個眼神。
田阿大自然明白林牧的意思,大聲問道:“誰呀?”
“這聲音...是阿大哥哥嗎?”門外的阿依慕聽出了田阿大的聲音,嬌聲笑道:“是我呀,快開門~”
“外麵冷死了~”
“是阿依慕!”屋內的林牧與田阿大也聽出了阿依慕的聲音,連忙過去打開房門。
那些魔教長老們也鬆了一口氣。
他們當初在燕陽城的時候,見過阿依慕與乞乎兒。
也知道這兩人是林牧的朋友。
“呀,好多熟人!”走進濟世堂,阿依慕看著聚集在一起的魔教長老們,嬉笑著與他們打起了招唿。
雖然這其中的大部分人,她都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甚至連姓什麼都忘記了,但是這依舊不影響她自來熟的和眾人問好。
林牧也端著兩杯茶水,來到他們麵前,“喝點茶吧。”
“謝謝。”
乞乎兒接過茶水一飲而盡,瞬間感覺身體都暖和了許多。
於是順手摘下頭頂的鬥笠。
而直到這時,林牧才注意到乞乎兒的臉上,那條從眉角一直延伸到下巴的可怖疤痕。
此刻這條傷疤已經褪去了血痂,露出裏麵粉紅色與白色相間的嫩肉。
林牧隻是看了一眼,便知道這條傷疤,絕對不超過一個月。
“遇到危險了?”林牧端著茶杯坐在乞乎兒對麵,輕聲詢問。
“已經過去了。”
乞乎兒抿了抿嘴,沒有過多解釋。
“在我這裝什麼深沉?”林牧故作不悅的翻了個白眼,繼續追問:“到底是怎麼迴事?”
“說出來,我以後替你報仇!”
聽見林牧如此說,乞乎兒的臉色才有所變化,逐漸怒意升騰。
“是草原蠻族,一個叫拓跋碑的王子!”
“他是草原大汗拓跋鄲的兒子,偶然間遇到了阿依慕,便起了邪念。”
“後來呢?”林牧看了一眼阿依慕,又對著乞乎兒問道:“你們吃虧了嗎?”
“沒有!”乞乎兒咧嘴一笑,眼神中的怒意卻沒有絲毫消散,“我殺了拓跋碑,還有他麾下的三十多個護衛。”
“救下了阿依慕。”
話雖簡單,然而其中艱險,隻有他自己知道。
“幹得漂亮!”另一邊,林牧拍手大讚,隻要沒吃虧就好。
乞乎兒沒想到林牧的關注點,居然這麼隨性,忍不住笑了一聲。
緊接著又繼續說道:“不過此舉也惹怒了草原蠻族,導致他們接連追殺了我們好幾個月。”
“直到後來得到顧興將軍的相助,我們才安全迴來。”
“我臉上的傷,也是在那個時候被幾名蠻族將領圍攻時被砍的。”
聽完乞乎兒的講述,一個魔教長老大笑調侃,“這草原蠻族的大汗還真是記仇啊。”
“不就是死了一個兒子嗎?”
“我可是聽說過,拓跋鄲有二十多個兒子呢!”
“不隻是因為拓跋碑的死。”阿依慕這時突然開口,順著乞乎兒的話繼續解釋道:“我們還發現了一個,關於草原蠻族的大秘密!”
“什麼秘密?”
眾人聞言,都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追問。
阿依慕也沒有賣關子,張開雙臂揮手說道:“我們發現草原蠻族,正在建造一座巨大的石頭城。”
“並且已經初具規模了!”
“城中整日濃煙不斷,不知道在搞什麼東西。”
“我之前在西域時讀過與草原蠻族相關的書,上麵寫著他們是遊牧民族。”
“可是這次,他們費了那麼多的人力物力建造石頭城,肯定所圖非小!”
在草原上建城,無論是大虞還是西域的史書,都從未記載過如此離譜的事。
此時聽見阿依慕的話,眾人嘴巴張的老大,仿佛聽見了天方夜譚。
“石頭城的位置在哪裏?”
李洵的聲音突然從大堂到後院的門口處傳來。
隻見他眉頭緊皺,從阿依慕的話語中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我也不知道怎麼形容那地方~”阿依慕咂了咂舌,“反正就是草原很深的地方,周圍還有兩座石頭山!”
“建造城池的石頭,就是從那兩座山上開采出來的。”
“我們當時也是迷路了,才稀裏糊塗的走到了那裏。”
“而且那地方的守衛極為森嚴,想靠近並不容易。”
李洵點了點頭,下一秒又開口問道:“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顧興將軍知道~”
“那就好。”李洵笑了笑,轉身離去。
他想到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