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宮外還沒有傳來消息嗎?”
“廢物!全都是廢物!”
香妃寢宮之內劈裏啪啦一頓打砸之聲,不時傳出香妃的打罵之聲,心腹嬤嬤宮女跪倒一地不敢有半點反抗。
自祭天大典之後,香妃便一日比一日暴躁,整個人都要魔怔了一般。
她的皇兒靖王因為參與壽王謀逆一事被幽禁王府,早該死去的林軒竟然還活著,還爆出大公主程清漪中毒一事,還當眾爆出是皇上賜的毒酒。
那是皇上幹的嗎?
香妃心知肚明,那是自己幹的事。
皇上不會任由此事給他抹黑的,她會被丟出去謝罪的。
皇上不會再順著她寵著她了,皇上又一次喜新厭舊了。
淩雲樓近日迎來新的主人,裏裏外外都是皇上的人在守著,香妃連對方是誰,長什麼樣都打探不到。
這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情,後宮妃嬪眾多,時不時就添新人,以往皇上不會對新人有太周密的保護,要調查對方的信息是輕而易舉的事,皇上對新人也不會保持太長的新鮮感,最終最得寵的還是她。
可是,現在這個新人太特別了,被保護的滴水不漏。
這一次,她真的要完了嗎?
不!
她不甘心!
固寵了幾十年,她的自尊和家族的榮譽都不允許她不戰而敗,等她解決了身上的官司,定要淩雲樓那個賤人不得好死!
“娘娘。”
一個小太監弓著背低著頭走進來,捧上一封家書,“娘娘,威武大將軍來信了。”
香妃一喜,忙忙拿過信封,上麵的火漆完整沒有被拆封過,字跡也是她兄長威武大將軍的,隨即拆開信封,細細閱讀信件。
——事有變數,務必除去知曉當年事跡之人。
香妃心頭一沉,眼神也變得犀利起來,緩緩投向跪在人群裏的李嬤嬤。
李嬤嬤是伴隨她入宮的老人了,很多她不方便做的事情都是由李嬤嬤去辦,當年也便是李嬤嬤送去的毒酒,如今宮中知曉此事的人也隻有這一人了。
陪伴了幾十年的人了,還真有些舍不得呢。
小太監又道:“娘娘,奴才來時,瞧見萱韻公主與丞相大人往這邊來了。”
林軒一案是三司主辦,丞相顧墨主審,萱韻公主則為協助,他們的到來可不是一件好事。
香妃手心頓時捏緊了信件,深深吐了一口氣後,將信件放到燭臺上燒成灰燼。
步步走向了李嬤嬤,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把手伸向李嬤嬤,說道:“李嬤嬤你可是我最親近的人,別動不動就跪呀,來,還沒有吃早膳吧,去吃點東西填填肚子吧。”
.
風雪漸大,不易行走,程雪揚與顧墨停下,在附近的宮殿門口避避風雪。
程雪揚抬頭一看宮殿的門樓牌,這是母妃和皇姐曾經住過的地方,她也在這住了幾年,之後母妃離世,年幼的她便被帶去當時還是德妃的皇後娘娘宮裏撫養,皇姐繼續住在這裏。
如今,這已經是其他嬪妃居住的地方了。
“咿——”
緊閉的宮殿大門緩緩被打開。
程雪揚如同受驚的小白兔一頭鑽進了雪裏,淹沒在風雪中。
顧墨立即追趕上去,撐傘替程雪揚遮雪,小心翼翼的掃走程雪揚肩上、頭上的雪花,看著程雪揚的眼神滿是心疼。
物是人非,心裏不好過吧。
宮殿門口打開一條縫隙,一個年輕的小太監從裏頭鑽出來,左右環顧,隻見地麵上有兩串腳印,一大一小。
裏頭傳出一個女子的聲音:“小泉子,是何人呀?”
小太監關上門,迴複:“迴娘娘,大概隻是過路的人,已經走了。”
“這樣呀~”
在屋中烤火的女子,年輕貌美,仔細一瞧,會發現她的氣質與萱韻公主的母妃很是相似。
程雪揚走的急,忽的不知絆到雪地裏的什麼,膝蓋一軟,身子一個前傾就要摔倒。
這身子是剛一歪,人就已經被撈到了顧墨懷裏,整個人被打橫抱了起來,油紙傘還被顧墨穩穩當當撐著,遮擋程雪揚在身上,顧墨則暴露在了風雪裏。
油紙傘遮住了程雪揚的視線,看不清顧墨的臉。
“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就行。”
程雪揚的聲音輕緩,對顧墨迅速的反應有些不可思議。
顧墨並沒有把程雪揚放下,低沉的聲音說著:“積雪多,不好走,微臣是殿下的車夫,也可以是人力腳夫。”
顧墨總是說一不二,看來是不會放她下去了。
程雪揚一手奪過顧墨手裏的油紙傘,一手勾著顧墨的脖子,高舉油紙傘,把顧墨也納入傘下。
顧墨此時白了頭,雪花落在他的頭上臉上肩上都是,程雪揚如顧墨剛才為她掃雪一般,用手推開顧墨頭上和肩上的積雪。
顧墨的眼睫毛很長,掛了點點雪花,程雪揚抬頭用嘴吹了吹,吹落了那點雪花。
顧墨睫毛一顫,不禁瞇了瞇眼睛,還未睜眼,便發覺溫潤的唇瓣落在他的嘴上。
一瞬便離開了雙唇,顧墨睜開了眼睛,低垂注視著懷裏的人兒,張了張口,“殿下,你......”
程雪揚也有點懵懵的,這麼近的距離,嘴比腦快,就親了。
想了想,說道:“雪裏好冷,就想幹點壞事暖和一下,但你好像更冷,我的嘴唇都要凍麻了。”
程雪揚說著還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嘴唇,並沒有意識到她的動作對於一個禁欲多年的成年男子有多致命。
顧墨的臉肉眼可見的泛紅,頭一低,便堵住了程雪揚的雙唇。
程雪揚睜大了一雙眼睛,好似有一股暖意在湧向來,包裹了她的全身,讓她感覺不到一絲的寒冷。
顧墨的身子在發燙!
這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隻是此時的程雪揚腦袋空空,感受著來自對方的溫暖。
“論會玩,還得是皇姐。”
東宮的高樓上,太子正舉著一支“千裏眼”望遠鏡,正盯著遠處宮道上的傘下男女看,他們已經有好一會沒走動了。
站在那裏幹什麼壞事呢?
又覺得那把油紙傘礙事,什麼都看不見,隻是隱隱的看到萱韻公主是在顧墨懷裏抱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