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微微頷首,“理解,先進府吧。”
郭巷苦笑,抬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讓顧墨先進去。
顧墨便邁步走了進去。
周管事走在郭巷的身邊,輕道:“郭大人可知公主殿下為何邀請您入府參加晚宴?”
郭巷側頭看向周管事,也是放輕了聲音,說:“請?zhí)险f是案子結束了,殿下犒勞一下相關人員,本官是三司之一,想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周管事說道:“大理寺,刑部,都察院,殿下邀請了刑部尚書的你,還有大理寺卿蘇木蘇大人,唯獨沒有邀請都察院的蔡大人,郭大人可又知道是為了什麼?”
郭巷心裏是清楚的,還不是蔡大人在公堂上和萱韻公主唱反調,打傷了殿下的影衛(wèi),還試圖殺了香妃娘娘。
那香妃娘娘可是殿下要保的人,如此才能審出最後的關於太後的線索。
萱韻公主討厭他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請他吃飯呢。
不過,郭巷知道自己不能說的那麼直白,便說:“蔡大人那個大老粗,跟他吃飯可沒意思。”
周管事嗬嗬笑了兩下,對於郭巷這個理由不予置評,接著又說道:“不是什麼人能到公主府參宴的,殿下邀請郭大人是有更更深層的意思。”
郭巷拱手一禮,笑道:“多謝管事提個醒。”
周管事說:“郭大人應該知道,我們家殿下與顧大人關係非同一般,極為重視顧大人,也知道郭夫人娘家和顧大人有些不愉快的事情,邀請郭大人到此,是有給郭大人和顧大人做和事佬的意思,多個朋友多條路,不是嗎?”
郭巷早就想和顧墨拉近些關係了,就是他老丈人那事到底是紮在顧大人心裏的一根刺,弄得他有些被動,而今晚又被他妻子這麼一攪和,簡直就是添亂。
而郭巷也聽明白這周管事的意思了,就連萱韻公主都重視的人,被他妻子蹬鼻子上臉的,萱韻公主這個和事佬怕是不高興了。
周管事也明言:“郭大人,這顧大人氣量大,但您心中也要有譜,貴夫人可別再衝撞了顧大人。”
郭巷附和著點頭,“這是自然,本官迴去就管教管教她,絕不會再做出什麼不合規(guī)矩的事情出來。”
按理,郭巷一個刑部尚書沒必要對一個管事客氣,但人家是公主府的管事,而萱韻公主風頭正盛,可不好不給麵子。
加之,因為他夫人這一鬧,他心裏也惶惶不安,一來,他夫人確實不好哄,驕橫慣了,二來,他也是真怕顧大人一個不高興把他夫人怎麼著了。
顧大人的手段,那可是能令人聞風喪膽的厲害手段,他嶽父都沒能從他手上平安脫險呢。
郭巷從懷裏摸出他隨身帶的錢袋,有些肉疼的撈出一錠銀子,依依不舍的塞到周管事手裏,道:“你是殿下身邊的人,又和顧大人關係不錯,勞煩替我美言幾句。”
周管事忙忙擺手,“使不得,使不得。”
一個要給,一個往迴推,一來一迴的,這銀子距離周管事的口袋越來越近了。
郭巷就知道對方也有收這銀子的意思,現在不過是要客套一下,他要是真不給,對方可就不高興了。
兩人謙虛了那麼幾下,銀子是終於到了周管事的口袋,這周管事歎了歎氣,“郭大人執(zhí)意如此,小人就隻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郭巷臉上帶著笑容,心裏在滴著血,心裏喊著:老子的血汗錢啊!破財消災,我忍!
再一看,前頭哪還是顧墨的身影,早沒影了。
郭巷便加快了些腳步,納悶:“是我們走的太慢了?感覺也不慢呀。”
周管事說:“不是我們慢,是顧大人太快,這顧大人可是練家子,身手矯健,健步如飛。”
此時,程雪揚在正院裏聽著影三的匯報,秀氣的眉頭不由的皺起。
程雪揚本是想到正門和顧墨一起迎接賓客的,不過她遇到了匆忙迴來的影三。
這影三挨個去找蔡大人的部下挑戰(zhàn),發(fā)現好幾家都在討論一件事情,說今天皇上給萱韻公主擬旨賜婚了,要到除夕夜才宣讀。
影三覺得這件事不簡單,就沒再顧著自己的私人恩怨了,連忙趕了迴來。
程雪揚聽完這件事,隨即就明白了她這位父皇在搞什麼鬼。
他給了顧墨幾天時間來向她求婚,如果她不答應顧墨,顧墨則死,迎接她的也則是賜婚聖旨。
父皇在逼她做決定,她是選顧墨,還是要嫁給他選的男人。
真是可笑,催婚催成這樣,她是非得嫁人才行嗎?
影三也是有些不悅,這無疑是逼人太甚了,說:“殿下,看來皇上想留住殿下的決心已經到了不擇手段了。”
晚宴快要開始,程雪揚深唿吸,盡快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對影三說:“我屋裏第三個抽屜有本書,你感興趣就去看看。”
影三很快就意會到了殿下的意思,直接搖頭,“我一個糙漢沒什麼文化,最頭疼看書了,就不看了。”
既然是影三的決定,程雪揚也不勉強,邁步走向正門。
影三則道:“殿下,他們已經進來了,到大堂那邊了。”
程雪揚問:“你看到了?”
影三謙虛道:“我耳力還行。”
這可不是耳力還行了,而是超絕了,武林高手就是不一樣,聽聲辨位,小菜一碟。
“顧大人快……”
影三還沒有說完,便已經看到顧墨一個閃現便到了殿下麵前。
顧墨冷眼衝影三一挑,抱起程雪揚就箭步衝刺,嚇得程雪揚“啊”的叫了一聲。
顧墨說道:“是我。”
程雪揚這才鬆了一口氣,雙手攀附在顧墨的肩上,“你突然抱著我做什麼。”
顧墨道:“我更快。”
程雪揚有點懵懵的,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快?
直到看到影三追在後頭,卻怎麼也慢了一步時,程雪揚算是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了。
男人無聊的勝負欲啊!
程雪揚依靠在顧墨的身上,隻覺得整個人都在飄,如湖中的浮木,隻能隨波逐流。
再次停下時,顧墨已經抱著她到了宴席,在眾目睽睽之下亮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