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身騎一匹駿馬,英姿颯爽地走在前方,而在他身後不遠處,則緊跟著一輛氣派非凡的馬車。
夕陽西下,落日餘暉映照大地,天邊雲霞如錦緞般絢麗多彩,顧墨與馬車的身影被拉得修長,如同剪影一般投射在地麵上。
車輪滾滾,馬蹄聲清脆有力,他們正從刑部衙門緩緩出發,沿著寬闊的街道朝著公主府所在的方向徐徐前行。
顧墨無論走到哪裏,都會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不僅僅因為他身為位高權重的丞相,手握重權,令人敬畏;更因他那足以傾倒眾生的超高顏值,街頭巷尾的男女老少們,無不為之側目,紛紛忍不住多瞧上幾眼。
當路人注意到能讓顧墨親自開道的馬車出自公主府時,各種猜測和想象也隨之而來。
大家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這公主府的馬車裏坐著的究竟會是誰呢?”
“還用問嗎?肯定是萱韻公主啊!”
確實如此,這輛馬車在最近幾天裏出行的次數不少,好幾次車簾被冷風吹開,都能看到裏麵坐著的萱韻公主。
要說萱韻公主和顧墨的事兒啊,那可就得講講那些年女追男隔了十萬八千裏的明戀小故事啦!那幾年可給京城的老百姓提供了不少茶餘飯後的談資呢。
其實在萱韻公主迴京時,他們的故事便被扒出來過,誰都知道萱韻公主有個女兒,而娃她爹是顧墨。
如今,他們走到了一塊,眾人紛紛猜測,難道說他們二人已然破鏡重圓、再續前緣?
畢竟曾經的種種傳聞猶在耳畔,而今他們再度攜手同行,怎能不讓人浮想聯翩呢?
一茶樓上,坐著幾位富貴顯赫的男人,冷眼看著樓下路過的男人。
一男人道:“祭天大典上,這位年輕的丞相大人也是夠賣力的,林軒身上的炸藥線引被都點著了,楞是被他給一劍給劈滅了,留下林軒這麼一個禍害。”
另一人接著說道:“可不是,林軒一死,誰會管他說了什麼,不過是亂臣賊子的胡亂攀咬罷了,哪會像現在,上綱上線的三司會審,誰知道最後會審出怎樣一個結果。”
“這位萱韻公主也是很活絡呀,迴京才多久,竟讓皇上準許她參與了這個案子,擺明了要偏向她了。”
幾人說完,目光不由得投向同桌的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吳大人,您覺得呢?”
這位吳大人冷哼:“兩個娃娃罷了,時過境遷,十五年前的事,僅憑一個人證,還是個罪犯,怎麼可能找出其他證據,風頭過了,也就風平浪靜了。”
幾人紛紛表示讚同。
隻聽其中一人笑道:“如此說來,貴公子與那萱韻公主年齡相仿,想來在您吳大人眼中啊,可不就是個稚氣未脫的娃娃嘛。”
一提到自家兒子,這位吳大人頓時滿臉放光,眼中滿是掩飾不住的自豪之色,他朗聲道:“哈哈,可不是嘛,我這寶貝兒子呀,自幼便天賦異稟、聰慧過人,那一身武藝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如今已不在老夫之下嘍!”
旁邊眾人聞此紛紛點頭稱讚,隨聲附和道:“正所謂‘虎父無犬子’啊!有您這樣厲害的父親,令郎自然也是人中龍鳳啦!”
一時間,讚譽之聲不絕於耳。
然而就在此時,突然一個下人神色慌張地一路小跑而來,邊跑邊高聲唿喊著:“大人!大事不妙啦!大公子他……他竟然跑去劫囚車,結果被抓進大理寺裏去啦!”
吳大人聞言先是一愣,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你說什麼!”
樓下,人群散盡,顧墨等人早已離開了此處,迴到了公主府門前。
程雪揚緩緩下了馬車,平靜說道:“顧大人,感謝你的相送,天不早了,本宮就不留你了。”
說罷,程雪揚便走進了公主府大門。
車夫宋輝對顧墨抱拳一禮,便將馬車趕迴後院馬廄停放。
公主府門前隻剩孤零零的一人一馬。
隨後,顧墨輕拉韁繩,馬兒緩緩向前走著。
同樣的騎馬前行,可卻似乎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似乎主人的背影增添了一筆惆悵,一筆無奈。
迴到丞相府中,見妹妹顧安榆正在大堂裏坐著,唉聲歎氣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看到顧墨迴來了,那眼神更是不好了,一開口就是:“大哥,你真的沒救了。”
顧墨眉頭一皺,“什麼事讓我判了死刑?”
“大哥,你看嘛。”
顧安榆拉著顧墨看桌麵上擺放的剪紙,接著說:“一共十組剪紙,隻有第八組有那麼幾分相似,其餘的要麼壓根不像,要麼有八分像那個雲公子,還能怎麼比,輸了,輸得一塌糊塗。”
顧墨拿起那第八組剪紙觀看,問:“誰剪的?”
顧安榆歎氣,“今早不是不讓我去祭天大典湊熱鬧嘛,我就去找雪姐姐了,然後和雪姐姐打賭比賽剪人像剪紙,以大哥為樣,還想著雪姐姐就能多想想大哥了,結果,隻怕雪姐姐連大哥長什麼樣都不記得了,光顧著她府裏頭的雲公子了。”
顧墨:“……”
顧墨手指一顫,將與他有幾分像的剪紙在手心收攏了幾分,唿吸也沉了那麼幾分。
爾後,顧墨開導顧安榆一般,說:“凡事不可強求,順其自然便好。”
顧安榆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就知道你不爭不搶,以前送上門都不敢要,現在更是不可能有什麼作為了。我心裏有點不舒服,晚飯不用等我了。”
顧安榆轉身就迴房了,她得冷靜,冷靜,不然她想打人。
雪姐姐多搶手啊,又爭又搶都艱難險阻,結果大哥倒好……
沒得救了。
顧墨在原地站了許久,之後將桌麵上的剪紙一一收了起來,走迴房裏。
在他的衣櫃底下的木箱子裏頭,還有一個小箱子,裏頭裝著許多的小物件,有好幾條手帕,其中幾條還沒有繡好,隻繡了一半,半條魚,半隻狗頭。
有隻木製的半成品撥浪鼓,隻上漆防蟲還沒有上色,鼓麵也還沒有做好。
箱子最底下還有一遝褪色的人像剪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