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璽這一覺睡到10點半才醒過來,可把祁四爺爺、祁四奶奶和白景給嚇壞了。
睡醒的小娃,睜眼第一句話就是“餓了”,第二句話是“要噓噓”。
祁四爺爺拿來尿盆,給孫子噓噓,祁四奶奶去廚房。
等到吃飯的時候,小娃娃是明顯很餓,一口接著一口。
祁四奶奶手裏捧著碗,祁四爺爺手裏拿著餅,白景這位師父手裏端著牛奶杯,某位小朋友隻負責張嘴。
吃飽了,祁玉璽去院子裏玩紙飛機,師父給他折的。
三位大人站在門口,看著院子那個精力十足的小娃娃,喜憂參半。
喜的是,小寶貝的胃口還是那麼好,吃得多,麵色看上去也挺紅潤健康。
憂的是,這一覺睡到10點半才醒,叫都叫不醒,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啊!
白景內傷嚴重,沒法用內息給小徒弟檢查?粗⊥降懿还苁桥軇舆是扔飛機的動作,倒是沒什麼異常的。
“老哥哥、老姐姐,咱也別太焦慮,安安現在除了能睡了點,其他都正常。咱就再觀察。
若他吃飯不對,精神頭不對了,咱就再帶他去廣元給周院長瞧瞧。”
孫子從抱迴來就沒生過病。別人家的娃娃還會有個頭疼腦熱發(fā)燒的,他家孫子最多就是天冷的時候打個噴嚏。
祁四奶奶想想,喊:“安安,奶奶給你殺雞吃,好不好?”
玩飛機玩得不亦樂乎的祁玉璽停下,看向奶奶。
祁四奶奶過去給他擦汗,又問:“奶奶讓爺爺殺雞,給你燉雞吃!
祁玉璽摸摸自己的小肚子:“不餓!
因為不餓,所以奶奶燒了雞他可能會吃不下。
祁四奶奶:“晚上吃,晚上給你燉雞肉吃!
祁玉璽點點頭。
祁四奶奶的想法是,孫子既然睡覺不對勁,那就多給孫子吃肉。多吃點肉,若孫子當真生了啥病,才能扛得住。
對於祁四奶奶的這一想法,祁四爺爺和白景都讚成。隻要能吃,那就多吃,總好過吃藥。
還不知道爺爺奶奶、師父因為自己睡覺太多而憂慮,玩紙飛機的祁玉璽小朋友暫時把夢裏的煩惱拋在了腦後。
從那一天開始,祁玉璽小朋友似乎睡神附體。
晚上他還是平常的8點半上床睡覺,但都是要睡到第二天的10點左右才會醒。
祁秀紅周末迴村,發(fā)現小外甥特別能睡,問了老娘後得知外甥最近都特別能睡,她還特別帶著外甥去了趟縣醫(yī)院。
祁玉璽莫名地被大姨帶去醫(yī)院,補了一個月的鈣,後來他就死活不肯去醫(yī)院了。
過年了,東山村也有了過年的氣氛。祁玉璽的新年衣服可能是家裏所有孩子裏最多的。
祁秀紅給外甥去商場買了兩身新的,祁四奶奶給小孫子做了兩身。
畢仁傑還特別寄了兩身小孩子的衣裳,加一堆零食到祁秀紅的飯店。
火車上的事,公安局那邊沒有大張旗鼓地嘉獎祁四爺爺和祁四奶奶。
抓到的那幾個人被送去派出所後,很快就被送到上級公安局。
那兩個小年輕的身後牽扯的是一個有組織的涉黑犯罪團夥。這個案子牽扯的範圍很大,牽涉到的犯罪人員很多。
臨省公安局那邊特別派了人到東莊村跑了一趟,當麵跟祁四爺爺、祁四奶奶和白景商量。
從安全考慮,這個案子暫時不能對外報道他們三人,特別是某個娃娃在這起大案中的作用。
因為這起案件甚至牽涉到了人口拐賣、殺人越貨等多起大案。
這是一夥做事窮兇極惡的犯罪分子,被抓住的那兩個小年輕隻能說剛入行沒多久,手段還有點嫩。
祁四爺爺一聽,忙說不用報道,千萬不要報道。他們就是小老百姓,幫警察抓了兩個小偷。
甚至於對方送來的獎勵金,祁四爺爺也一分沒要。
不過對方走之前,還是把獎勵金留下了,這是局裏要他送來的,那肯定不能再帶迴去。
祁四爺爺當然心慌啊,誰能想到外頭還有如此窮兇極惡的犯罪團夥呢。團夥,聽著就害怕啊。
祁四爺爺從不逞英雄,跟白景一商量,他甚至都不讓小孫子去縣上了。大閨女想孩子了,就迴村來。
反正在那夥壞分子被全部抓住之前,他們就窩在村子裏了!
祁玉璽小朋友完全不知道這些事,他隻知道家裏來了兩個陌生人後,他就多了很多零食。
奶奶還說給他存了1000塊的零花錢,等他長大了給他。
年三十,祁路根一家迴了村,祁秀紅要年初二才迴來。她年三十和初一都得在婆家那邊。
過年期間,祁秀紅的飯店也放假,她這個當老板的和飯店的員工都要迴家過年。
那時候的飯店過年期間都關門,有錢沒錢,迴家過年。
祁四爺爺、祁四奶奶和白景也是一身的新衣服。去了趟臨省弄到了那麼多布,家裏人人都有新衣裳。
哦,有個人沒有,田柳。
祁路根這邊分到的布,他拿迴去就交代了,給家裏人做衣裳。田柳倒是想把布都拿迴娘家,但她不敢。
祁路根和三個孩子的布料她都不敢扣下,就隻能扣下自己的那份。
過年,就是張芬都給自己做了身新衣裳,隻有田柳穿著舊衣。
祁四奶奶不管,反正布料各家都平分了,你做不做是你自己的事。
田柳心裏不舒坦,她家孩子多,兩個都是男孩兒,按理說應該給她家多分一些布。
男孩子本來就費衣裳。
不過田柳再不舒坦,也不敢說出口,甚至迴到村裏,她也不敢表露出分毫。
看著祁玉璽那個娃一身一身的新衣裳,田柳心裏都快嘔死了。
初二,祁路根、祁路坎都陪著媳婦迴娘家,祁秀紅和萬福林帶著女兒也迴來了。
初三就上班了,不過祁秀紅的飯店初十才開門,她可以在娘家好好住幾天。
祁四奶奶和祁四爺爺沒有跟兒子住,祁秀紅迴娘家就住的舒坦。
不過因為白景這陣子都在祁四爺爺和祁四奶奶這邊住,祁秀紅兩口子迴來,就去白景那邊住。
結果中午的時候,祁路根提著一堆東西,帶著三個孩子就迴來了,飯都沒在丈母娘家吃。
祁路根迴來,直接來了爹娘這邊,把帶來的東西往角落一放,坐在凳子上也不出聲,黑著一張臉。
祁四奶奶和祁秀紅一看,就知道他這是在丈母娘家受了氣了。
祁平生和祁雲芳都明顯哭過,祁良生黑著一張臉,不說話。
萬玲玲正帶著弟弟玩翻花繩,祁秀紅在廚房喊了聲出來是“撒子”,把幾個孩子都喊去了廚房。
不一會兒,祁良生和祁平生嘴裏吃著撒子,去院子裏當木樁,給兩個妹妹撐皮筋去了。
萬玲玲和祁雲芳跳皮筋,祁玉璽坐在旁邊的小凳子上專心吃撒子。
祁路根坐在茶幾邊,低著頭幫老娘剝花生,還是一句不說。
祁四奶奶心平氣和地說:“媳婦兒是你自己看上的,你後悔也沒用了。把三個孩子教育好,別讓他們跟他們娘學。
家裏人不會拖你的後腿,你好好工作。如果她實在不像樣子,那就狠下心離婚。爹娘怎麼都能幫你把孩子養(yǎng)大。
你要狠不下心,就別把離婚掛嘴上。掛的多了,人家也不會當迴事。
開學前,娃就擱村裏。等開了學,我跟你爹帶著安安去你那兒住幾個月。”
祁路根抬頭。
祁四奶奶:“我不是喜歡拿捏兒媳婦的惡婆婆,但既然兒媳婦一再的不省心,我也擺擺老婆婆的款!
祁路根抹了把臉,說:“是我沒本事,這麼大個人了,還要娘您為我操心!
祁四奶奶:“嗯,知道自己沒本事就行!
祁路根:“……”
萬福林這個姐夫在一旁是一句不吭。都說娶妻娶賢,就看大舅子這天天的糟心,他是深有感觸。
萬福林再次慶幸自己娶了個好老婆,雖說性子是潑辣了點,那也沒啥。要不潑辣,他還看不中呢。
祁四奶奶這個當娘的,祁秀紅這個當大姐的都沒問田柳又鬧了什麼幺蛾子,總歸跑不掉她娘家的那點破事。
祁秀紅也是常常顧著娘家的閨女,但她娘家也沒少給她操心。無論是什麼關係,都需要雙方的付出。
田柳娘家窮不怕,怕就怕一家子都跟那吸血蟲一樣,隻會吸田柳的血,不肯輸自己一點血給田柳這個閨女。
田柳要是自己能幹,能幫襯娘家也算。她自己也是要靠男人養(yǎng)的。
她不僅恨不得把自己的血都輸給娘家,她還恨不得把自己男人、自己孩子的血都輸給娘家,這就不能由著她了。
老爺們兒在屋裏喝酒,孩子們早就撒了鴨子不知跑哪去玩了。
祁秀紅在廚房喂小外甥吃飯,嘴裏說:“娘,就田柳這臭毛病,我看是改不過來了。
您跟爹要幫襯路根,也隻能把錢給到路根手裏。給到田柳手裏,轉頭她就都送迴娘家去了。
她心裏沒有自己的男人和娃,隻有她娘家的兩個弟弟。
還好路根沒蠢到那地步,不然,你跟爹手裏有多少錢都不夠她貼補娘家的。”
祁四奶奶跟自己的親閨女吐槽:“所以我就說,找媳婦兒能找有文化,識字的!
祁秀紅:“識字的也不都是好的,要找一家子明事理的,就跟咱家一樣!
祁四奶奶歎口氣:“你爹以前好歹也是個大隊長,覺悟還是有的!
跟閨女說了她的打算,祁四奶奶道:“路根那邊好住,村子裏還是冷了。
等開了春,暖和了,我跟你爹再迴來。正好在縣上,好給你白叔抓藥。”
正乖乖吃飯的祁玉璽抬起了頭。
祁四奶奶跟孫子商量:“安安,過了年,爺爺奶奶帶你去縣裏住一陣子。到時候你晚上跟你師父去大姨家睡!
祁四爺爺和祁四奶奶是肯定要帶著白景一起的,但白景住在祁路根那邊就不合適了。
祁秀紅那邊地方大,白景晚上帶著小徒弟睡樓下,祁秀紅和萬福林可以帶著女兒睡。
祁玉璽點點小腦袋,咽下嘴裏的飯,要求:“奶奶,我要給師父抓藥!
祁四奶奶:“行,去藥店抓藥的時候,奶奶帶著你一起!
白景在臨省中醫(yī)院開的藥早喝完了。之後就是祁秀紅在縣裏的醫(yī)院抓了藥,給弟弟祁路坎帶迴來。
祁玉璽小朋友現在晚上不僅要學劍法,還要學製藥,很是忙碌。
那些藥叫什麼名字他已經記住啦,可是他要去哪裏買呢?
祁玉璽一邊算奶奶和師父給他存的小金庫有多少錢,一邊琢磨怎麼讓爺爺或師父肯帶他去藥鋪。
正發(fā)愁呢,奶奶就提到給師父抓藥的事,祁玉璽小朋友立刻抓住了關鍵字眼。
至於奶奶跟大姨說的其他事,請原諒他還是個小娃娃,聽不懂。
初三早上,祁路根一個人走了,三個孩子留在村裏。祁良生、祁平生、祁雲芳寒暑假都是在村裏過。
他們晚上迴家睡,白天寫完作業(yè)就出去玩,一日三餐就在爺爺奶奶家吃,有時候會去二叔家吃。
祁路坎也是在大哥迴去上班後,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大哥跟大嫂又鬧不痛快了。
對於這個嫂子,祁路坎這個當小叔子的也著實不好說什麼。
他往爹娘那兒搬了兩袋糧食過去,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祁良生和祁平生兩個半大小子正是能吃的時候。
張芬肯定不樂意,在家裏碎碎念念的。
祁路坎也不吵,就是麵無表情地盯著她。張芬被看得是頭皮發(fā)麻,之後直到寒假結束,她就一句沒再念。
寒假結束,祁四奶奶和祁四爺爺把白景和小孫子打包,一起去了縣城,住進了大兒子的房裏。
祁路根也狠,把院門的門鎖都給換了。
祁路根的這個小院子是長子祁良生準備進城上學後買的。他在縣政府上班,之前都是住在分配的宿舍。
買這個小院子的錢,一部分是祁良生多年存的工資,還有一部分就是祁四爺爺和祁四奶奶給的錢。
當時買這個小院子,田柳還有意見呢。大姑姐住的是兩層小樓,他們隻能買這麼一個平房。
那是祁四奶奶第一次把田柳這個兒媳罵了個狗血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