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顧門大門被狠狠撞開,轟然作響,兩名四顧門弟子渾身浴血,身形狼狽地被拋入院中,重重摔在地上,鮮血在石板上蔓延開來!
一襲黑黃相間的華服,錦繡金紋,華貴逼人,單孤刀昂然踏入,身後緊隨無戒魔僧、浮屠三聖,以及一眾手持兵刃的武者,更有幾臺鹹日輦隨行,擺明是早有準備。
他負手站立,紅光滿麵,眼底帶著毫不掩飾的得意,環顧四周,視線最終落在李蓮花身上,意味深長地打量著他身上的紅衣,眼中閃過一絲懷舊般的戲謔。
“哈哈哈哈!師弟,我還以為你變成了一灘爛泥,沒想到還能見你穿上這身衣服,站在四顧門的時候。”單孤刀大笑出聲,眼神幽冷地盯著李蓮花,語氣帶著幾分懷念,又滿是惡意:“還真是讓我想起了十多年前……那時候,我們二人站在這個地方,一起創立了四顧門。怎麼樣?再次披上這身衣服,什麼感想?今日可開心?”
李蓮花看著他,麵色冷然,眸光深沉,語氣平靜,卻帶著難以掩蓋的失望與厭棄:“當年怪我沒有察覺你的險惡用心,才害了師父。”
他緩緩抬起少師劍,目光冷厲,像是要將單孤刀的身影刻入劍鋒之上。
“單孤刀,這是你我二人在江湖上揚名立萬的起始之地,今日……便是你的埋骨之所。”
單孤刀神色一僵,旋即仰天大笑,眼底瘋狂更甚,牙齒幾乎咬碎:“哈哈哈!李相夷也會認錯?!也會後悔?!不過,你以為自己還是天下第一嗎?”
他伸出右手,在胸前五指張開,又驟然緊握成拳,眼底的恨意幾乎要噴薄而出,咬牙切齒道:“七年前,我能毀了四顧門,毀了你——”
“今日,我依舊能毀得了!”
他的目光燃燒著複仇的怒火,猛然盯住李蓮花,蔑視道:“李相夷,這一次,我要讓你親眼看著四顧門再次破滅!”
“我要讓你拖著這具殘軀,盡管掙紮,盡管悔恨!我要讓你懺悔你當年對我的輕視!!”
他的話語中透出的憤怒與怨恨,幾乎化為實質,激得周圍眾人紛紛後退一步。
然而,麵對他的瘋狂,李蓮花隻是微微一抬眼,淡然地看著他,仿佛是在看一個不值一提的故人。
片刻,他輕輕一笑,神態慵懶而輕蔑,抬手擦了擦少師劍的劍身,目光帶著幾分隨意的冷漠:“單孤刀,你不是已經試過了嗎?”
“你得了師父畢生功力,也不過堪堪與身中碧茶的我打成平手。你這輩子,注定贏不了我。”
單孤刀眼神猛地一滯,須發皆張,怒火幾乎吞噬了理智,他猛地一揮手,厲聲道:“殺!”
身後無戒魔僧、浮屠三聖及眾殺手齊齊衝殺上前,戰局瞬間爆發!
封罄站在最前,與李蓮花的距離最近,他眼中閃過一絲陰冷,幾乎是同時出手。
“嗖——”
折扇猛然展開,扇骨頂端露出一截銀色鋒刃,閃爍著青碧色的冷光,顯然是淬了劇毒。
他半圓弧線斜劈而下,直取李蓮花喉嚨,出手便是殺招!
李蓮花劍勢一轉,少師劍淩空刺出,直指封罄心口!
封罄手腕翻轉,迅速變招,避開鋒芒,但李蓮花劍勢如影隨形,改刺為挑,直襲封罄握扇的手腕!
封罄心中一驚,知道自己這一招已經被對方看穿,倉促間手掌一張,果斷棄扇,借勢後撤,同時另一隻手在折扇下落途中猛然迴收,一把抓住折扇再度持握。
然而——
“鏗!”
劍光再現!
李蓮花的劍勢根本不給封罄喘息的機會,劍鋒瞬息變換,緊隨而至,封罄才剛穩住身形,少師劍已如閃電般刺至!
封罄側身閃避,然劍光如影,隨之而至!
李蓮花的劍招快得令人眼花繚亂,封罄被壓製得幾乎無法還手!
最初,李蓮花攻出五劍,封罄尚能還招半式,但轉瞬之間,二人已交手二十餘招,封罄完全落入下風,隻能一味躲閃,幾乎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血腥味彌漫在四顧門之中,殺伐之聲震動群山,整個演武場已然成了一場戰火蔓延的修羅場。
紀漢佛、白江鶉接了李蓮花下山救人的命令,剛欲點齊人手,卻被正門前李蓮花與單孤刀的對峙所吸引,所有注意力皆被那兩個曾經的師兄弟所牽扯,毫無防備。
“砰——!”
淩問津突然暴起,宛如疾風般欺近,雙掌如電,毫不留情地轟向紀漢佛與白江鶉的後背!
二人待感到勁風逼近時,已來不及躲避,被淩厲的掌風直接震飛數丈!
“噗——!”
內府重創,鮮血狂噴,紀漢佛與白江鶉狠狠摔在地上,半跪不起。
淩問津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意,眼中滿是快意。他俯視著倒地不起的二人,目光中透著輕蔑,腳步緩緩逼近,抬起手,掌風再起,直取兩人心口,意欲徹底置二人於死地!
可就在此時——
“淩問津,你竟敢背叛四顧門?!”
一聲暴喝驟然炸響,緊接著,一道身影疾掠而至,淩空橫掌,重重地擋下了淩問津即將落下的殺招!
掌風交錯,氣勁震蕩,勁力四溢,地上的石板寸寸裂開!
肖紫衿臉色陰沉,眼底滿是怒火,目光冷冷鎖定淩問津。
他怎麼都未曾料到,淩問津竟然會在此時反水!
淩問津被擋下,微微後退一步,眼中閃過一抹不耐,卻很快恢複了從容,他輕笑了一聲,眼中滿是譏諷:“肖紫衿,誰叫你連門主之位都保不住?”
他斜睨著肖紫衿,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嘲弄:“若是四顧門還在你手中,我倒是可以徐徐圖之,可如今落在李相夷手裏……嗬,我自然隻能和他們一起毀掉四顧門了。”
“你是萬聖道的人?”肖紫衿麵色鐵青,拳頭微微收緊。
淩問津輕嗤一聲,目光帶著蔑視,像是看著一個愚蠢至極的人:“你果然什麼都察覺不到,萬聖道的人尚且知道我是朝廷的勢力,與你們合作,而你呢?連自己被利用了都毫無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