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申公豹已經不知不覺飛出去上千米，原本應該還不到張桂芳說話的聲音，但不知道為什麼，耳邊卻突然傳來張桂芳的自言自語：“哼哼！區區披毛戴角，濕生卵化之輩，以為修煉成人形就真把自己當國師了，若不是監軍大人留你這條狗命有用，本將早就殺掉你這畜牲了。”


    披毛戴角，濕生卵化，這句口頭禪是元始天尊每次辱罵碧遊門人的經典語錄，這更是讓申公豹迴憶起了之前種種。


    他本就對闡教的袒護不滿，這才心理扭曲地想要和薑子牙為敵。哪怕張桂芳當麵把這些話罵出來他都沒有這麼憤怒。可他和殷玄一邊虛與委蛇，一邊又看不起羞辱自己，那種感覺比在元始天尊受到的歧視更加難受。


    現在張桂芳的話如同一把把尖刀，直接刺激到他脆弱的神經，氣的他直接破口大罵：“殷玄小兒欺人太甚！”


    “計成矣。”南極仙翁看到他這個表現，微微一笑，現出原形迴到昆侖山玉虛宮。


    申公豹在飛往火龍島上的路上越想越氣，每一次想到殷玄都讓他像吃了一堆蒼蠅，全身都非常不舒服。


    去火龍島求見羅宣的路上，他沒有直接去，而是又去了幾個截教門人洞府。


    這幾個截教門人都是好吃人的妖族，之前是給聞仲麵子才不去大商肆虐，不過現在自己決定作對，那就不會客氣了。


    這些妖怪本就憋了好久，被申公豹一誘惑，哪裏還忍得住，直接出山，往大商境內飛過去。申公豹冷冷一笑，他們隻要吃了人，殷玄就必須要處置，而隻要有了決斷，那殷玄的死期就到了。


    挑撥完他們之後，申公豹的心情好了很多，繼續前往火龍島。


    而在快到火龍島之時，他心裏又生一計，決定運用自己的口才再改一番話術：“羅宣道友，好久不見，可還記得我申公豹？”


    羅宣其實之前真沒見過申公豹，但耐不住人啦已經自報家門，要說不認識那肯定不行，隻能跟著說道：“原來是申道兄，你不在洞府修行，靜誦黃庭，怎麼有空來我火龍島？”


    “嗨……”


    申公豹裝作一副晦氣的樣子：“別提了，商亡周興乃是天意，可大商青龍關監軍殷玄不識天數，抵抗天兵，殺害我玄門中人就算了，他還用花言巧語，誘騙我碧遊門人的十天君下山幫他應劫，秦完、趙江天君就是死在他的陰謀詭計之下。”


    申公豹一番顛倒黑白，成功把殷玄變成了反派。甚至為了隱瞞羅宣，隻說死的是玄門弟子，不說玉虛門人。


    “殷玄小兒怎可如此？”羅宣本就是暴脾氣，聽到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憤怒地一拍桌麵，就將洞府內的石桌融化掉。


    不過羅宣脾氣雖然暴躁，不是沒腦子，發過脾氣之後，又反應過來，這申公豹好些在坑他：“你說的不對，聞仲道友在大商為太師，輔佐四代帝王，與我等有同門之誼，就算是要幫也是幫大商，相反西岐是玉虛門人輔佐，師伯門下一向視瞧不起我等，罵我碧遊門人為披毛戴角，濕生卵化之輩，縱然殷玄有錯，我最多兩不相幫，怎可去幫西岐對付大商？”


    這一句披毛戴角，濕生卵化，更是刺激到了申公豹，讓他下定決心說什麼也要把羅宣忽悠出去給殷玄添堵：“聞太師和殷玄是一丘之貉，也是明裏以道友相稱，背地裏依舊說我們是披著人皮的禽獸，豈可與他們同列？”


    “聞仲與我等有千年同門之誼，當真這麼說？”羅宣有點生氣，但更多的是心痛以及不相信，聯想到之前聞仲真誠的態度，顯然心裏已經被傷到了。同時他也沒有放狠話，顯然是想去找聞仲對質。


    “你去問他，當然不會承認。”


    申公豹也是要徹底斷了他這個路，豎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地說道：“可我申公豹願意對天發誓，前次去北海找聞仲時，的確親耳聽到他和殷玄對話，說我碧遊門人雖然是一群禽獸，但本領高強，可以表麵尊敬，暗地裏挑撥與玉虛門人的矛盾，讓我玄門中人互相殘殺，以此消耗玉虛宮的實力，對抗天意，他們好坐收漁利。”


    連對天發誓都搬出來了，羅宣就算不相信也得信，更絕了和聞仲對質的心思：“他聞仲和殷玄虛情假意，如此利用我碧遊門人，我必不會放過他們。”


    “羅師兄且慢啊，且慢啊。”


    申公豹看羅宣要暴走，反而勸住了他：“萬一，我是說萬一啊，萬一是我申公豹聽錯，誤會他們了呢？而且咱們下山，出師無名，所以咱們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畢竟殷玄的手段著實厲害，我擔心你打不過不說，還白白丟了性命。”


    申公豹看似勸他別去，可卻處處在激怒羅宣，要他出山。


    羅宣這個急性子哪裏經得起他的激將法，當即全身都燃燒起熊熊怒火：“不要說了，商亡周興乃天意，殷玄不識天數，妄圖逆天而行，怎是師出無名？待我拿上兵器出山，就要他們往封神榜上走一遭。”


    見他不聽自己勸告，申公豹擦了擦冷汗，同時長噓一口氣，自己突然轉換陣營，雖然費些口舌。但隻要羅宣死了，後麵的事不需要借口，就能源源不斷拉人進來和殷玄唱反調了。


    對於申公豹的反叛，殷玄卻並不知情，而是在朝歌待了幾天，確定朝歌沒有發生什麼大事後，才和袁洪準備趕迴青龍關。


    兩人飛到一處城池時，看見城下多處起火，滾滾濃煙飄到天上，而奇怪的是卻沒有人出來救火。


    古代的建築多為木質，一旦控製不住會快速蔓延，要是再來點風，整個城池的建築都會被燒毀，所以古代隻要失火，看到火災的人都會主動參與進來。


    “這是怎麼迴事？我們下去看看。”殷玄心裏有點不妙，別是有人搞什麼鬼事情吧。


    “好。”


    袁洪和殷玄降下高度下去查看，發現入眼之處除了一灘灘血跡外，已經沒有人的蹤影了。


    “袁洪，快去找人。”殷玄突然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自女媧捏土造人之後，妖族一直視人族為口糧，在仙神的眼中，人吃野獸和妖怪吃人本質沒有區別。


    所以在西遊記中，金翅大鵬雕在獅駝城吃光了一國臣民如來也沒有什麼表示，因為在他看來這再正常不過。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說的不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而是天地慈悲，有心懷萬物，澤被蒼生的仁德。


    天地萬族皆天地所生，天地所育，要分親疏何其難，所以是對任何生靈一視同仁，沒有高低貴賤，天地不會幫任何一方。


    站在天地的角度說，這句話沒有錯。


    可人終究有私心，站在人族的角度看這個事問題就大了，他需要為人族做些什麼，尤其是妖怪吃人的行為他更是不能接受。


    兩人順著血跡的密集程度很快鎖定了一個方向，往那個地方飛奔而去，卻看到了兩個妖怪。


    這兩個妖怪把老人和壯年幾乎全部吃掉，還有一些屍體躺在它們腳下，另外還有上百名孩童存活，但是也被鎖在一處宅院內，估計是留著下頓吃。


    其中一個灰狼妖重新變成人形，手裏捧著一柄鋼刀。他的鋼刀一揮，從一具屍體上砍掉一條腿，抱著就血淋淋地啃了起來。


    另外一個妖怪是一頭黑背惡獸，他隨後也變迴人身，一刀砍下這具屍體的另一條腿，邊啃邊問：“奎木狼，這些孩童什麼時候吃？”


    奎木狼惡狠狠地咬下一塊肉，笑罵道：“井木犴你著什麼急，饒把火、不羨羊你以妖身囫圇吞掉就算了，這些和骨爛可是極品，不可浪費了，得先剝皮去發，撒上香料用大鍋小火慢燉，再連人帶骨吞下，能香掉你的狗牙，等吃完這座城，我們再去吃另外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