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七夜看著張真根的神情,並未去揣測對方心中所想,他的聲音平淡得沒有一絲波瀾:“張鳳兮的事,本是太初家族內部之事。”
“然而,若是蘇陽要插手,那麼此事便也與夜天宗相關。”
張真根一聽這話,神情頓時泛起苦澀和無力。
盡管他早就有所預料,但親耳聽到,心中依舊難以平靜。
“真君,主謀在太初家族已被緝拿,隻是賀震宇和張儒君現已前往符仙宗。”張真根艱難地開口說道。
若是麵對其他勢力,他或許可以不予理會。
但眼前這位魁星真君可是滅掉了青劍閣,他實在不想太初家族步入青劍閣的後塵。
“哦?”
吳七夜的神情瞬間閃過一絲意外。
他著實沒想到,張真根竟如此果斷,在尚無確鑿證據的情況下便抓人。
不過,對於張真根而言,有些時候,定罪未必全然依靠證據。
“所以,你此番前來,是希望到時候清算之時,本座能放過太初家族?”吳七夜饒有興致地看向張真根,開口問道。
除此之外,他實在想不出對方前來的其他理由。
“是的。”
張真根拱手迴應,神情中滿是懇求之色,沒有再多說其他的話。
畢竟,他來此的目的,本就僅此一個。
“本座無法答應你。”
吳七夜的聲音依舊平淡如水,沒有絲毫起伏地說道。
聽到這句話,張真根的臉色在這一刻陡然變得略顯蒼白,呆滯的眼中不斷地閃爍,顯然,他此刻心中的情緒極不穩定。
“太初家族能否被饒恕,關鍵並不在本座,而是取決於蘇陽。”吳七夜看著失神的張真根,接著說道。
這件事本質上是張鳳兮與蘇陽之間的事,隻要能不插手,他肯定不會介入。
當然,要是有人仗著實力以大欺小,那他也不介意同樣以大欺小。
原本,張真根的心就如同墜入深淵一般。
然而,在聽到吳七夜這番話後,他的神情瞬間燃起希望之光,意識到太初家族尚有一線生機。
“多謝真君指明方向!”
張真根神情滿是欣喜,聲音中也帶著一絲激動。
吳七夜並未理會對方這副模樣,依舊麵無表情地說道:“若無其他事,便請離開吧。”
聽到這話,張真根還想再說些感激的話語,但吳七夜已然下了逐客令。
他隻得躬身行禮,隨後在吞天的引領下,離開了星峰。
玄定山脈外。
張真根望著眼前的景象,深吸一口氣說道:“先迴去一趟,然後再去大魏林家……”
先前吳七夜的話已然有所暗示,隻要能獲得張鳳兮和蘇陽的諒解,或許太初家族就能免遭滅頂之災。
吞天返迴星峰後,滿臉憤慨地說道:“主上,這太初家族的老祖早幹嘛去了,現在才知道害怕。”
明眼人都清楚,正是因為吳七夜覆滅了青劍閣,才使得太初家族心生畏懼,張真根擔心家族重蹈青劍閣的覆轍,這才前來求饒。
吳七夜看著吞天滿臉憤慨的表情,不禁搖頭輕笑,說道:“這裏可是張鳳兮自幼成長的地方,若是就這麼覆滅了,實在不太妥當。”
“再說了,以蘇陽的性格,他也不會做出這種事。”
“如今臺階已經給他們鋪好了,就看太初家族要如何給出交代了。”
吞天聽了這話,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連忙說道:“主上,先前鱗紅姐說她快要抵達瓶頸,準備衝擊化龍境界了,要不咱們去看看?”
二十萬年的時間裏,夜天宗給鱗紅投入的資源,已然足夠培養出一位仙王,這也極大地縮短了她抵達瓶頸的時間。
“哦?”
吳七夜微微一怔,著實沒想到這條小蛇也到瓶頸了。他隨即站起身來,說道:“走吧,一起去看看。”
話音剛落,他便邁出步伐,帶著吞天瞬間消失不見。
下一秒,他們便出現在鱗紅的洞府前。
這洞府與往昔並無二致,依舊隻是一個簡單的洞口,位於星峰之上。
隻是此刻,情況有所不同,一股偏紅的氣息正不斷從洞府內彌漫而出,仿佛已達到某種臨界點。
“嗯?這是要化龍了?”
吳七夜滿臉驚訝,忍不住出聲說道。
他沒有絲毫遲疑,立刻走進洞府之中。
洞府內空間極為廣闊,縱深也很深,但對他而言,瞬間來到鱗紅身前並非難事。
然而,當他看到眼前的景象時,不禁驚愕地愣在了原地。
隻見鱗紅周身環繞著一層光暈,那股偏紅的氣息正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
而在她的身旁,堆積著一堆堆如同小山般的天材地寶。
“這……這究竟貪了多少啊?!”
吳七夜緊盯著那堆積如山的天材地寶,整個人仿佛被定住一般,神情完全凝固,聲音因極度震驚而不自覺地拔高,再也無法維持平日的淡定。
要知道,這些年,夜天宗對鱗紅的修煉支持可謂竭盡全力。
但凡夜天宗內沒有的資源,便毫不猶豫地向問天齋購置,隻為盡可能全方位滿足鱗紅修煉過程中的種種需求。
然而,誰能想到,鱗紅竟暗自中飽私囊,私自囤積了如此海量的資源,其數量之多,簡直堪與淩仙劍殿的寶庫相媲美!
“這……這這……”吞天同樣是首次踏入此處,乍見這一幕,整個人瞬間呆若木雞,腦海中唯有一句話反複盤旋:“鱗紅姐,你這可真是要害慘我啊!”
他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鱗紅居然私自藏匿了這麼多資源。
就在此刻,鱗紅也敏銳地察覺到了異樣,急忙睜開雙眸。
當她的目光觸及吳七夜和吞天正站在前方時,臉上的神情在剎那間僵硬得如同石雕一般。
“那……那個……我說這些都是修煉剩餘下來的,你們會信嗎?”
鱗紅強扯出一抹極為勉強的笑容,語氣中滿是掩飾不住的心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