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殷玄有點不相信，鴻鈞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快停下，你自己召喚盤古最多半盞茶的時間，可用周天星鬥大陣加持，盤古迴歸的能量將從周天星鬥中抽取，這可以支撐他存在數天之久，甚至一旦他吸收掉三清，將重新迴歸到這個世界，就連我也不得不出手阻攔，到時候洪荒都會被打碎，三界眾生消亡，難道你想盤古再次化身萬物，演變一次世界嗎？”


    “這……”殷玄也愣住了，確實，以前盤古都是出現後才說這個話，召喚盤古的話，時間短還行，可如果時間變得很長，又帶著曾經的意識被召喚出來，很可能不受自己控製。


    一旦吞掉三清，再找到十二祖巫的精血，重新凝聚肉身，而不是強行依靠法力維持，到時候自己想讓他迴去都難。


    盤古的事跡可以被讚頌，但盤古的迴歸也要看時機。在神話故事中，盤古雖然隕落，但不是絕對的死亡，死去諸神的歸來是在無量量劫時，天地走向寂滅，就連聖人也會全部被消磨掉，到時盤古和歸墟的諸神將會降臨，重新歸於混沌，然後再在無盡的時間中尋找一個契機重新開辟世界，再造一個輪迴。


    無量量劫有點類似熱力學中的熱寂，而盤古的檔次顯然超過了物理學聖人，能從熱寂中重新將熵增逆轉。


    盤古是自己的殺手鐧，但用不好也會傷害到自己的利益，所以還是盡量找別的好處要了。


    想清楚這裏，殷玄終於停下召喚盤古：“我要太上手裏的崆峒印，以及人族剩餘一成半的氣運。”


    “可。”鴻鈞點頭，顯然和盤古比起來，人族的氣運都是小問題，以後有機會，神權再侵蝕迴去就是了。


    “另外請放歸龍吉自由，斷了跟符元仙翁的因果，讓她不受侵擾。”


    “可。”


    “那就沒什麼了。”殷玄用盤古脅迫鴻鈞可不是為了獅子大開口的，蟠桃之類的東西應該要人族自己爭取，這樣才有拚搏的動力。


    殷玄已經達成自己的條件，那鴻鈞也開始提出自己的條件，畢竟現在地界的強者太多，他不同意的話，西遊將無法進行：“你的事吾都答應，而天定西遊之事你不得阻攔。”


    “西遊？你想徹底斬斷自身因果？”殷玄就知道鴻鈞沒那麼好心，他表麵答應了自己的條件，可實際上卻想通過佛教再次侵蝕人族。


    而且佛教東傳後，那時他也會徹底斬斷因果。封神之時的合道，鴻鈞非天，天可為鴻鈞，他不過是傀儡。天道借鴻鈞之手在洪荒世界布下層層枷鎖可以斬斷。


    斬斷因果之後，他即是天道，他合道前布置的枷鎖將成為天地間的規則。


    雖然天道不如大道，可洪荒世界天地人缺一不可。到時候隻要在這洪荒，就算是盤古歸來也奈何不了鴻鈞。


    甚至盤古想再次為眾生斬斷枷鎖時，將不再是功德，而是會被視為毀滅洪荒的罪魁禍首，將引來無邊惡業來抵消他的開天功德，這種行為就連盤古也承受不起。在後麵的爭鬥中，無論殷玄如何努力，最好的結果依舊是鴻鈞不敗。


    他現在讓出的氣運，不過是短暫把手裏的權力交出來，隻要自己的職位再上一層，那權力依舊可以尋找機會收迴來。


    為了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鴻鈞也是放出了狠話：“是，若吾不能完全合道，一切都將沒有意義，你自己考量。”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他不能在以後所有的鬥爭中立於不敗之地，那他寧願盤古迴歸，在大戰時毀滅洪荒，到時誰都得不到好處，天地間的聖人聖位再多也沒有意義。


    這種掀桌子的行為在不能威脅到鴻鈞安危、隻能造成麻煩時殷玄可以做；但真正可以威脅到鴻鈞時，形勢就反轉了，殷玄不能讓自己的布置毀於一旦，更不能無視三界眾生的生死。


    他這種行為殷玄早已料到，所以已經開始了布局，將在西遊即將圓滿，鴻鈞放鬆戒備之時徹底做過一場，來徹底斬斷天道的桎梏。


    “西遊我不阻攔，但布置西遊不可以隨意殺害人族，不可以擾亂人族秩序，不然不管是人神鬼仙，都得死。”殷玄最忌諱的就是獅駝嶺的一難，一國上下全部被吃光，所以當初才決定殺掉金翅大鵬。而為了不讓孔宣有背叛自己的機會，把孔宣送給了西方。


    “我盡量讓他們注意，少死幾個人。”西遊如果隻是為了走個過場，還不如不做，佛法東傳是一迴事，借佛法東傳侵蝕皇權也是目的之一，所以鴻鈞需要借助妖的惡，來襯托佛的慈悲。


    可在下界是吃人的妖，上天後就是慈悲的佛，這樣的佛真的慈悲嗎？


    殷玄也知道，佛法東傳是為了還當時打碎西方大地靈脈的因果，傳教的過程中不死人不可能，他既然做出了少死人的承諾就行了，太高的要求還真不好說。


    “行，那就傳吧。”殷玄盤算了一下，按照自己現在的布置，孫悟空大鬧龍宮和地府是沒戲了，鬧天宮就盡情去鬧，反正丟的是玉帝的臉。尤其是當鬧天宮抓不住臭猴子，但鬧地府和龍宮被一逮一個準的時候，那時候三界眾生就會感覺出差別來了，天也不是那麼高不可攀的。


    可殷玄能想到的東西，鴻鈞又怎麼可能想不到呢？還沒等殷玄說話，他就主動提出來了：“殷玄，佛教要東傳，就需要鬧龍宮和地府。”


    “那關我什麼事？”殷玄哪不知道他的想法，這是想讓自己要求龍族退步，再次做迴原本的軟柿子。


    鴻鈞又不是傻子，也知道殷玄揣著明白裝糊塗，直接把話挑明了：“明人不說暗話，殷玄，一成半的氣運和崆峒印可以給你，但龍宮和地府必須要鬧，而且他還能全身而退。”


    殷玄不怕他陰陽怪氣，就怕他把話挑明，這意味著自己沒有別的選擇，否則他就會掀桌子。沒辦法了，他隻能提出別的要求：“這樣的話，西方的地界也要接受西嶽大帝管轄，不是名義上，你明白的。”


    在神話世界中，神是指有著具體職責和能力的，比如司雨大龍神就負責下雨；仙是逍遙自在，沒有束縛。


    封神雖然有了禁錮，但同時也有了大義，這在神話世界中可是個好東西。佛教雖然勢力大，可他們沒有神職，就像是民間組織的幫派，實力大的時候可以和朝廷抗衡。


    可當朝廷欽差攜帶大義來時，教派也得退讓。也就是說，殷玄要統轄西方地界，那名義上袁洪的手可以通過鎮元子伸到靈山腳下，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