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雨已經停了,風還在吹。
楊塵從後窗鑽了出去,神不知鬼不覺地從一側房簷溜上去。
前麵不遠果然站著一個黑衣人。
蒙著麵帶著刀,頭上還戴著一頂遮雨的鬥笠。
隻見此人雙腳一點就跳到了地上,快速地摸向康敏的閨房,直奔窗戶位置而去。
楊塵無聲無息地跟上去,一直逼近到黑衣人身後不到四五米的位置上,對方都沒有發現。
這人武功不是很強,不過要殺康敏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也不需要多好的武功。
隻見黑衣人湊到窗戶上往裏看去。
還沒看到什麼,裏頭倒是有聲音響起,聞之令人骨頭發酥。
“冤家,你是不是最喜歡讓我在上麵耍威風,今日我就做一迴大將軍,非殺你的丟盔卸甲不可。”
“小康,你真是要我的老命嘍。你還是像當年一樣,風情萬種,我這輩子都忘不了你。”
吱呀聲響個不停
黑衣人一下驚住。
顯然是沒料到今晚會有個男人來這兒!
看到裏麵撩人的一幕,立馬就轉開了頭。
這一轉,剛好看到身後有道模糊身影。
啪!
楊塵上前一個利索擒拿。
一隻手捂著嘴,一隻手拖著人,飛速離開。
即便他已經盡量壓低了聲音,響動還是有的。
好在,裏麵忙得熱火朝天的二人並未發覺。
楊塵一路將人拖進了房。
一把就將人死死按在牆上,伸手將頭上鬥笠連帶著護麵扯了下來。
“你真是好大膽子啊,在我的眼皮底下,還敢行——”
楊塵後麵的話卡在了喉嚨裏。
“怎麼是你?”
“還不放手!”
鬥笠一落地,頓時露出一頭青絲。
更要命的是,麵紗下那張臉美豔冷清,特別是生氣時,別有一番味道。
不是別人,竟然是秦紅棉!
楊塵趕緊鬆開,後退了一步。
至於秦紅棉為何要殺康敏,這個都不需要問。
之前在無錫,楊塵就撞見過一迴了。
沒想到她又跑來了洛陽。
上次分別時,不是說要迴大理幽穀去的嗎?
女人都是這麼口是心非的啊……
“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秦紅棉又羞又惱,“你也真是不正經,怎麼還跟……那姓段的風流王爺交上朋友了,他真是個薄情無情之人!可恨!”
之前秦紅棉並未袒露和段正淳的關係,但此時此刻是徹底繃不住了。
楊塵幹脆袒露,他已知道兩人之間的事兒,並沒有跟婉妹說
“你還算知分寸,隻是他跑來相會舊情人,你又來幹什麼?”
楊塵無奈道:“前不久段王爺遭遇大惡人的襲擊,身邊人傷了好幾個,出於安全考慮吧。你是從大理過來的?”
秦紅棉點點頭。
她是聽到了段正淳帶著慕容複一行人要去洛陽,迴到幽穀空落落的,身邊沒了木婉清,更覺得孤單。
於是,她想見見,可以說是不遠千裏來相會。
至於除掉康敏,原本是沒打算的,可誰知道馬大元突然死了,給了她機會。
她就是估算到了今日的情形。
害怕段正淳知道馬夫人就是此前舊愛,兩人又死灰複燃膩歪到一起去。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看到意中人在跟別的女人在房中你儂我儂,她都快要氣死了。
而且還是跟令她十分討厭、憎恨的康敏。
秦紅棉前幾日都在觀察,難得今日雨夜,她感覺是個好機會。
誰想到會撞破這令人無比尷尬的一幕。
“看來我該迴去了,跑來這裏原本就是個錯誤!”
“不打算見見段王爺了?”
秦紅棉憤憤道:“他哪會惦念著我呢,正顧著跟人快活!我就是自作多情,自作自受,哪怕又說些甜言蜜語來哄,又有什麼好稀罕!不如歸去,我來過之事,不要跟他提及。”
說完,秦紅棉就要推門出去。
剛要走,可誰知康敏所在的屋子門突然開了。
幸好楊塵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將人給拉了進來。
秦紅棉猝不及防下,直接跌進了他懷中。
她頓時身子一軟,撫摸上去的胸膛強健有力,讓她春心大動。
楊塵可沒注意到這個,目光在窗外。
“不好,是康敏,她好像要過來了……”
楊塵心裏直犯嘀咕:王爺這麼快就完事了嗎?
秦紅棉發現自己的手還被握著,趕緊甩開,伸手握住刀。
“我躲在門後,等她一進門,一刀讓她去見閻王。”
“想清楚了?”
“這有什麼好猶豫的!”秦紅棉不解。
“她不死,倒也沒什麼,段王爺偷偷摸摸來小築廝混,頂多是德行問題。若是死了,還是死在了家中,徹查起來勢必影響頗深,誰敢保證不會把他牽扯進來,我倒是無所謂。哪怕被人說,我跟這位馬夫人有一腿,楊某亦可一笑置之。”
“這、這……”
秦紅棉頓時慫了。
她事事都為段正淳所考慮,不能圖自己一時之快,給他帶來麻煩,那是本末倒置。
秦紅棉又多想了一層。
她來這兒,會不會被人盯上?真的萬無一失神不知鬼不覺嗎?
康敏這毒婦,敢搬來較為偏僻的地方,她就不怕被人暗殺?
就這麼糾結猶豫的功夫,腳步聲已經近了。
“我該躲哪去?決不能被她發現!”秦紅棉已經做出了決定,放她一馬。
要是被康敏當麵撞破,那可麻煩大了。
楊塵道:“真不殺了?想清楚了?”
“對,快幫幫我!”
“把鞋子脫掉,鑽到被子裏去,快!”
秦紅棉也來不及細問,剛用被子將自己蓋住,康敏已到了門口。
“楊公子,你還沒睡吧?”
楊塵悄悄退到床邊,把衣服一脫,也鑽進了被子。
康敏沒聽到迴答,十分大膽地一推門主動走了進來。
燭火映照下,她正看到楊塵坐起身,裸露著上半身。
康敏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楊公子倒是細皮嫩肉的,又生著一副俊俏模樣,上次無錫一別,人家可一直記著你呢!今日又見到,不勝歡喜。”
楊塵渾身雞皮疙瘩都要冒出來了。
“馬夫人,你這就說笑了,惦記我作甚,非親非故的,段王爺呢?”
“他已經睡下了。”
“這麼早?剛才不是還在興頭上……”
康敏走過桌邊,坐在椅子上,翹著腿。
故意將裙擺撩的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