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再問我之前性情大變的事情,那是不太愉快的經曆,相信經曆過汙染的人都明白我在說什麼。我自己也理不清頭緒,更別讓我說明白了。”艾麗絲先提醒一句,讓他們別問敏感話題。
這些人禮貌一笑,立刻表示不會追問細節,他們似乎也不執著探究她的隱私。
“沒關係,我們隻是希望你能幫忙引薦一下,介紹介紹他們那邊都有些什麼人。”引薦一詞,已經把雲斐等人擺在高位,順帶的,能認識他們的艾麗絲捧高。
“其中一個我們認識,雲斐教授……我們一直很想認識他。”
艾麗絲美目流轉,恰到好處地流露出幾分嬌嗔與無辜:“唉,可不是我不想當這個熱心的中間人。”
她纖細的手指貼在嬌俏的下巴邊緣,舉止優雅,“我和他們,壓根就不是一個圈層裏的,機緣巧合,碰巧認識罷了,交集實在有限。”
“說起牽線搭橋,介紹人脈這方麵,我看,梁助理才是最合適的人選,他是雲斐的助理。”
此刻的梁助理,遊刃有餘地在眾人中斡旋,臉上帶著無可挑剔的職業笑容,言談舉止滴水不漏。
他所有的心神都在拓展商業版圖和鞏固人脈上,心思縝密,目標明確。
這種情況下,除非是雲斐親自下令,否則無論誰來遊說,都休想動搖他專注於眼前“戰場”的決心。
更別說跑去老板身邊做單純的引薦介紹。
其他人看著他那專業的姿態,都有些羨慕雲斐有一個得力的助手。
隻有梁助理本人在心底無聲愛好,感覺自己忙得像顆不停被抽打的陀螺,腳不沾地。
他已經忙成狗,老板要是心血來潮再多來點商務活動,他絕對會英年早逝。
下次他還是別給自己找麻煩,一定要拒絕雲斐一起參與活動,今天他就被問了無數遍,想認為雲斐的人可真不少。
……
蘇寧瓏有點無聊地呆在原地,甚至有點想蹲著,奈何姿勢不雅。
“沈昭明,你家那弟弟,也太弱雞了叭。就這?都不用我們來給你撐腰。你之前怎麼一副憂鬱的模樣。”
沈昭明神色古怪,無奈道:“因為之前,我不確定自己的未來。”
“哦!”蘇寧瓏依舊鬱悶,他還以為能看見撕逼大賽。
宋琉此時靜悄悄地挪到蘇寧瓏身邊,“寧瓏,你之前要你會種茶樹和打理種植園的好手,已經能就位了,什麼時候開始聘用。不過……”
他先打個預防針,“這月薪不便宜,人家開口至少一萬五,第一年可以根據表現來發獎勵,第二年起繼續聘用,全年要十五薪,月休八天,在休息的時候,會安排好機械人的工作。”
他觀察蘇寧瓏的反應,見她麵無表情,隨即又熱心地補充道:“當然啦,你創業初期可能手頭緊,我家說了,你暫時沒那麼多錢,我們宋家可以幫你墊付三年。等你周轉開了再說。”
“我能開口請人,自然就有支付能力。”蘇寧瓏道:“你讓他們直接去跟葛威對接後續細節就行。”
葛威正在與雲斐對話,商討荒地的防禦工程在符合各項法規的前提下達到最優效果。
雖然專注眼前的討論,但他耳朵顯然也在留意著周圍的動靜,一聽蘇寧瓏提到自己的名字,他立刻條件反射地轉過頭,對宋琉職業化地點頭致意。
宋琉慢吞吞地把聯係方式交給葛威,那不情願的模樣,成年人都看出他想親近蘇寧瓏的意圖。
他們都好笑這小子的心思,卻沒阻止他。
宋琉不氣餒,臉上堆著熟稔的笑,“你看,我們認識也有一段時間了,嚴格來說,也算不上陌生人,對吧。”
蘇寧瓏側頭:“你想表達什麼?”
宋琉帶著點期待,說出目的:“是這樣,我聽沙莉說,你們幾個經常有小聚會,很有意思,以後我能…湊個熱鬧嗎?”
不遠處的宋琥,麵無表情將宋琉這番直球操作盡收眼底。
心裏默默評價:自家這位堂弟,屬實有點社牛。
“你愛來就來,不過要摻一份星幣,活動經費,平攤,很公平。”蘇寧瓏理所當然道。
宋琉迴以燦爛的笑:“必須的。”
他帶著幾分得意地對宋琥抬起下巴,仿佛在炫耀自己的社交突破。
宋琥:“……”真被他幹成了!
宴會舉行到中場,不少重要的生意合作意向初步達成,空氣裏彌漫著一種積極的商業氛圍。
不少賓客議論著,如果雷宗主推的“靈者項目”活動能成功舉辦,後續必將吸引更多重量級的投資湧入,前景一片光明。
但聰明穩健的投資者都喜歡觀望,而不是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人有三急,蘇寧瓏很有安全意識地跟雷青崖和雲斐說:“我想去洗手間。”
雷青崖和雲斐當即響應,“剛好,我們也去一趟。”
他們領著蘇寧瓏往洗手間走。
路上遇到好幾個服務員,他們笑容保持一致,都是同一個模板,禮貌卻生疏。
雷青崖迴頭,剛好看見一名女服務員匆匆從洗手間出來。
恰好,女廁標識著暫時停用,雲斐尷尬道:“我們去其他樓層?”
隻有這麼辦了。
“這一層就隻有一個洗手間嗎?”蘇寧瓏疑惑地道:“你們覺不覺得,我這趟出來,特別順利?”
雲斐戲謔道:“你每次出門都遭遇危險?”
“迴家途中通常不會,隻是出門在外,就容易出意外。”蘇寧瓏比較迷信,迷信這片宇宙給予她的詭異氣運。
讓她每次出門,都來點小挑戰。
“你之前說過,不要給別人和自己下定義。”雲斐還記得蘇寧瓏在對付聚合之喉之前說過,不要用黴連來稱唿連辛意。
蘇寧瓏當然知道自己曾經說過的話,可她的靈魂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以無法解釋清楚。
山頂會所一共隻有三層樓,洗手間有很多,這邊的洗手間剛好在升降梯不遠,往下一層,就有洗手間。
雷青崖對升降梯有點陰影,但雲斐在身邊,想來不會出事。
升降梯的門開合,往下,再開門,沒有意外來到下一層。
蘇寧瓏和雲斐一出來,就感覺不對勁,這裏很冷,撲麵而來的冷。
冷得瘮人,像冷庫。
高檔會所不會把溫度調那麼低。
“不會吧!”真這麼玩嗎?蘇寧瓏被自己的好運氣笑了。
雲斐指著前方一道門,冷氣就是從那裏傳出來的。
整道門板上滲著水珠。
“要打開門看一看嗎?”雷青崖隻戴了耳飾,錨定器沒拿,防禦聖器也沒帶。
“我們需要的,可能是武器。”雲斐話音剛落,門板內傳出一陣野獸打唿嚕似的唿吸聲。
空氣靜默,目光不由自主聚焦到蘇寧瓏身上,真如她所言,她出門不可能那麼順利。
蘇寧瓏往兩邊通道看,一個服務生都沒有。
筆直的通道隻有七八盞小燈亮著,冰冷空氣布滿陰森環境中,攀上脖子,再順著一路往下,通向尾椎。
置身恐怖遊戲場景一樣。
雷青崖摩挲著手背,聯係星淵,可這裏的信號很不好,打了兩次電話,都無法接通,轉身按升降梯,升降梯沒反應。
“故意的吧。”
這場宴會人太多,隨便走失一兩個,可能是正常的,是難以追責的。
“我爸不會被人設局了吧。”雷青崖栓q,“靈者搬上銀幕,得罪誰了?”
“得罪星聯盟。”雲斐諷刺地說:“幾乎都不用找借口,因為星聯盟主張獵人與普通人隔離開,所以要阻止這類靈者綜藝的行為。”
如果雲斐不是星聯盟高層,雷青崖會以為他是星聯盟的頭號黑粉。
張嘴就來,不用打草稿。
反過來一想,又覺得雲斐可憐,星聯盟一定被嫁禍過很多次,他是如此的有經驗。
“放心吧,時間長了,星淵和梁助理會通知人來查看的。”雲斐手上出現那把漂亮的無裂。
“怎麼帶進來的?”雷青崖不禁疑惑,轉頭再看自家老板,老板手裏也多了五六七八把小刀,還有槍械。
“你們究竟怎麼帶進來的?進來時,有檢測儀呀。”
“靈力包裹一下就可以了。”
“無裂能自行模仿我的氣息。”
實幹派出門就準備好“打仗”,蘇寧瓏都按照修真界出遠門那樣武裝自己。
“要不,我到上麵通知他們一聲?”
“你不怕貿然離開?遇到阻攔?”雲斐指著電梯,“洗手間被擺放暫停使用的標識,恐怕不是巧合,就怕你往逃生通道走,遇到埋伏,反而暴露我們。”
雷青崖:“……”
這憂患意識,絕了。
果然沒一會,窗戶外麵閃爍著警車的燈光,梁助理和星淵真靠譜,直接報雲斐失蹤,星警和軍方都出動了。
升降梯的按鈕這時候恢複正常,經理直接打電話聯係雲斐。
光屏內的麵孔顴骨很高,兩頰瘦削凹陷,眼神透著精明世故。
“雲先生,通過監控,我們看見您和您的朋友困在了一樓,對不起,是我們的失誤和服務不到位。升降梯最近老出故障,我們已經向上麵申請了換新的,目前故障已經修複好。如果您擔心升降梯再次出現故障,可以尋找安全通道,走廊兩端盡頭都有步行上來的樓梯,我們會對你的精神損失,進行賠償。”
“他是不是想罵我們傻逼?有安全通道不走,偏要等升降梯。我們是傻子嗎?能受邀參加宴會的就沒有一個是傻子吧,我們守在這裏是為了什麼,為了故意報警抹黑他們?這經理居然不下來看一看,是心裏有鬼嗎?是有鬼嗎?”
蘇寧瓏在旁邊一串詞掄過去,高顴骨經理噎住,“對不起,是我沒表達清楚。樓下一層被客戶包場一個月,我們的員工有規定不能私自到下麵樓層,請原諒我剛才不當的措辭。”
“你和你的員工不能下來,那就喊星警和獵人下來。”雲斐掛斷聯絡,隨之光屏上出現梁助理的通訊。
“老雲,又要免費加班了?我難得穿一身禮服出來,老貴了。”
“一天到晚滿嘴都是星幣,派人下來幹活,疏散人群,這裏有大家夥。”
梁助理嘖了一聲,老實幹活。
反正宴會都進行了大半,可以無障礙退場。
經理臉色潮紅,印在額頭的手帕濕了一角,趕到宴會廳後,立刻尋找梁助理,“梁助理,我們這裏是原渡家族的產業,希望你別把事情鬧大了。影響原渡信譽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以後大家在商界討生活,都離不開關係圈,是不是。”
“我確實離不開關係圈,不是離不開你。”梁助理手臂打圈,動作老練,示意星聯盟的同事和星警清場。
“我不是這個意思,指你可以溫和些,讓雷總來結束……”
這時候,雷總牽著雷媽媽快步路過,身後的保鏢護著兩人飛也似的退場。
“經理,你通知大家宴會結束,後續費用賬單費用你發過來,前提是你會場沒人出事。”雷總如他姓氏一般雷厲風行,說完,人也消失。
“拯救大家的生命不也是一種對商界圈子的維護嗎?”梁助理正了正禮服,“葛助理,你帶著宋琉離開,星淵、宋琥和我留下來幫忙。”
星聯盟的人有條不紊接管會所,會所經理臉頰抽了抽,早知道他就不接這次活動,為提高會所知名度,才爭取迴來的單子,眨眼有可能成為他工作生涯的終點。
客人聽說樓下出現了點狀況,快速有序退場,艾莉婭坐上艾麗絲的懸浮車,懸停在空中,並未離去。
很多年輕人都選擇這樣做,山頂不止風景好,等會如若發生什麼,這裏視野開闊,逃亡也會很快。
好幾個記者也不願意走,網紅兼記者的茂喜就混在這些人中,他在宴會上看見了星淵和蘇寧瓏。
這兩人曾經創造了他直播史上人最多的時刻。
剛才他想過去打招唿的。
奈何被千金們熱情過後,生人勿近的氣勢止住了他心思,趴在車窗邊,他才敢提起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