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自己一生,顧振也說不出是何心境,就覺著心頭空落落的。
把這卷軸重新卷好放迴原位,顧振身體往後麵飄飛出去,看著這個巨大無比的藏書閣,突然間心有靈犀。
“原來這裏是,雲衡書院的館藏,我從流道莊園的空間入口,能進到這裏來。”
“所以我以後想要查找什麼資料,都可以進來這裏,雲衡書院可是全天下唯一的一間藏書局,這裏能查到的東西包羅萬象,應有盡有。”
如此一想,心潮澎湃,胸臆難舒。
“包括我想要找的螢龍族,明煌,靈流雲,這些在這裏都能找到答案。”
努力把激動的情緒壓下去,他現在進來,是要找一本百草集,找到北夷所用之毒的解藥。
顧振心頭意念匯集在百草集上,身體旋轉自動來到一個書櫃前,同樣的一個卷軸自動飛出。
眼疾手快一把撈住,卷軸上果然是百草集的標識。
拉開卷軸,顧振沉浸於其中,仔細翻找。
藏書閣中不辨日月,他翻遍了全本,從中找到了幾種相似的奇毒。
其中一種這樣描述:“用南方屍蠱,煉絕陰之氣,得黑水,潰爛皮肉如火灼,傷及骨,刮骨去腐可療。”
另外一種:“火虱,身微,體有劇毒,沾指如烈火入喉,斷骨錘腸,痛不欲生,無解藥。”
“聖元箭木,取汁塗於箭矢,中者尚存一息,人畜奇痛無比,射獵可食,高溫烹煮後毒性無。”
“飄萍絨,長於深崖陰麵,不見日月,以冷狐之尿澆灌,一年可挖,其汁液有麻癢之效,作用於肌膚,潰麵深及骨髓,痛苦入心肺,中者疼痛難忍,反複休克,一月內可用冷狐之尿解。”
後麵還有好幾樣,顧振都把這些一一用紙筆抄錄下來,一個轉念,已經出了藏書閣,他人還是站在書櫃前。
蚯蚓小黑見他出來了,連忙的問:“主人!您找到答案了?”
顧振看了記錄下來的幾種毒,忍不住問小黑,“你覺著我們中的會是哪一種毒?”
小黑眼睛亮亮的看著他,“主人其實自己已經有了判斷,就不用小黑多嘴了。”
顧振頓時笑了,伸手在小黑腦袋上撫了撫。
“隻是,我雖然確定了毒藥的成分,但這解藥,卻是上哪裏去尋?”
這迴小黑隻是歪了歪頭,“主人!我不能說泄露天機。”
“我又沒怪你。”
顧振轉身要走,聽見小黑在他身後嘀咕了一句,“萬鬼之怨煉製的長生丹可解百毒,還有什麼毒不能解的?”
他全身一震急忙迴頭,見小黑眼神躲閃,衝他害羞一笑。
顧振頓時笑了,原來這小萌寵也有狡黠的一麵。
“我食了長生丹,又試了毒,我體內已經有解毒的抗體,所以要解這毒,我才是解藥。”
小黑又連忙的捂住嘴,“不說不說,不能泄露天機。”
“謝謝你!”
顧振轉頭要走,小黑追在後麵喊他,“主人!之前您讓我幫您馴的坐騎,已經馴好了,主人您要不要看看?”
想起那個巨大的噬象,顧振一點興趣都沒有,搖了搖頭。
“算了,現在情況危急,等我以後有時間再說。”
他從玉簡中退出來,身形一晃,意識清醒睜開眼睛。
正好看見李牧又在往水桶裏放血。
他心頭一凜站起來,李牧抬頭看他一眼,勉強笑道:“醒了?”
顧振走到床前,見李牧那臉色白的跟紙一樣。
他想說別放了,你的血根本不能解毒,隻是拖時間。
但這些話怎麼說得出口。
李牧捂住手腕,有氣無力的道:“我看你打坐這半天,臉色也好了很多,這水你幫我提出去給他們。”
說完了,李牧身體一歪,暈倒在床上。
顧振把他身體搬上去躺好,從乾坤袋裏掏出來一粒丹藥塞進他嘴裏,再拉了被子給他蓋上。
提了那桶水,水中淡淡的一層紅色,這是李牧想救老百姓的心意。
但這水提出去了,也是無濟於事。
顧振站在屋子裏,拳頭都握緊了,桶中的水都隨著他情緒波動晃動起來。
心裏天人交戰,再轉望昏倒的李牧,顧振咬碎了牙。
“好吧!便算我為你吃了這顆長生丹,我還你的情。”
他以指代刀,往自己手腕上劃破,血一滴滴流在水裏麵。
就這樣站著,任憑血液融入水中,跟李牧的血交融在一起,淡紅的血水顏色漸深。
顧振撕了布條把手腕包住,提著這桶水走出門去。
剛一開門,便見白英也伸手按在門上,兩人一拉一開,白英撲了個空嚇一大跳,才看見是顧振拉門出來。
白英嗬一聲笑,從顧振身體的縫隙往屋內探了探頭。
“你醒了啊!王爺怎麼樣?”
顧振把桶遞他跟前,“王爺又放了一次血,體力不支躺下了。”
白英急忙擠進來,走到床邊,急的眼圈都紅了。
“王爺這是,不要命了……這才一天,就放了四次血,再好的身子也遭不住啊?”
顧振站在門邊,被外麵的冷風一吹頭有些暈,畢竟他自己也是剛剛好。
勉強笑道:“這水快提出去給大家喝了,別浪費了王爺的一片好心。”
白英一聽這話,怒氣衝衝的幾大步過來,搶過水桶就要往外麵潑。
“放血,放血,隻知道放血,我們王爺的血多金貴,就整天為了救人放血,把王爺都當成什麼了?”
“欸!”顧振急忙的拉著桶不放手,白英使的勁大,扯動顧振手腕上傷口,他嘴角都抽搐了一下,忍住沒有叫出來。
“白侍衛,王爺是要救人,你把這水潑了,難道要王爺再重新放一次?”
“我的王爺,隻有我心疼,你們逼他放血,都不是人。”
白英怒罵了這一句,使勁把水桶搶過去。
“這水的顏色,比昨日深了一倍,我們王爺就是這麼被折磨死的。”
他嗚嗚一聲,提著桶頭也不迴的摔門出去了。
顧振捧著手臂,血從指尖一滴滴落在地上,一身都是冷汗。
他挪出門來,婦人和小孩都不在院中,地麵薄薄的一層浮雪,踩出細碎聲響。
忽然間白英撞開門折轉迴來,臉色陰沉,手裏還提著那隻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