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憐見,他蘇元植忙活了一輩子,也就才第七境而已。
這還是踩在無數(shù)人屍體上爬上來的,在這個過程中,把大漢官員得罪了一個遍。
從朝廷到地方官府,可以說除了皇帝之外,沒有誰不恨他的。
即便如此,時至今日,也不過第七境。
沈無名才多大?
當(dāng)年他殺穿朝廷的時候,沈無名都還沒出生。
結(jié)果現(xiàn)在?
一身修為絲毫不遜色於他,而且論及法門數(shù)量之多,還要吊打他兩條街。
僅僅是剛才的戰(zhàn)鬥,就已經(jīng)用出了儒家、墨家和佛家的東西。
但剛才動手的時候,蘇元植就已察覺到他身上的力量波動。
除了這三家之外,還有一些別的東西。
“你如今的修為,我還有什麼可指點的?”
蘇元植一張臉黑著,顯然是帶著些許惱羞成怒,畢竟麵子被折了。
本來還想著幫沈無名查漏補缺。
畢竟是自家的孫女婿!
甚至可以說是東城侯府唯一的血脈,第三代就這一個男丁。
他可不能讓沈無名在科舉中丟了臉麵。
可現(xiàn)在……
好在蘇元植也並非小肚雞腸之人,說完這句話,臉色就緩和了過來。
“我這可不是在說氣話,是你的本事我的確沒有什麼可指點的。”
蘇元植搖了搖頭,“我終究還是老了呀,比不上你們年輕人。”
前些年,蘇樂天突破到第七境的時候,他就頗有些感慨。
不過好歹是兒子!
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雖然多少有些抹不開臉,但說到底,也算是東城侯府後繼有人。
可如今不一樣了,連自家孫子都不如……
沈無名嗬嗬一笑,“不過是巧合罷了!”
“即便是我修為漲上來,但沒有經(jīng)曆過幾場實戰(zhàn)!”
“真要是動手,您靠經(jīng)驗都能捶死我。”
“舅舅剛才可是把我壓著打,我不過是打了舅舅一個有心算無心罷了。”
沈無名這般說話,謙虛幾分,還不輕不重地捧了一下蘇元植。
蘇元植這才臉色稍愉。
不過一旁的蘇樂天卻搖了搖頭,“有心算無心,你倒是謙虛了。”
“我修行的可不是百家法門,從來都是我打別人一個措手不及。”
“你能夠應(yīng)對得來,就已經(jīng)遠(yuǎn)勝於他人,更不要說算計我了。”
提到這一茬,沈無名倒是來了興趣,連忙追問他的修行法門。
蘇樂天倒也沒有藏著掖著。
“你可知道佛家?”蘇樂天不答反問道。
沈無名點了點頭。
且不說白馬寺,光是北禪寺、南禪寺和相國寺,都跟自己打了些交道。
“不過我可以確認(rèn),舅舅你剛才施展出來的法門,絕對不是佛家!”
“的確不是。”蘇樂天道,“不過跟佛家還是有淵源在內(nèi)的。”
“曾經(jīng)佛家佛祖釋迦牟尼誕生之地,其實有一種本土宗教。”
“名為婆羅門!”
“而在佛家傳道的過程中,與婆羅門產(chǎn)生了無窮無盡的爭鬥。”
“最終就是婆羅門棋差一招,被佛祖鎮(zhèn)壓,或是剿滅,或是收服!”
“比如說佛教八部天龍,大多都是來自於婆羅門投降的強者!”
“而在婆羅門教覆滅之後,傳承四散,我得到了其中一份。”
原來如此!
沈無名迴憶著蘇樂天剛才用出來的法門,迥異於諸子百家。
但和佛家的確有那麼些許的相似。
分明是三頭六臂的怪物,身上還帶著魔氣,卻並不顯得邪異。
反而還有神聖之感。
類似於佛教的密宗,又或者那些怒目金剛。
“這法門倒是罕見啊,我修行至今,都沒有怎麼碰到過!”
沈無名感慨了一句,隨即確實來了興致,拉著蘇樂天連忙討論。
蘇樂天倒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一旁的蘇元植臉色就不好看了。
當(dāng)年他就不怎麼想要蘇樂天修行這異教法門。
但是蘇樂天是個強種,非要修行也就罷了,這會兒連自家孫子都有興趣。
“好了好了,婆羅門算什麼呀?就連佛家禿驢都比不上。”
“更何況,你如今墨家和儒家都修行得這麼快!”
“幹嘛吃飽了撐的去研究婆羅門?”
“有那個時間,你還不如讀兩本儒家經(jīng)典!”
蘇樂天打斷了他們,正想說什麼,突然眉頭輕皺,目光朝著遠(yuǎn)處落去。
沈無名和蘇樂天也若有所思,同時朝著院子外麵的一棵大樹上望去。
“朋友,既然來了,就請現(xiàn)身吧,偷偷摸摸的,可不是君子所為。”
蘇元植聲音低沉道。
而與此同時,蘇樂天周身魔氣又再度蓬勃而起,開始演化三頭六臂法相。
“阿彌陀佛!”
一道清亮的女子聲音響起,嗓音極為淡薄,似雲(yún)牽霧繞一般。
聽不真切!
可落到耳中,又莫名其妙帶著一股神聖之感。
就像剛才蘇樂天用出的婆羅門一般,但絕對不是同一種味道。
三人都是第七境的強者,此時自然能夠明辨是非。
尤其是沈無名更是察覺到了一絲熟悉之感,就像是遇到了普賢菩薩一般。
果不其然。
隨著聲音響起,一道身著白色僧衣的女子身影便已經(jīng)踏空而來。
赤裎的腳下分明沒有任何東西,隻有一雙白嫩玉足。
可此時仿佛天地間都沒有重力一般,踏空而來,神情悲憫。
美麗的臉頰如同玉石雕琢的一般,白皙如牛奶,精致如神明之作。
可就算如此,眾人心中也沒有升起絲毫的欲念,而是如見菩薩。
隻有神聖,不見欲望!
“明慧拜見佛子!”
女子踏空而來,懸在沈無名麵前三丈之處,然後緩緩落地。
白皙的玉足踩在廢墟地麵上,她沒有絲毫的在意。
此時神情畢恭畢敬,朝著沈無名三跪九叩,言語間也滿是崇敬之意。
蘇樂天和蘇元植先是一愣,緊接著,目光就死死地鎖在沈無名的身上。
不是,哥們?
你不是修儒家的嗎,什麼時候成佛子了?
尤其是蘇元植,更是麵露忐忑,這不是孫子,這是孫女婿啊!
你怎麼突然成佛子了?
按照佛門的規(guī)矩不得婚配的話,是不是過兩天還得跟自家孫女和離?
“快起來,快起來。”
沈無名連忙上前將女子攙扶起來,“你到底什麼人啊?”
“家?guī)熌耸瞧召t菩薩,此番明慧奉命前來,貼身保護佛子。”
“佛子若有什麼其他吩咐,不論何事,明慧都會一一照做。”
女子神態(tài)清淺,說完之後,又轉(zhuǎn)身看向蘇元植二人。
“見過東城侯,見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