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曉鳳激動地喊道：“我就知道，李相夷哪有那麼容易死？！太好了！”


    李蓮花依舊神情冷靜，語氣低沉：“羅摩天冰不可能給你。”


    單孤刀微微一笑，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那可由不得你。”他環顧四周，輕笑道：“見到這些鹹日輦了嗎？還有我身後的這群武林高手，他們可早就摩拳擦掌了。”


    隨著單孤刀的話音落下，眾人紛紛看到一群形態各異的武林高手站在他身後：有的身穿書生衣裳，目光銳利；有的身材矮小、侏儒模樣；有的獨眼，肩上停著一隻巨大的鳥；還有一位壯漢，赤裸上身，雙手掄著一把大錘……這些人都惡狠狠地盯著天機堂的眾人，氣氛緊張得讓人屏息。


    單孤刀頓了頓，冷聲道：“無戒魔僧！”


    隨著他的命令，一個身形高大、單隻胳膊露在外的西域僧人走了出來。他的整隻胳膊紋滿了花臂，扛著一口巨大的銅鍾走上前。隻見他一腳踏地，將那口鍾用力杵在地麵，頓時，強勁的內力震動了四周地麵，空氣中傳來轟隆的迴響，天機堂眾人紛紛退後，眼中滿是驚訝與戒備。


    何曉慧眼中閃過一絲驚駭，低聲道：“‘萬人冊’近年武功排名第三的無戒魔僧？！單孤刀，你……”


    單孤刀冷笑一聲，目光冰冷：“乖乖交出羅摩天冰，我就饒你們一命。”


    李蓮花邁步走上前，眼神平靜而深邃：“師兄，可還將我放在眼裏？”


    單孤刀輕蔑一笑，語氣更加嘲諷：“你？你以為你李相夷還如當年嗎？剩下的這點毫末功夫，根本不值一提。”


    李蓮花淡淡一笑，語氣平穩，卻隱隱帶著一股壓迫感：“是麼？那你又為何召集如此多的幫手？今日你借他人之手奪走羅摩天冰又如何？你單孤刀依舊隻是個弱流之輩。”


    喬婉娩在李蓮花挺身而出的那一刻便料到了他的打算，心中頓時一片冰冷，眼底的色彩暗淡了幾分，仿佛被籠罩在一層陰霾中。她握住少師劍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力，劍柄在她的掌心下泛起白色的痕跡。


    單孤刀果然被激怒，麵色鐵青，惱怒地道：“好！今天我就與你對上十招，若是你能贏，我這就帶人離開，若是我贏了，不僅要羅摩天冰，還要你的命！”


    李蓮花看著他，眼神堅定，沒有絲毫退縮。為了避免單孤刀反悔，他忙道：“一言為定。”


    就在這時，喬婉娩上前一步，迅速與李蓮花並肩而立。她抬起那隻緊握少師劍的手，擋在李蓮花的前麵，低聲道：“不行！”


    李蓮花微微一愣，轉頭看向她，眼中滿是困惑：“阿娩？”


    這是李蓮花從流沙出來後第一次稱唿她為“阿娩”。


    這句話輕輕喚出，仿佛一陣暖風，吹皺了喬婉娩的心湖，激起了她心底無法平息的漣漪。愧疚、隱忍、痛楚，那些不可言說的情感一股股湧上心頭，令她的臉上掩不住的情緒微微波動。她的胸口劇烈起伏，仿佛所有偽裝與冷漠都在這一刻破碎，心底那份壓抑的痛苦幾乎讓她窒息。


    李蓮花注意到她依舊保持著挺拔的身姿，氣勢淩然，麵容冰冷，語氣堅定，但她微微顫抖的身體卻出賣了她內心的動蕩。


    李蓮花望向喬婉娩的眼底，那其中的黑暗又暈染開來，暗藏著的瘋狂不住湧動，仿佛要將那人理智吞噬。李蓮花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攀上心頭，那種壓迫感像是從她的眼中透出來的，深深刺入了他內心最柔軟的角落。


    那一瞬間李蓮花突然意識到，可能喬婉娩從來沒有離開過自己的身邊，那阻隔在兩人間的無形之物，那陌生感，隻不過是包裹著那人柔軟內心的殼。


    李蓮花的胸口一陣劇烈的疼痛，那種心頭的壓抑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想將這場兩方勢力的廝殺引向他與單孤刀兩人的對決，才故意出言刺激單孤刀，單孤刀確實也中計了，但是，喬婉娩對他來說卻是一個變數。


    她一直是他生命中的變數，不可琢磨，既掙不脫，也放不下。


    自己也一直都是她生命中的注定，是劫數，是逆鱗，是不可逾越的底線。


    李蓮花覺得此刻的喬婉娩是一隻被逼到絕境的貓，弓著身子，將爪子伸了出來，那緊繃的弦一旦斷了，便會衝向前去，不管不顧撕咬衝殺。


    李蓮花心中的傷口被一股暖流輕輕撫過，心頭升起一絲欣慰。然而，隨之而來的卻是深深的苦惱。他知道喬婉娩此刻擔心的是什麼——她在為自己會毒發而焦慮。而這件事，正是他必須獨自麵對的困境。早晚，他和單孤刀都要做個了斷，逃不掉的。


    本不想在單孤刀麵前顯露出柔軟的一麵，李蓮花一直習慣以冷靜、理智的姿態去處理一切，然而麵對喬婉娩那種堅強又脆弱的模樣，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權衡。他生怕她再做出什麼出人意料的決定，心中暗自擔憂。


    但見她執著地站在麵前，李蓮花的嚴肅表情漸漸化開，溫潤俊朗的眉眼舒展，隨即露出一個柔和的笑容。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鼻子，輕聲柔和地說道：“阿娩，這件事，我逃不掉的。你在這裏等我一下好麼？”


    喬婉娩看到李蓮花的笑容，心中微微鬆動，聽出他話語中的安撫，但她依舊沒有鬆開那隻攔在他麵前的手，執著而固執，依然堅持著自己的立場。


    李蓮花歎了一口氣，柔聲哄道：“阿娩，我答應你，讓我最後一次任性，可好？”


    喬婉娩愣住了，仿佛沒聽清楚，目光凝滯在李蓮花的臉上。她一時無法理解他的意思。李相夷向來桀驁自負，孤傲自持。即便變成了李蓮花，骨子裏的那份自負與倔強依舊未曾改變。總是喜歡扛起一切，獨自承擔所有責任，而不與周圍的人商量。


    因為他足夠強，足夠自信。


    即使是李蓮花雖然武功折損，但仍然是很強的，智計無雙，天下第一的絕學劍招，獨一無二的婆娑步，頂級功法揚州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