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家要舉行拍賣會的事完全壓過了之前的某種尷尬。
師伯今晚最主要的一個目的完成,祁玉璽就準(zhǔn)備提前走了。
祁四爺爺和祁四奶奶還是決定跟百裏元坤他們一道迴去。
祁玉璽也不強(qiáng)求爺爺奶奶跟他提前走。
跟師父說了一聲,祁玉璽直接就跟淩靖軒離開了宴會廳。
祁橘紅眼巴巴地看著兒子離開,郗琰鈺:
“這種場合安安從來都是最晚一個露麵,最早一個走。
別管他。你去給我拿點吃的�!�
祁橘紅立馬不難過了,她去給郗琰鈺拿吃的。
正拿著呢,一位打扮靚麗的女士走到了她的麵前。
看到這一幕的郗琰鈺瞬間冷了臉。
祁橘紅愣了下,抬頭,竟是郗舒語。
郗舒語對祁橘紅恰到好處地一笑,喊:
“大嫂,你好,我是郗舒語。
我是郗琰鈺一母同胞的親妹妹�!�
祁橘紅眨了下眼睛:“你好。我倒是沒聽他說過他有一個妹妹�!�
郗舒語的表情瞬間掛不住了。
祁橘紅低頭繼續(xù)給郗琰鈺拿食物,淡淡地說:
“郗小姐,我知道你主動來找我的用意,但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我無意與郗家有過多的牽扯。
我和琰鈺,不是一對稱職的父母。
我們兩個20年沒管過‘他’,沒養(yǎng)過‘他’。
若你想從我這裏拉近與‘他’的關(guān)係,會很困難。
因為即便是我們,都難以聽到‘他’喊我們一聲‘爸媽’。
琰鈺是一個冷情的人,‘他’這一點像足了他爸爸。
對郗家,琰鈺自有他的打算。
而且,作為母親也好,作為祁家的一份子也好,我還是希望,郗小姐和您的家人不要去打擾‘他’。
若‘他’願意與你們接觸,‘他’剛才就不會說那樣的話。
你們?nèi)魣?zhí)意不放棄,隻會適得其反�!�
放下菜夾子,祁橘紅轉(zhuǎn)過身,看向已經(jīng)無法保持得體微笑的郗舒語。
“我這麼說,不是我怨恨郗家什麼。
相反,我是感謝琰鈺的。
隻是我的兒子已經(jīng)明確地表示了,他不願意和郗家過多的牽扯。
而我,不會再做任何會令他討厭的事。
他的爺爺奶奶,是誰都不能碰的逆鱗,包括我、包括他爸爸在內(nèi)。
也許你們會認(rèn)為,他有兩個爺爺奶奶沒關(guān)係,反而是一件好事。
可對‘他’來說,這就是碰到了他的逆鱗。
他不會允許會惹他爺爺奶奶傷心,以及擔(dān)心的人存在於他的麵前。
我或許還不夠了解我的兒子,但我很清楚一點。
‘他’絕對做得出,你們以為他做不出的事�!�
給了郗舒語一個禮貌卻也疏離的笑容,祁橘紅捧著滿滿一盤子的食物走了。
郗舒語深吸了一口氣,臉色難看地去找她的丈夫。
祁橘紅一迴來就收獲了大姐和二嫂擔(dān)心的目光。
郗琰鈺冷聲問:“你跟她說什麼了?”
祁橘紅把盤子放在郗琰鈺麵前,說:
“我隻是告訴她,我?guī)筒涣怂��!?br />
她把叉子塞到郗琰鈺手裏,
“我再去給你拿點。”
“夠了�!�
拉著祁橘紅坐下,郗琰鈺垂眸吃肉。
等他吃完了盤子裏的所有食物,他放下叉子說:
“你在這裏照顧好大姐和二嫂,我先迴去了。”
“……好�!�
祁秀紅馬上說:“我也迴去了。”
張芬在一旁猛點頭。
祁橘紅想想說:“我去跟我爹娘還有白叔他們說一聲。
咱們一起走吧,我也想迴去了�!�
“好。”
最後,祁四奶奶跟著祁橘紅他們先迴去,祁大爺爺和祁四爺爺繼續(xù)留下來。
迴去坐的是郗琰鈺的加長車,車開出幾分鍾後,郗琰鈺開口:
“四嬸,對不起,我為我家人的行為向您鄭重道歉�!�
祁四奶奶愣了愣,喘了口氣說:“你可別跟四嬸見外。
他們的心情我跟你四叔能理解,我們沒啥。
隻是安安那性子……
我跟你四叔有時候都不知該咋說他。
我怕這孩子,做出啥讓你不好收拾的事。
他這脾氣……”
郗琰鈺:“無所謂,他想做什麼隨便他�!�
祁橘紅是不會勸的,祁秀紅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沒說。
郗家和祁家的事,牽扯到安安,她這個當(dāng)大姨的說什麼都不合適。
※
等到百裏元坤和嶽崇景等其他人迴到百裏家祖宅的時候,已經(jīng)快12點了。
祁玉璽不僅跟淩靖軒出去大吃了一頓,這個時候正在房間裏激情雙修。
聽到了爺爺和大爺爺迴來的動靜,祁玉璽咬住淩靖軒的肩膀,要他快一點。
等到交出陽氣,淩靖軒趕緊收拾了一番,套上睡衣睡褲,出去了。
等到淩靖軒返迴房間,已經(jīng)要睡著的祁玉璽睜開眼睛。
淩靖軒道:“大伯和四叔已經(jīng)歇下了。
四叔讓我跟你說,那怎麼都是郗家主的家人,他們想認(rèn)迴你也是情理之中。
四叔讓你好好考慮考慮�!�
祁玉璽:“不需要考慮,我祁家不需要與他們郗家有所瓜葛。”
淩靖軒迴到床上:“我知道,不過這話我不能對四叔那麼說。
明天郗潤懷他們會過來,你和郗家主什麼時候出門?”
“睡醒了走。”
說著,祁玉璽爬到了淩靖軒的身上。
淩靖軒微微一笑,扣住祁玉璽的後腦吻了上去。
兩人要分開一段時間。
他要積攢足夠的“陰氣”用來降溫;
小愛人需要積攢足夠的“陽氣”,用來“保暖”。
淩靖軒身上的睡衣被丟到了地毯上。
祁玉璽溫涼的體溫不僅沒能給淩靖軒降溫,反而令他的欲火更加的高漲。
隔天上午9點整,郗家的車停在了百裏家祖宅的大門口。
霍連元和嶽思元在門口迎接,卻不見最應(yīng)該露麵的郗琰鈺。
郗潤懷帶了夫人、郗琰鉞、郗廷訓(xùn)以及郗舒語和侯永權(quán)夫婦。
霍連元和嶽思元把幾人帶到了鬆鶴園。
鬆鶴園的堂屋,百裏元坤、嶽崇景、祁大爺爺、祁四爺爺、萬福林、祁路根、祁路坎和祁良生都在。
原本,祁四爺爺和祁四奶奶在郗琰鈺沒有表態(tài)之下,就不打算見郗家的人了。
可明顯,郗潤懷並不這麼打算。
郗家人今日受邀上門,祁家人就不能不露麵。
再者,祁家人不露麵反倒顯得心虛。
祁家人心虛什麼?
祁玉璽是他們祁家的孫子,姓祁!
是祁家人含辛茹苦地養(yǎng)大的。
祁家不欠郗家的,更不必心虛。
所以祁大爺爺、祁四爺爺都在。
祁家的女婿、兒子和長孫也在,隻有女眷避開了。
進(jìn)入堂屋,看到等候的這些個人。
不見兒子郗琰鈺,更不見祁玉璽,郗潤懷心裏是不高興的。
他的不高興更多的是針對郗琰鈺,不過他麵上沒顯露出來。
郗琰鉞和郗廷訓(xùn)以及侯永權(quán),都又送上了一份拜禮。
嶽崇景讓霍連元收了。
霍連元、嶽思元和祁良生端茶倒水。
侯永權(quán)第一個開口:“百裏大宗師和嶽大宗師進(jìn)階時,我正在閉關(guān)。
未能提前道喜,實在慚愧。
如今兩位大宗師成功突破先天,哦不,是成功突破骨境大圓滿,也是令我等士氣大振。
至少在日後的修行中,我等有了更明確的方向。
還要再一次恭喜兩位大宗師成功突破骨境(先天)大圓滿。”
嶽崇景:“侯家主客氣了�!�
侯永權(quán)一句沒提他和郗家的姻親關(guān)係;
更沒有借此與百裏家攀親。
在場的百裏家人和祁家人都看出,這個侯永權(quán)至少不像他的妻子郗舒語那樣急切。
是個知道分寸的。
郗舒語看了丈夫一眼,侯永權(quán)給了她一個隻有她自己明白的眼神。
郗潤懷這時候開口:“百裏大宗師、祁老先生,昨晚我確實有些考慮不周。
但還請你們能理解我作為爺爺?shù)男那椤?br />
在知道這個孫子存在之後,我就一直想來見見他,見見你們,但子翊不讓。
子翊說他這個做父親的還沒有被孩子接受。
我們?nèi)绻叭怀鳇I,隻會適得其反。
玉璽是子翊唯一的兒子。
我和子翊的母親不知道盼這個孫子盼了多久。
我們本來都還擔(dān)心子翊會一輩子單身,沒有後代。
哪知他會給我們丟了這麼一顆驚雷。
我並不是一定要玉璽迴郗家。
隻是想他不要拒絕我們作為他親人的身份�!�
祁四爺爺真不知說什麼好了。
認(rèn)不認(rèn),不是他說了算。
可他又不能這麼說。
說了好像是他們老祁家在找借口,不讓孫子認(rèn)人家親爺爺、親奶奶。
祁路根開口:“郗老先生,我們自然是理解你們作為安安親爺爺、親奶奶的心情。
我爹娘還有我們兩個舅舅,還有他大姨,沒少跟他提這件事。
說句不怕您笑話的話,我們家安安從小就沒人管得了他。
家裏的老老小小都慣著他。
從來沒跟他說過一句重話,更別說動他一根手指頭。
那真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結(jié)果就把他養(yǎng)成了現(xiàn)在的這個脾氣。
說他說一不二那是好聽的,其實就是任性、脾氣大。
這要擱現(xiàn)在的說法,那就是小皇帝、小霸王�!�
祁路坎和祁良生在一旁點頭,這話大哥(親爹)沒誇張。
祁四爺爺開口了:“也怪我跟他奶奶。
總想著他沒爹沒娘的,怕他受委屈,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到後頭他師父也是寵著慣著,結(jié)果這孩子就成現(xiàn)在這樣子了。
外頭的人都說他是大宗師什麼的,其實任性得很。
昨天晚上迴來我也說他了,也跟他說了你們今天上午要過來,讓他早點起床。
結(jié)果,現(xiàn)在還在床上賴著睡懶覺,誰去叫都不理�!�
反正說沒說郗潤懷也不知道,祁四爺爺麵不紅心不跳地隨口就來。
祁四爺爺跟祁路根話裏的意思很明確——
祁玉璽的事,他們管不了。
這要不要認(rèn)親爺爺和親奶奶,也得他自己決定。
郗潤懷自然是不願意聽到這種話的。
可祁家人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他能指責(zé)祁家人阻攔祁玉璽認(rèn)他們嗎?
人家都說了沒有。
郗舒語這時候出聲:“其實我爸媽的意思也不是讓玉璽現(xiàn)在就認(rèn)我們。
隻是不要拒絕我們的善意和接近,怎麼說都是一家人�!�
侯永權(quán)桌子下的腿碰了下郗舒語,郗舒語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