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替我做主啊!”
陰司。
鳴冤鼓隆隆作響打斷了裏麵所有人的談話,眾人不約而同的看向外麵。
鳴冤鼓前,一個衣著華麗但醉洶洶的年輕人用力敲擊,而在遠處一群同樣衣著華麗的少年少女對他指指點點。
“是他……”
看到那人,夏冬眉頭微挑,此人正是和她有過一麵之緣的程遠。
“有人告狀來了。”
“你們明靜寺的事情先放放,等我把這事處理完了再說。”
蕭劫迴到神龕:“升堂。”
張大走出陰司,向外麵擂鼓的程遠招手。
“進來!”
醉醺醺的程遠丟下棒槌,搖搖晃晃的走進陰司。
看到他爛醉如泥的樣子,眾人也是微微蹙眉。
醉成這樣。
真是來告狀的?
“大人啊。”
“噗通!”
然而程遠一進門,就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
“大人啊。”
“您可要為我做主啊!”
蕭劫一臉嫌棄:“你有事說事,鼻涕往自己袖子上抹,別甩我陰司地麵上!”
程遠聞言打了個酒嗝,卷起袖子擤了一把鼻涕,看的眾人一陣皺眉。
半晌蕭劫看到程遠情緒穩定了,這才開口:“程遠。”
“本官先警告你一聲,鳴冤鼓可不能亂敲,若是無怨,本官便定你擾亂公堂秩序,罪名可不小。”
程遠聞言,連連點頭。
“說吧,你要告誰?”
蕭劫拿出生死簿,正準備查人,結果程遠一句話讓他愣住了。
“我要告我爹!”
蕭劫收拾生死簿,黑著臉盯著下方的程遠。
“你和你爹有殺父之仇?”
“沒有……”
“那你就是消遣本官?”
“不是。”
程遠嗝了一聲,撲在地上大哭:“大人啊,我爹要殺我啊。”
“嗚嗚~”
程遠這一嗓子哭出來,整個陰司都微微蹙眉,那哭聲簡直聞者哭,聽者淚。
蕭劫也是張了張嘴,覺得自己剛才說話重了一點。
“咳咳……那個,你先穩定一下情緒。”
“這事咱們慢慢說。”
蕭劫語氣放緩了一些,眾人也都露出憐憫之色,可憐的孩子,娘不愛爹不疼……
“大人……”
“這件事……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大人啊,我爹他不是東西。”
“我是他唯一的兒子,他竟然要殺我,俗話說得好,虎毒不食子,他竟然要殺我這個好大兒……”
“大人啊,您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陰司眾人聽了程遠的描述,眾人當場就把臉黑下來了。
就因為自己老爹沒提醒自己注意點,結果就認為自己老爹要練小號殺自己?
也沒有原因,沒有衝突點,就主打一個“我覺得”?
“大人,您看這件事怎麼處理?”
張大黑著臉,剛才還可憐這家夥呢。
“大人,我看給他先醒醒酒。”
“十有八九,喝酒把腦子喝傻了。”
“對,先讓他清醒點。”
蕭劫微微點頭:“拉到後麵去,血腥暴力畫麵,避著點小孩子。”
“是。”
張大幾個冷笑一聲,拖著程遠直接去了公堂之後,片刻後便傳來幾聲淒厲的慘叫。
慘叫過後,張大幾人神清氣爽的走了出來,將疼得滿頭大汗的程遠丟在地上。
“好疼……”
“這是哪裏啊?”
“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看著陌生的環境,程遠自己都懵逼了。
自己不是在酒館喝酒麼?
怎麼一睜眼就來這裏了?
“程遠!”
聽到頭頂那森冷的聲音,程遠抬頭就看到神龕中目光森冷的蕭劫。
“這……”
看到蕭劫的瞬間,他瞬間愣在原地。
“判官……”
“我這是在陰司?”
“不對,我怎麼會在陰司啊?”
程遠都懵逼了,自己就心情不好喝喝酒,怎麼來陰司了?
“我……我應該沒幹啥特別的事情吧……”
“瑪德,喝酒誤事啊!”
程遠內心抓狂!
他現在就記得自己被老爹坑了,幾個朋友就陪他喝酒……然後醒來就來這裏了。
中間……中間完全不記得發生了啥事!
“程遠,你剛才狀告你爹。”
“本官見你腦子不太清醒,為你免費清醒了一下。”
“你不用感謝本官……”
蕭劫還沒說完,公堂上的程遠就已經懵逼了。
我把自己老爹給告了?
得到這個消息之後,程遠瞬間渾身一顫,斷片之後的記憶如同潮水般迴來。
原來在他得知隻有他自己老爹沒告訴他真相之後,就心生不滿,然後幾個朋友就拉著他喝酒。
再然後他就醉了,醉了之後就開始對眾人吐槽他爹。
接著……在幾位“好兄弟”的建議下,他……他就來到陰司把他爹給告了……
“我把我爹告了?”
“我……”
程遠愣了半晌,迴頭看向公堂之後的幾個朋友,哪幾人憋著笑默默迴頭。
“混蛋啊!”
程遠都快哭了,他到底幹了啥事啊!
“大人,程遠已經清醒,他狀告自己老爹的事情該如何處理?”
張大向蕭劫拱手,程遠聞言頓時抬頭。
神龕中蕭劫盯著程遠。
這家夥就是一個欠收拾紈絝子弟,他剛才看了一下這家夥的信息,沒啥黑點。
不過自己的陰司可不是少管所,調教小孩子這種事怎麼能讓他做?
沉吟片刻,蕭劫突然眼前一亮。
既然這家夥狀告自己老爹,那就抓他老爹過來,讓他們父子兩個好好增進一下感情。
蕭劫邪笑一聲:“竹葉青,豬無敵。”
“在!”
竹葉青和豬無敵兩人走進來,蕭劫揮手發出一張法旨。
“去,把他老爹提過來。”
“既然他狀告自己老爹,咱們就給他好好斷斷家事。”
真要抓自己老爹?
蕭劫此話一出,程遠快哭了。
老爹要是真被請過來,自己可就真廢了。
“大人,小人就是酒後失言,被幾個狐朋狗友哄騙過來。”
“小的沒有冤屈,還請大人念在小的初犯,饒了我這一次吧。”
程遠哀求。
蕭劫聞言,微微挑眉:“酒後失言,這麼說你是故意調戲本官了?”
“沒有,小的哪敢調戲大人啊。”
“既然不是,那就是你爹真要殺你?”
“這……真不是啊……”
“既然不是,那就是調戲本官……”
“這……”
程遠都快哭了,心裏把那些狐朋狗友快罵死了。
蕭劫冷哼一聲:“這也不是那也不是,我看你的酒勁還沒有過去。”
“來人,帶他下去再醒醒酒。”
程遠渾身一顫,連忙磕頭:“大人,我有冤。”
“我有冤!”
“我爹真要殺我……”
程遠淚流滿麵,在疼痛和坑爹中,他左右思考之下,最終選擇了坑爹。
爹啊,對不起了。
這事咱爺倆一起扛吧!
蕭劫冷笑一聲,揮揮手,竹葉青和豬無敵轉身離開陰司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