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個光頭,就想消罪?”
“你覺得可能嗎?”
陰司衙門。
蕭劫的迴答讓在場所有人鬆了口氣,而妙空和尚愣了愣,有些驚訝的看著麵前這個青年。
“大人這是不願意讓我?guī)ё咚俊?br />
“你是聽不懂人話麼?”
蕭劫蹙眉,難道他拒絕的還不夠明顯麼?
妙空和尚眼神微冷。
他們天壽寺供奉的乃是天壽佛爺,是一方正神,得道高僧,在這泰安郡內(nèi)是有名有姓的三大神之一。
蕭劫作為陰陽判官,按理說應(yīng)該是知道他的。
同為天地正神,這蕭劫竟然給天壽佛爺一點(diǎn)兒麵子都不給,著實(shí)讓他惱火。
不過現(xiàn)在是他們天壽寺有求於人,妙空和尚壓下心中惱火,繼續(xù)說道:“大人。”
“柳振雖然百年前犯下重罪,但是這些年他已經(jīng)幡然醒悟,剃度出家,日夜在佛前為曾經(jīng)的罪孽誦經(jīng)贖罪。”
“這說明他已經(jīng)知罪了。”
“阿彌陀佛。”
妙空和尚打了個佛號:“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柳振幾人已經(jīng)知錯,也願意常伴青燈古佛,為冤死之人誦經(jīng)祈福,大人何不放他們一條生路。”
“冤冤相報(bào)何時了,想必這位曹施主也不願意讓這仇怨世世代代傳下去,讓更多的人為了百年前的舊案身死,自己不得解脫……”
“禿驢,你閉個嘴先。”
蕭劫抬手打斷妙空和尚的話,扭頭看向柳氏:“他說你不想為百年前的案子繼續(xù)再死人了,包括兇手。”
柳氏搖搖頭,咬牙切齒的看著柳振他們:“小鬼恨不得生吃了他們。”
“這血海深仇,我怎麼能放得下啊……”
蕭劫點(diǎn)點(diǎn)頭,看向懵逼的妙空和尚:“禿驢,聽到?jīng)]有,人家當(dāng)事人根本就沒放下,你特麼別在瞎比比啊。”
“哈哈……”
“這位陰司大人有意思啊。”
“大人威武……”
外麵旁觀的人振奮,他們算是看出來,蕭劫根本就不鳥那天壽寺的佛爺。
妙空臉色漲紅,半天啞口無言。
柳振等人看到這一幕,剛剛熱起來的心又涼了下來。
完了啊。
這陰陽判官是真要給他們往死裏弄啊。
“大人。”
“這柳振與我家佛爺有緣,是我家佛爺指定要的人,佛爺與您同為天地正神。”
“您總要不看僧麵看佛麵吧。”妙空語氣略帶威脅:“大人,同為真神,低頭不見抬頭見,何必把事情做絕?”
蕭劫也是笑了:“柳振是本官要的重犯,你家佛爺和我同為天地正神,派你一個禿驢過來就想把他帶走。”
“你家佛爺好大的臉啊。”
妙空臉色陰沉:“你敢對我家佛爺不敬。”
然而他話音剛落,一隻腳重重的踹在他臉上,直接將他從衙門踢飛出去去,消失在山頂。
蕭劫緩緩收迴腳,冷哼一聲。
“你特麼敢對本官不敬。”
周圍人此刻已經(jīng)目瞪口呆,這位陰司大人似乎有點(diǎn)硬啊。
竟然連天壽佛爺?shù)狞I子都不給一點(diǎn)兒。
“爹,現(xiàn)在可怎麼辦啊?”
“他連佛爺都不怕,我們怕是要死定了……”
“爹,我不想死,我還沒活夠呢……”
柳振幾人看到這一幕,都直接傻眼了。
這陰陽判官和他們以前遇到的神像好像不太一樣,根本不給天壽佛爺麵子啊。
“完了!”
“這判官油鹽不進(jìn)……”
柳公搖搖頭,心裏輕歎一聲,柳振幾人落在他手裏,隻怕是兇多吉少。
“大人威武。”
白鬆鼠心裏對蕭劫越發(fā)崇拜,這才是執(zhí)掌天地律法的大神,一旁的柳氏雙目含淚,心裏鬆了一口氣。
處理了妙空和尚,蕭劫來到柳振麵前:“既然你們都人認(rèn)罪,那就可以去死了。”
“大人……”
“我們錯了,放過我們吧……”
蕭劫神色漠然,揮揮手鬼氣化作鐵索,直接絞住柳振幾人的脖子,將他們拖出陰司,懸掛在了門口的幾根柱子上麵。
任憑他們掙紮,卻都掙脫不開。
看著被殺的幾人,吳三針咽咽口水。
“大人,我……我已經(jīng)死了幾十年了,而且我是從犯,總不能也把我判個死刑吧?”
“這吳三針?biāo)懒藥资辏恢来笕藭觞N判。”
“這家夥道貌岸然,沒想到也是個畜牲。”
“不過他都死了,應(yīng)該不至於死刑吧。”
所有人都很好奇,柳振幾人還活著,有肉身在還能判個死刑,可這吳三針?biāo)懒藥资辏矝]得殺了啊。
蕭劫冷笑一聲:“你身為大夫,毫無慈悲之心,反倒助紂為虐,貪財(cái)貪色,讓柳氏受盡折磨。”
“可你生前卻有累累美名,死後更是有人為你刻碑立傳,享受後人香火。”
“你雖然身死多年,但罪孽難消。”
吳三針張大嘴巴,不是吧,他都這樣了還要受罪?
“吳三針聽判,你醫(yī)德敗壞,盛名難副,雖然身死,但罪孽難消,本官判你鞭屍三百,生前無留世之名,死後無埋骨之地。”
此話一出,外場人都愣住了。
我靠,還能這樣?
不過想想也對啊。
活人有活人刑法,死人有死人的刑法。
沒毛病。
蕭劫揮揮手,判決書落在了吳三針手中,後者看著手中的判決書,大腦嗡嗡作響。
死了幾十年,他還是收到了這張判決書。
而就在吳三針拿到判決書的瞬間,北陰縣郊外一處墳頭上突然雷光閃爍,密密麻麻的天雷對著墳頭就是一陣狂轟濫炸。
“砰砰砰砰……”
等雷光散去,原地隻剩一個烏漆麻黑的深坑,裏麵啥都沒了。
而另一側(cè),吳家祠堂上方也響起雷聲,一道雷光穿破了祠堂房頂,不偏不倚,精準(zhǔn)無誤的將吳三針的牌位給轟成飛灰了。
與此同時,北陰縣裏麵凡是有關(guān)於吳三針的東西,都遭到了雷擊,無一幸免。
而站在北陰山上的人都清晰的看到了這一幕,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這也太靈驗(yàn)了吧。
簡直就是言出法隨啊。
“這就是判官大人的神力麼?太不可思議了。”
“我這輩子算是值了,竟然能夠看到神仙出手。”
“該死之人都死了,這案子終於結(jié)束了。”
眾人感慨萬千,就連柳氏也有些恍惚,兇手終於死了。
百年申冤,雖然道路坎坷,但結(jié)果……
“柳振他們死透了沒有啊?”
就在這時,蕭劫卻向外麵喊了一嗓子,白鬆鼠趕忙跑進(jìn)來。
“迴稟大人,已經(jīng)死透了。”
“既然死透了,那就進(jìn)來繼續(xù)受審。”
蕭劫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一下子都懵逼了,就連柳氏都有些錯愕。
啊?
還沒結(jié)束?
人都死透了,還要咋整啊?
就在這時,柳振幾人的靈魂被鐵索拉著進(jìn)來,被一股力量強(qiáng)行鎮(zhèn)壓在地上。
而妙空和尚頂著臉上的鞋印,怒氣衝衝的走進(jìn)來:“判官,他們已經(jīng)認(rèn)罪伏法,都死透了,你為何還要禁錮他們的靈魂?!”
眾人也都疑惑的看著蕭劫。
蕭劫眉頭一橫:“死了就算結(jié)束?”
“你這禿驢開什麼玩笑呢,死?死那隻是開始。”
“本官的判決才剛起步呢。”
眾人都瞪大眼睛,滿臉錯愕。
死刑?
竟然隻是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