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墨臉上的傷口,在自愈的加持下,逐漸收斂合攏,除了還有些血漬灰塵外,已經能夠初見她原本的容貌。
見她一張娃娃臉,本來應該十分可愛,但臉頰寡瘦,一對眉毛上挑,眉宇間有兩點凸起,似是在皺眉。
不自覺顯露出一股怒氣,看上去奶兇奶兇的。
若不是她眼裏清澈無比,是人見了,都會覺得這人不好惹。
至於之前為什麼會將她誤認為是女人,是因為她的身高和白纓一樣,屬於高挑型的,從身形上,很難分辨年齡。
小墨吃了幾口烤肉後,狀態好了很多。
她嘴上沒停,借著篝火的火光,她也在打量白纓。
白纓剛才在白鶴背上簡單的清理了一下身上的髒汙。
此刻看上去,幼態盡顯,完全是一個可愛蘿莉的形象。
再加上白纓此刻恬靜的微笑,小墨很難把她和之前在地下石室外,如魔神的恐怖形象聯係起來。
正當兩人還在互相打量的時候,白鶴邁著優雅的步伐,悠悠然的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走到離白纓不遠的地方站定,白鶴低聲一聲鶴鳴,並用鶴嘴觸碰了白纓的肩膀。
白纓轉頭,就見白鶴轉頭看向散集的方向,仰頭又是一聲鶴鳴。
白纓懂它的意思,當即站起走到白鶴身邊,輕撫了白鶴的脖子。
“好,那你迴去吧,記得替我向蘭姐報個平安。”
白鶴人性化的點了點頭,然後慢慢張開翅膀。
白纓後退,給白鶴讓出空間。
白鶴撲閃著翅膀逐漸升空,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重新迴到篝火邊,白纓見小墨一直注意著自己,不由說道。
“看你年齡不大,你不會還沒成年吧?”
“我今年十四歲,你呢?”
“我再過一個月就十三了!
小墨聽到白纓居然和她差不多大,瞬間瞳孔地震。
“你,居然比我還小?!”
“小又怎麼樣,該吃得苦一點沒少,我這十三年,比大多數成年人經曆的都多。”
小墨立馬來了興趣。
“哦?說來聽聽!
“好,不過,我說完,你也要說說你的故事。”
兩人坐在篝火邊,開始了兩個女孩子之間的談心。
直到月亮劃過了多半個天空,距離天邊不遠的時候,小墨才打了個哈欠,終於講完了自己以前的經曆。
白纓聽完,長歎一口氣。
“原來你也有自己的不如意!
“即便已經是異能者,依舊無法擺脫生活的束縛!
小墨拿著一根木棍,挑撥著篝火裏麵的枯枝,有些無所謂的說道。
“其實咱們都一樣,窮人有窮人的苦,富人也有富人的煩惱。”
“我雖然沒你幸福,但也沒你慘!
“沒有生在王侯將相家中,卻也避開了許多悲劇!
“人生啊,不就是在隨波逐流。”
白纓突然按住小墨肩膀,盯著她,認真的搖了搖頭。
“小墨,隨波逐流隻會蹉跎一生。”
“既然你選擇跟著我,那就要明白,咱們是要捅破天的,可不能對任何人妥協!
小墨被白纓堅定的眼神感染,表情變得嚴肅,然後認真的點了點頭。
“嗯,我知道了!
白纓這才放開按住小墨肩膀的手,轉而又說道。
“我的仇人是金城王以及各路藩王!
“金城王的三千先鋒斥候被白虎消滅,時間長了,他定然會察覺,到時候估計會再次派兵過來!
“到時候,我要你找機會加入他的陣營,關鍵時候與我聯手,給他致命一擊!
小墨皺眉,“你已經這麼厲害了,為什麼不直接殺過去?”
“快意恩仇,不好嗎?”
白纓苦笑搖頭,“沒那麼簡單。”
“在所有藩王勢力中,金城王最難以琢磨。”
“我派人調查了他的過往事跡,發現,他暗中似乎有人推波助瀾。”
“今天在虛空教的秘密基地中,我偷聽到了些關於異能者的事。”
“這讓我聯想到了金城王背後的那股勢力!
“我想,這金城王背後或許也有異能者存在。”
“我讓你去當臥底,就是想讓你摸清楚他的底細。”
“隻有知道了他的底細,我才更有把握些!
見小墨為難的神色,白纓補充道。
“別擔心,我不會指揮你做危險的事,你就當自己是金城王的人,等我需要你的時候,我會去找你的!
“況且,這是更往後一些的事情了,目前咱們還是要下好這盤棋。”
“這樣既能鏟除虛空教,又能為以後做鋪墊!
小墨沉默半晌才開口。
“那好吧!
畢竟白纓救了她,就當是把這條命又還給她而已。
“好了,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趕緊休息一下吧。”
守在遠處的獸兵小隊長何智,見兩人起身,趕緊抱著兩條動物皮毛縫製的毯子,跑了過來。
“殺神大人,小墨大人,你們睡覺的地方,我已經準備好了!
說著前麵引路,將她們領到一棵歪脖子樹下。
歪脖子樹彎曲的樹枝,正好能當做一個帳篷的支撐。
一個蓋著枯草的帳篷映入眼簾。
雖然簡陋,但勝在暖和,雖然白纓並不怕冷,但小墨就扛不住這初春的夜風。
尤其是在離開篝火以後。
何智殷勤的在帳篷裏的枯草上,鋪上毛毯。
“殺神大人,你們就先將就睡這裏吧!
白纓拍了拍何智的肩膀,滿意的點了點頭。
“嗯,你有心了,好好幹,跟著我一起從盆地出來的,我不會忘記任何一個人。”
“我給你一個承諾,等你們重新迴到江河城的時候,我可以滿足你一個我力所能及的願望!
何智笑了,是滿足的笑了。
這就是殺神大人,是他們願意用生命追隨的人。
“嘿嘿,那殺神大人,小墨大人,你們趕緊睡吧,屬下告退了。”
小墨有些好奇的望著何智離開的背影。
“你和這些士兵的關係,可一點不像是兵與將的關係!
“那像什麼?”
小墨嗯了半天,才想到一個比較貼合的詞。
“像孩子與父母的關係。”
白纓噗嗤一笑。
“哈哈哈...,你是說,我十三歲就當媽了嗎?”
...
玩笑歸玩笑,兩人幾乎是沾床就睡。
才十三四歲的年紀,唿嚕聲已經有了幾十年的功力。
此起彼伏,宛如夜塘蛙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