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個轉身,跑走的狐貍驚慌跑過來,從顧振跟前拚命的衝了過去。
顧振耳聰,聽得箭嘯聲破風,他一個閃身,足尖踢出掃落了箭。
“快快,往這邊跑走了。”
“媽的,這點距離也射偏?”
聽得那邊雜亂的腳步,射箭人執(zhí)弓追趕,顧振往草叢後一背,借著黑夜掩護,隻見兩漢子也蒙著臉跑過去。
側邊草窠一扒,小狐貍鑽出個頭,眼睛黃澄澄看著他。
顧振心說這畜生還挺有靈性,噓了聲示意狐貍快逃命。
小狐貍嗚嗚兩聲低鳴,屁股往他轉過來,尾巴朝上豎著搖了搖。
黑夜中看不清,顧振扒開草走過去些,見小狐貍往前一竄,又停下腳扭迴頭看他,那意思讓他跟著。
心頭一動,顧振便跟在狐貍身後,往北邊鑽出去。
狐貍帶路,爬上了一座山頭,視線開闊,從這裏俯瞰,下麵就是祭祀廟九層高塔的塔尖。
從上麵看下去,燈火通明,祭祀廟裏麵有很多人在走動。
顧振下意識拔出神識,測那九層塔,隻見撥開一層迷霧,後麵都是籠罩的紅色霧氣。
靈氣濃鬱之地是一股清氣,修為高深者居住的地方會有白氣衝天,邪修鬼修魔修基本是一股黑氣,這些都比較常見。
但這塔裏的紅氣是怎麼一迴事?
顧振托腮,便起了心要下去一探究竟,看看這塔裏放的什麼?
他剛要動腳,便見祭廟前一大片平臺,正有兩輛馬車駛入。
距離太遠,隻能看見有人下車後,廟裏出來接人進去。
小狐貍在邊上嗚嗚兩聲悲鳴,顧振轉頭,伸手摸了摸狐貍腦袋。
隻是意念一動,紅線飛針,顧振略猶豫了一下。
黑山給他那卷長生經(jīng)也不知是不是有意,反正緊跟著的青囊經(jīng)好像讓他在牽傀上開了竅。
自從小狼山凝出第一支水晶弓,他藏炁訣入了二層境後,左手五指不管碰到什麼生物都會自動飛針。
顧振試過,戴了手套都一樣。
係在他腕上一根普普通通的紅繩,在意念中就是數(shù)都數(shù)不清的一根根傀線,隨時跳出一根來穿在針上,等著牽傀。
甚至於在碰到人也是這樣,搞得他經(jīng)常把左手要就揣著,要就握著拳頭。
牽傀這玩意跟實力是掛在一起,像李牧和桑元這兩個大佬級別,他要敢飛針那就是自找沒趣。
所以這小半月接觸的人也雜,一隻傀都沒有牽過。
他身上也隻帶著狗子、血蟒和梭木,再多一個就是蛇蛻衣。
今晚不經(jīng)意的,觸了這小狐貍。
“百年修為,還挺有靈性。”
顧振明白這狐貍牽了也隻是養(yǎng)個寵物,連麒麟老金迴來都要笑話於他。
但小狐貍旋即把腦袋往他身上頂了頂,意思讓他別看了。
顧振收了心思起身,小狐貍前頭帶路,奔山上跑下來。
山高林密,越往低處走霧氣越淡,抬頭間已經(jīng)下到山腳,前麵巍峨的九層高塔聳立,原來這狐貍把他領到了祭廟前。
看著廟前寬闊的一大片平臺,兩輛馬車還停在一邊。
小狐貍屁股坐地,望著祭司廟。
顧振猜測這廟裏的人應該是抓了狐貍同伴,這狐貍想要進去救同伴。
“我?guī)氵M去,但你要聽話。”
顧振不放心,直接飛針把小狐貍牽了,收進聖骨空間。
他腳下踩的梭木為蹺,輕輕一縱便翻上二層塔,隻看見幾個雜役走來走去忙活。
上到三層,遇見了一小層結界,輕輕一按便破了,第三層隻是過渡,一把樓梯直通四樓。
顧振進去後把結界壁修複,便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
“六葉玄黃是一對,全兒捉到了一隻,另外一隻怎麼找都找不到,到底跑哪兒去了?”
“我是在想,李牧煉那長生丹,這另外一隻,不會是被李牧給捉去了?”
“這玩意不會用,那是劇毒,煉長生丹應該用不上。”
“哼!他煉那個聽說是要治病,哪裏能跟我們煉這個比?”
“可我聽說,前段時間山上跑出來一頭白虎,被幾個獵人給殺了,能殺白虎,自然有些本事,會不會,就是這幾個獵人……”
“好像其中一個是從軍中下來的,修士,城裏給聘了個捕頭的值,找機會過去問問?”
“我也聽說了,說是打虎英雄,領了一百賞金……西……西犁村的人。”
“還打虎英雄,他真敢搶我的六葉玄黃,老子要他好看。”
顧振在門外聽的好笑,楊桐搶這個打虎的功勞,原本跟六葉玄黃八竿子打不著,被這兩人這一猜測,就變成真的了。
不過這事,他可不會管,讓這些人狗咬狗去。
隻是李牧那日上山,若是奔著六葉玄黃去的,那後麵的事就解釋得清楚。
連那隻冒出來的大鳥都應該是為了搶六葉玄黃出現(xiàn)在那裏。
如果這隻鳥跟九層塔的人有關係,那就是跟祭司廟和獻祭有瓜葛,都是一路貨色。
他在這裏想的入神,驀然狗頭從他胸口探了探頭,謹慎的嗅了嗅。
顧振一驚,才察覺周圍的氣氛有些異常,好像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窺視著這座塔的全身。
這層不能進,他打算上四樓,這時那兩人又說了另外的話。
“北海的冰玉菡萏,據(jù)說有人截胡,派了一群靈獸去搶,好像也不怎麼順利?”
“說起這事我也納悶,北川這裏,到底是有什麼人敢打冰玉菡萏的主意?那可是九級妖獸,連通天這種神尊都要費些工夫方才能一搏?”
“說不得,北川藏龍臥虎,光是李牧就不可小覷,還有劍宗那個分神老怪,幾百年神龍見首不見尾,這些靈獸可都是有主,特別那個領頭的麒麟……”
“夜狼迴來說,那麒麟看著兇,但沒有多少修為,他猜測是被人掏了內(nèi)丹,修為喪失了,這位主子也真狠,連自己靈獸的內(nèi)丹也掏。”
“所以這人才最可怕,六親不認。”
顧振聽的一肚子氣,兩世重生,被人指著鼻子罵六親不認。
他要是六親不認,也不會呆在這鬼北川,替這些窮苦老百姓討公道,來惹什麼獻祭山神?
這時血蟒也不安分的在他身體裏麵遊走,一股寒意從脊背上慢慢爬。
顧振謹慎的放出神識,往四周巡過一圈,沒有看見威脅。
他剛打算要退走,裏麵兩人便說了一句。
“據(jù)迴來的人說,這麒麟用赤焰把北海的水都燒的沸騰,愣是被這九級妖獸一口咬穿身體敗下陣去,若是因為內(nèi)丹被挖,這倒是說得過去,百獸之王,敗的那麼慘。
現(xiàn)在兩邊僵持不下,我們派過去采菡萏的人也被擋在一邊,就隻能坐山觀虎鬥,等他們兩方兩敗俱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