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個被提醒,連忙補充道:“是他自己不檢點,王爺大義,沒有滅他全族,已經是莫大的恩惠。”
“嗯!理由還是不夠。”
男人很不滿意,思忖道:“這姓梁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同夥,要不要一一揪出來?”
兩人同時對視一眼,其中一個趕快手足並用的爬上前幾步。
仰起臉來賠笑道:“我對王爺忠心耿耿,天地可鑒。”
男人問:“是哪一位王爺?”
“自然是趙王。”藍衣人畢恭畢敬的把腦袋叩在地麵上,連著叩了三下。
“那你呢?”男人問另外一個藍衣人。
這藍衣人也連忙表態,“我等誓死追隨趙王,絕無二心。”
“可是,我怎麼知道你們的誠意?”男人又故意說。
其中一個藍衣人咬了咬牙,從地上爬起來,從邊上一個人手裏搶過來刀子,麵目猙獰的說:
“李牧這狗東西用血嬰續命之法,殘害北川人民,老子今天就給他添上一刀。”
他拿著刀子,原本想往架子那邊走,一咬牙轉過身,往癱在椅子上的梁其佑走過來。
一邊猙獰的道:“梁大人,別怪我了,各為其主,我也有家小要護。”
說完他就把刀子往老頭身上捅,連著捅了兩刀,拔出來帶出來都是血水,手上鮮血淋淋轉身,普通又跪下去。
嘶聲大喊:“趙王千歲千千歲!”
另外一個藍衣人一看,保命要緊,不表態不行了。
他立刻站起來,把袍子下擺往腰上一別,搶過同伴手裏的刀子,大步走上前,便要往小孩身上捅過去。
男人及時喊道:“慢著,好戲還沒開場,這個最後來辦。”
“是!”
男人如釋重負的連忙也跪倒大喊:“趙王千歲千千歲!”
“嗯!你們退走一邊。”
男人很滿意,終於舍得放開捏著顧振脖頸的手,從後麵走了出來。
顧振仰臉,隻看見這男人高大背影。
這時大殿裏麵忽然響起來一陣淒厲的笑聲。
隻見梁其佑幹癟的胸膛隨著笑聲不住顫抖。
老頭撐著椅背,把身體靠的舒服一些,一邊吐出來血沫,一邊淒慘的笑。
自言自語道:“想老夫戎馬一生,沒死在戰場上,卻被你幾個宵小之輩這般侮辱,臨老來不得善終。”
“誒!”
老頭感慨的一歎。
“人一生,何其所為,事主忠君又如何?到頭來不都是一場空,隻可惜了我的孩兒……”
“子嬰!為父不能看著你長大,但我們爺倆一起走,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
男人走下高臺,走到椅子跟前站住,看著這老頭。
“你若識事,早早的跟我們王爺合作,何至於落到這般下場?”
“呸!”
梁其佑直接啐他一口。
“老夫後悔,簽了這契書。”
梁其佑招招手,讓男人靠近些來,然後老頭撐起來些說:“我告訴你,這書上沒有我的掌中大印,單單一個掌印,我的下屬不會認的。”
他似乎十分欣慰,又靠迴去。
喃喃道:“出城之時,便想到了這個結果,我便早早的跟手下下了嚴令,沒有軍印,任何文書都是一張廢紙。”
男人臉上迅速便黑,梁其佑說完了,聲音沙啞的嘎嘎笑起來。
“可惜你白忙活了一場,哈哈!”
說到後麵老頭越發得意,哈哈放聲大笑。
男人按下憤怒情緒,換上來笑臉道:“不急!這裏的戲還沒開場,不如我們一起,先看了戲,你再考慮要不要把這個軍印交出來?”
他衝著那邊揮揮手,“想為王爺效力的大有人在,你不過獻個兒子,也這麼哭哭啼啼的,你看看他們?”
“這幾個都是從你的管轄範圍內選出來的,獻祭佛身的金童玉女。”
“十六人,八男八女,喻雙數之吉辰吉時,為王爺續命添上一分助力。”
“他們雖然不是百壽之命,但哪一個都是幹幹淨淨的良家子弟。”
男人攤開雙手,底下的那十六個男女同時大聲喊:“願為王爺粉身碎骨,獻出此身。”
“好吧!”
男人手放下來。
“你們盡忠,便從你們開始,給別人做個表率,開祭!”
“住手!”顧振頭皮發麻,便要掙紮站起,肩頭幾隻手把他死死按住。
說實話,今天發生的事,他有些懵。
一開始是續命之法,他可以理解為這些人忠心,要給白士先續命。
但隨後提到的趙王,卻又讓他莫名其妙。
男人是趙王的臣僚,逼迫這些人效忠趙王,那自然沒錯。
但白士先明明是北川郡王李牧的幕僚,還是李牧的親屬。
不管怎麼攀,白士先都是李牧的人,如果這些人都是趙王的人,那這些人為什麼要來給李牧的下屬續命?
這不是矛盾嗎?
趙王再管的寬,他也不會對自己這個弟弟這麼上心,插手來管,何況是弟弟一個下屬的事,莫名其妙的來給這個弟弟的下屬續命。
所以綁架他的這些人的身份,顧振看不透了。
因此他也準備好了,暫時不動手,先看看對方要耍什麼花樣?
再決定是否出手救人。
對麵那個叫梁子嬰的小孩便是跟他一路被抓來的張四毛。
雖然一路上沒有什麼交集,但救人一命,這麼小的孩子,若是被人當眾扒了皮做成一個人皮偶,他顧振會自責的睡不著。
所以這個梁子嬰,他要救。
隻聽見下麵傳過來齊齊的迴答,“領命!”
接下來一幕過於刺激。
隻見十六個黑白衣服的男人都從棒子裏拔出來一把刀子,然後邊上有人遞上酒碗。
這些人就喝了酒,往刀上噴一口,把刀子含在口中,動手解跪在跟前人的衣服。
跪地的十六個男女一動不動的就抱著肩膀跪著,腦袋低垂。
衣服也隻是往下麵扒拉一下,露出來一大段脖頸。
男人們嫌衣服礙事,紛紛操刀把衣服割開,一直割到腰以下,露出來整個背部。
這個時候,後麵又走出來幾個人,身穿五彩羽衣,手拿楊柳枝,往這些跪著的人身上灑甘露。
一邊念咒,一邊祈禱,另一手還抬了不知道什麼東西,用手中柳枝打過背上後。
這幾人接過別人遞來的筆,沾了另一隻手抬的器皿裏麵液體,在這些人背上塗塗畫畫。
距離有些遠,顧振看不真切他們畫了什麼東西。
但施法之人手法專業,往整個背上都畫滿了。
其中一個畫好後移開身體,顧振注目,看見其背部五顏六色的,好像是一種繁複的符文。
少男少女的衣服都搭在手臂上,下邊還穿在腰以下,隻裸露背部。
但畫好後,這少女便站了起來,眉眼含笑的原地轉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