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榆想躲,賀煊卻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跪的實實在在,說的也真心實意。
“顧安榆,我賀煊喜歡你!我賀煊要娶的人是你!”
“啊?”
顧安榆腦袋瓜子一下子懵了,她是不是在幻聽?她怎麼聽到那個被她當哥哥的人說喜歡他?要娶的人是她?
顧安榆咽了咽口水,低頭看著跪在她麵前的男人,伸出另一隻手去摸賀煊的額頭,驚呆了,“糟糕,沒發(fā)燒,沒燒糊塗。”
賀煊說:“安榆,我的家庭情況你應該很清楚,爹娘都在鄉(xiāng)下,家裏不富裕,我是老家唯一考上來的才子,現(xiàn)任禮部侍郎,再奮鬥幾年,爭取把尚書位置拿下.....”
“等等,等等!”
顧安榆有些慌了,也亂了,試圖自我欺騙,問:“你在跟我開玩笑的是不是?”
賀煊神色認真,道:“不是。”
顧安榆心頭一顫,一著急,眼睛又紅了,“可是,可是你怎麼會喜歡我呢?”
賀煊說:“你還記不記得,第一次登入顧家大門,是你把我領進去的,你說地方不大,但足以有我一席之地,且安心住下吧。”
當京官的第一個月,賀煊就為找住處和官場上的人情往來花銷把那本就幹癟的錢包給榨的一幹二淨。
屋漏偏逢連夜雨,他又感染了風寒,昏倒在壽安堂門前。
醒來時,是顧安榆在照顧他。
顧安榆得知他居無定所,口袋比臉還幹淨,不僅沒有嘲笑他,還把他領了迴去,讓他在顧家住下。
顧安榆忙道:“啊,你可能是感激之情,不用以身相許的!”
賀煊堅定的眼神看著顧安榆,“我對你是有感激,但不是全部,我心裏很清楚對你的是什麼樣的感情。”
顧安榆腦袋拚命運轉(zhuǎn),說:“其實,我並非像你想的那麼純潔善良的,我把你領迴家,是有私心的,我大哥在官場上混,幹的又是得罪人的活,而你是官,還是個幹幹淨淨的新人,我想拉攏你,讓你成為我大哥的一份力量,所以,一開始我就是有所圖謀,才對你這麼好的。”
賀煊說:“我知道。”
顧安榆有些尷尬,“哈?你知道呀?你知道還喜歡我。”
賀煊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為家人著想更是善良根本,而且,你覺得你在利用我,你不應該這樣想,你是在救我,是在幫助我,京城寸土寸金,花銷極大,誘惑也極大,若不是你們,隻怕我早就迷失了自己,淪為行屍走肉失去初心的一具具儡罷了。”
顧安榆還想堅持這個觀點,“可我當初就是抱著利用你的心思......”
賀煊反問:“那這幾年的相處呢?你可時時在利用我?”
顧安榆搖頭,“那倒沒有。”
相處之後,覺得賀煊是一個挺不錯的人,為人正直,三觀正,懂感恩,對她和大哥都挺好的。
賀煊說:“那些日日夜夜的點點滴滴作不了假,說一見鍾情有些浮誇,但日久生情是貨真價實,也作不了假,我是發(fā)自肺腑喜歡你,想娶你為妻。”
顧安榆再也騙不了自己了,賀煊喜歡她,是真的。
顧安榆心裏很是複雜,“可是。”她指著胸口的位置,“這裏有人住進去了。”
賀煊握著顧安榆的手,認真的說:“我會把他趕出去,自己住進來。”
遠處,程雪揚正趴在假山上看的津津有味,默默豎起大拇指,“男兒膝下有黃金,這兄弟是直接跪,不帶一點猶豫的,有點帥哦。”
身後,傳來顧墨的聲音,“除了真心換真心,他現(xiàn)在也拿不出別的聘禮。”
程雪揚嘴角一抽,“你有點煞風景耶,以父皇對他這個年輕官員的重視,財富還不是滾滾而來。”
程雪揚轉(zhuǎn)過身往下看,顧墨正站在假山下麵。
她忽然有個大膽的想法,二話不說就直接從假山上麵跳下來。
沒有一絲意外,顧墨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慕幼×怂?br />
程雪揚摟著顧墨的脖子,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真棒,獎勵你一下。”
顧墨摟著程雪揚的雙手一緊,不肯鬆手了。
“唔~”
程雪揚被吻的差點窒息而亡。
顧墨牽著程雪揚的手,“走,我?guī)闳ヒ粋地方。”
程雪揚被吻的還暈乎乎的,腳步輕浮的跟著顧墨走,“去哪?”
顧墨輕道:“帶你去看聘禮。”
程雪揚問:“誰的?”
顧墨無奈的歎氣,“殿下,你是否忘了,我也在求娶佳人呀?”
哦,給她的聘禮。
程雪揚露出一抹羞澀的笑容,“沒忘,記得呢。”
顧墨帶著程雪揚坐上馬車,離開了內(nèi)城。
程雪揚坐在靠窗的位置,掀開車簾一角往外看,披在肩上的紅色鬥篷滑落了些,不過她沒在意,問:“很遠?”
顧墨將身子探過來,扶正程雪揚肩上滑落的鬥篷,輕語:“不遠,在城外。”
馬車西郊的一處莊園停下。
程雪揚從車上下來,打量著這座曾經(jīng)被人爭得頭破血流的溫泉山莊,能來這消費的客人非富即貴。
程雪揚問:“這裏的地契最後是被你給拿下了?”
顧墨頷首,“殿下說過,挺喜歡這裏的。”
能不喜歡嗎?能泡溫泉,好吃好玩的供著,還有貌美的女子和男子做內(nèi)侍可觀賞,就是消費太大,有點傷荷包。
此處是後門,沒有經(jīng)過經(jīng)營區(qū)域,顧墨帶著程雪揚到了內(nèi)堂,十幾個賬房先生忙碌的清算著什麼,見了顧墨又忙忙停下,畢恭畢敬的稱唿一聲“東家”。
顧墨擺手示意,介紹道:“這位是我夫人。”
眾人又忙忙問候:“小人見過東家夫人。”
平日裏被叫多了殿下,這會被叫了“東家夫人”,倒也是新鮮。
不過,程雪揚暗暗的掐了顧墨一把,低語:“我可還沒有答應,你是否太冒進了?”
顧墨麵不改色,握住程雪揚掐他腰上的手,問他們:“還要多久才清算完畢?”
總負責人是一個四十來歲的胖男人,他說:“迴東家,從兩天前一直在加緊清算,大概還要一個時辰,我們再次複核一遍總賬目。”
顧墨頷首,“去忙吧。”
眾人領命繼續(xù)忙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