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葵越想越不安。
高顯不喜歡她了,那他會不會把秦九微納進(jìn)宮裏?
秦九微要是成了寵妃,那她該怎麼辦?
她在宮裏的地位定會一落千丈的!
洗手的動作停了下來,水中的倒影映出她蒼白的臉色。
不行,她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
莫青葵的眼神裏慢慢浮現(xiàn)出一絲陰鬱和狠意。
她咬緊牙關(guān),看著腳底下的石頭,忽地開始出神。
想要在這湖邊清洗,隻能站在這個石頭上。
這塊大石因流水常年衝刷,表麵布滿了濕苔,滑得難以立足。
就連她剛才上來時也險些站立不穩(wěn)。
莫青葵看著麵前幽深不可見底的湖水,心中一動,眼底閃過一絲算計的光。
崖上。
沈行簡掀開麵前的藤蔓,露出了一座隱秘的洞口。
洞穴隱匿在茂密的灌木叢後,入口狹小。
但洞壁上依稀可見人工鑿痕。
他轉(zhuǎn)頭看向眾人,解釋道:“從這裏進(jìn)去,就可以直接通往崖下。”
此話一出,眾人眼中皆閃過驚訝的神色。
居然還有這種密道!
“這洞穴是怎麼來的?”江韻竹忍不住開口問道。
“不知道,是世子爺?shù)陌敌l(wèi)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所以我們才設(shè)了這麼一個計劃。”
“怎麼來的不重要,既然有路且是安全的,我們就盡快下去。”
謝驚春催促道,說著他就朝洞口邁步
他率先邁入洞穴,手中的火把燃著的橘黃光暈,將洞壁映得忽明忽暗。
其他人緊隨其後,腳步踩在鬆散的土石上發(fā)出輕微的沙沙聲。
洞內(nèi)寂靜無比,隻有火把的“劈啪”聲,和他們偶爾的低語。
“這裏的洞壁好像有人修過。”
江韻竹抬眼看向四周,指尖輕輕觸碰過凹凸不平的石壁。
“的確不是天然形成的。”謝景仔細(xì)打量了一番,低聲說道,“不過修得很隱蔽。”
沈行簡在前頭腳步不停,溫聲轉(zhuǎn)頭道:“再有一炷香的功夫就能到達(dá)崖下。”
眾人加快了步伐,火把的光芒拉長了他們的影子。
莫青葵站在小木屋門口,掃了一眼外麵濕潤的地麵。
經(jīng)過雨水的衝刷,泥濘的小路邊積了一些稀軟的泥漿。
她瞇了瞇眼,俯身撿起一片中間凹陷的石片,隨後走進(jìn)屋內(nèi)。
屋裏麵,秦九微仍然坐在木床上,垂眸休息。
莫青葵看著她,眼中閃過一抹冷色。
她緩步走進(jìn),裝作不經(jīng)意間撞了她一下,順勢將袖中的石片滑出手心,準(zhǔn)確地將泥漿撥撒到秦九微的衣裙上。
“哎呀,世子夫人,我不小心絆了一下,真的不是有意的!”
莫青葵擺出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語氣裏滿是歉意。
秦九微看了一眼沾滿泥濘的裙擺,眉頭皺了下。
抬眸直視莫青葵,“這泥漿,從何而來?”
這種上不得臺麵的把戲她怎麼還沒玩夠?
“啊……剛才從外麵帶進(jìn)來的。”
莫青葵低頭擺弄衣袖,一臉無辜的樣子。
“世子夫人,真對不起,我實(shí)在是太不小心了。”
說完便轉(zhuǎn)眸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裝作無事發(fā)生的樣子。
秦九微:……
無腦得像剛出生一樣。
等會便能出去離開這崖底了,謝玨最喜歡直接撲到她的腿上。
她自然不能這樣裙子髒汙地見孩子們。
秦九微起身,朝外走去。
她記得過來的時候,隱約看到了一個湖。
或許可以清洗一下。
湖水離小木屋有一段距離,但是還好。
秦九微很快就找到湖水,她俯下身,去洗衣裙上的泥濘。
清涼的溪水撲到手上。
莫青葵則站在不遠(yuǎn)處,眼神裏閃過一絲冷厲。
她打量著四周,見四下無人,悄悄靠近幾步。
秦九微聽到身後傳來的細(xì)微的腳步聲,唇角冷冷勾起。
真拙劣的手段。
莫青葵目光直直盯著秦九微的後背。
抬起手,慢慢向前邁了一步。
就在她的手即將挨到秦九微肩膀的時候。
忽然一道低沉的聲音從後方響起:“你在做什麼?”
莫青葵渾身一震,猛地迴頭。
隻見高顯就站在不遠(yuǎn)處,冷冷盯著她。
他的眉頭緊鎖,目光中透著難以置信與怒意。
莫青葵瞬間一慌。
高顯!他怎麼會剛好在這!
高顯的眉頭緊緊擰在一起,目光鎖在莫青葵身上,眼神冷得像是要將她完全凍住。
欺負(fù)無辜的人已經(jīng)不能滿足她了是嗎?
她現(xiàn)在竟然想要直接殺人了!
她怎麼會變得如此惡毒!
要不是他迴到小屋發(fā)現(xiàn)沒人,順著腳印走了過去,今天秦九微恐怕就要隕命在此了!
高顯的手指緊緊攥起,手背的青筋因過度用力而凸顯。
他怎麼會喜歡上這麼一個惡毒的人!
看到高顯的眼神,莫青葵臉色瞬間蒼白。
她知道,完了,全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