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無名踩著金色慶雲(yún),從第五樓慢慢走下來,一身長衫迎著長風獵獵作響。
麵容俊朗,豐姿如玉。
一眾考生像膜拜著神明一樣看向他,甚至還產(chǎn)生了一種想要匍匐在地的衝動。
剛才他們還在想,沈無名是通過了第五關(guān),還是沒有通過第五關(guān)。
可現(xiàn)在不用想了。
就這逼格,就這待遇,是個人都知道什麼情況。
“絕對是上上!”
所有人都在心中暗道,本來就獨霸金榜,沒想到第二科還能打破記錄。
當然,這個記錄是秋試的記錄,畢竟其他場合,還是有人上過第五樓的。
而眾人驚歎之餘,內(nèi)心也給自己暗暗加了一把氣。
就算做不到沈無名這一步,但總要拚一把,總不能拿個太差的成績吧。
畢竟說出去了,大家都是同年,結(jié)果一個上天,一個墊地板,那也太丟人了。
為了避免有妖魔鬼怪借機搗亂,貢院啟用文廟的時候有規(guī)定。
就算考完了,也不能立刻離開,要統(tǒng)一進場,統(tǒng)一離場。
所以沈無名走出文廟之後,也依舊不能離開,隻能在裏麵繼續(xù)等著。
不過這會兒其他考生都竄了過來,圍在沈無名的身邊,沒有了先前要打要殺的模樣。
反而是一片和善。
畢竟大家都不傻,沈無名搞出這般動靜,將來絕對是儒家大人物。
最起碼也能成為第四境第五境的強者,提前打好關(guān)係,總不會出問題。
也有個別清高之人不屑一顧,但現(xiàn)實的人畢竟占據(jù)了大多數(shù)。
沈無名疲於應(yīng)對,隻能聲稱想要如廁,好不容易躲開了這些考生。
“必須要考官陪同,才能夠如廁。”帶頭的考官解釋了一下規(guī)矩。
“要不就本官去吧,你們先忙著,盯著點這些考生的秩序!”
帶頭考官說著就打算帶沈無名離開,但其他考官這會兒可不幹呢。
“不不不,楊大人,剛好我也想如廁了,要不還是我?guī)^去吧。”
一個考官搶著說道。
其餘人也反應(yīng)過來,這可是一個跟沈無名打好關(guān)係的機會呀,最起碼刷個臉上。
“還是我去吧,我突然腹痛難忍,還請楊大人恩準我離開片刻。”
“你腹痛個屁啊,剛剛還在那裏活蹦亂跳,我才是真的不舒服,吃壞肚子了。”
“不是老張,咱們這麼好的兄弟,一起嫖娼的交情,你現(xiàn)在拆我臺!”
一群考官爭執(zhí)了半天,最終還是領(lǐng)頭的楊大人乾剛獨斷,決定自己去。
畢竟他們都是禮部過來的小吏,而楊大人不一樣,那是禮部的官員。
先前甚至能夠參與閱卷,和後院那些看水鏡的考官一樣,有品級的。
他們就是想爭也爭不過,隻能讓楊大人帶著沈無名去如廁。
一路上,楊大人對沈無名客客氣氣,甚至稱得上是恭維,搞得沈無名很不好意思。
“楊大人不必如此客氣,您是考官,我是考生,這實在是……”
沈無名可從來沒有過這等待遇,上輩子當考生的時候,那些考官看他跟看賊一樣。
楊大人謙虛地笑了笑,“以沈公子的水準,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也不為過。”
“將來說不定還能考個狀元,到時候一出仕就是六品官,我這末流小官想見都見不到。”
雖然朝中官員分為九品,六品說著不高。
可事實上,已經(jīng)是好多人一輩子都接觸不到的大人物了。
而且一般狀元出身的官員,都是在中樞,甚至會在尚書省任職。
那可是接天的人物!
這個時代的等級觀念還是挺嚴格的,沈無名整得老不自在。
……
傳言往往跑得比人還快,最起碼對沈無名來說是這樣的。
他還沒有走出貢院,登上文廟五層,打破曆史記錄的傳言就已經(jīng)傳遍了小半個中山郡。
說是貢院得封閉,可方才他從五樓走下來的場景,實在是太過偉岸。
就連文廟外麵都隱約看到了些許,周圍的酒樓茶樓高層,也早有達官貴人定下。
加之沈無名又不是什麼無名小輩,最起碼這段時間是中山郡的名人。
大家都認出來了這位壽亭侯府上的姑爺,居然前無古人地登上了第五層!
加上他先前獨霸金榜,所有人都清楚……
雖然成績還沒有公布,但是沈無名一定是定州解元!
有些心思機靈的家夥,聽到流言蜚語,就趕忙跑到壽亭侯府去報信。
不為別的,像這種達官貴人考了個好成績,家裏人都會打賞。
果不其然,蘇月娥聽到有人來報喜,連忙就跑了出來。
“此言當真?”她雖然有些期待,可還是保持了理智,“今天才考第二場,成績都還沒出來呢。”
“楚夫人,你不知道啊!”
那報喜的人連忙解釋原委,最後說道:“沈公子第一科就是獨霸金榜!”
“第二科更是打破了曆史記錄,前無古人地登上了第五樓。”
“如今這解元已經(jīng)是沒跑了!”
聽到這般解釋,蘇月娥還是不相信,不過還是吩咐小花拿了些銀子過來,給了報喜的家夥。
隨即又趕忙派出家中仆人,去貢院打聽消息。
“對了,小姐呢?”
蘇月娥迴過頭來,正打算告知楚幼儀,這才發(fā)現(xiàn)她好像今早去送了沈無名,就一直沒有迴來。
“小姐就在貢院啊,她還有宋小姐,曹小姐,裴小姐都去送公子了。”
“而且她們把午飯都帶上,中午都不會迴來。”
蘇月娥翻了個白眼,“好好好,合著就我一個老太婆在家唄。”
而此時的楚幼儀等人,也已經(jīng)聽到了外邊的流言,但是不知道真假。
連忙找到了正在巡視的楚平山,結(jié)果,楚平山同樣是搖了搖頭。
“我隻知道裏麵出現(xiàn)了天地異象,但到底怎麼個情況,沒進去看啊。”
“待會解散之後,直接問那家夥不就好了,嘿,一天天的專門給我驚喜。”
說是這麼說,但楚平山心中已經(jīng)有些底了。
因為剛才有幾位好友在附近高樓之上,親眼目睹沈無名踏雲(yún)而下的場麵。
早就跟他報喜了。
隻是這實在太駭人聽聞,哪怕楚平山也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