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文人啞然一笑,也不解釋,隻是背負著雙手,依舊抬頭望月。
懶得搭理崔安石。
崔安石也不再理他,而是又看向其他人。
太學主、韓昌黎、獨孤誌……都是當世頂尖的大儒。
他不由得搖了搖頭,“你們一個個,真的有夠閑的。”
“那人都入了你們儒家,莫非還能被拐跑不成?這般模樣。”
“嘖嘖嘖。”
太學主端起茶壺,自斟自飲,沒有迴答,韓昌黎倒是啞然一笑。
“崔大人你又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聖人種子隻是一方麵。”
“另一方麵,不也是怕他卷子又搞出什麼天地異象,豈不是麻煩?”
“上次那個篇策論,可是看得我心驚膽戰(zhàn),迴去睡覺都在冒冷汗。”
韓昌黎這話自然是在開玩笑,但崔安石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以你們這是趕來護駕了?”
崔安石搖了搖頭,“那小家夥有這麼值錢?”
“很值錢。”青衣文人肅然道,“足以繼承我當年未盡之事業(yè)。”
“嗬嗬……嗬嗬嗬……”
太學主突然發(fā)出一道忍不住的笑聲,帶著十足十的嘲諷意味。
“你能不能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你配嗎?十個你加一塊也不行啊。”
“就他秋試策論裏麵的那些東西,隨便丟一條出來,都夠你想十年。”
青衣文人被折了麵子,此時也不惱,隻是攤了攤手,“那又如何?”
“最起碼證明,這小家夥的思路跟我是一樣的,是我的傳人。”
眾人滿頭黑線,這文人要臉的時候,還是比較好對付的。
但是不要臉的時候,一身防禦功底,甚至遠超不動明王。
而眾人說笑之間,崔安石心中也在打鼓。
之前崔祖娥就說過,要不要加大對沈無名的投資?
當時他還在猶豫,或許是覺得,不過是受到女帝鍾愛的幸臣罷了!
可看到儒家的三位大先生都是這般姿態(tài),目光卻不由得深邃起來。
或許,自家孫女說的對?
一來崔祖娥本身的才華,足以吊打一眾老朽。
二來她也跟沈無名有過近距離的接觸。
再有三位儒家大先生加以佐證……
“隻是此時投資的話,會不會太晚了?當初隻是一份香火情。”
崔安石心中掂量著。
沈無名如今的實力可不差,他們崔家能夠幫得上的東西不多。
加上裴茂那個老狐貍早早就在投資,又有儒家?guī)孜幌壬?br />
“倒也可以排第三吧。”
崔安石暗暗道。
……
“此人天資奇才,傾城,你一定要竭力拉攏!”
“若我們投資的話,也能在他身邊排在前列!”
耄耋之年的老天師將一個錦囊放在葉傾城的麵前。
“此番入京之後,除了繼續(xù)和朝廷磋商合作之事,就是拉攏沈無名!”
“隻要能讓他加入天師道,哪怕付出再高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這數日的時間,老天師也已經徹底理清太極拳和八卦掌的內容。
這二者的價值,足以將道武一脈推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鼎盛。
葉傾城重重點頭,“師尊放心,我心頭有數,絕不會辜負師尊厚望。”
“對了,沈無名先前還贈我一個蹴鞠,讓我抱球練習太極拳!”
“我跟你說一下……”
葉傾城又匆匆說了一些關於抱球練習太極拳的內容。
“唉!”老天師沉默許久,“這是道武一脈的幸運啊。”
他突然有些惆悵。
因為他主修的不是道武,而是道法。
無論太極拳、八卦掌,又或者是抱球,對道家都是改天換地。
可唯獨沒有關於道法的內容,他想了想,“你要不再跟他打聽一下。”
“把咱們的道門法術給他瞧瞧,看看他能不能改進一番?”
“對了,你修煉的天師渡人經也可以給他看看嘛!”
“哦!”葉傾城乖巧點頭,可隨即猛然抬頭,盯著老天師,“啊?”
“師尊,你老糊塗了?天師渡人經是可以傳給其他人的嗎?”
“這玩意兒不是隻有曆代天師一脈相承,哪怕諸位長老都不能修行嗎?”
“沈無名雖然貢獻了太極拳八卦掌和抱球,但甚至不是修道的呀。”
“格局,格局要打開。”老天師語重心長道,“不要那麼死板嘛。”
“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不知變通,這樣的一個妖孽在身邊,不好好湊上去?”
“人家八卦掌太極拳都願意無償教給你,你還擔心一本天師渡人經?”
葉傾城沉默。
當時沈無名教給她天師渡人間,那也不能算是無償的。
自己可是被他占了便宜。
她甚至從來都沒有跟男生牽過手,結果就被沈無名給親了一口。
這能一樣?
但此間之事,她心中明白,卻又不好跟師門說出來。
隻能委委屈屈點頭。
“既然是師尊吩咐,讓我照做便是。”
……
在顧昭雪的蠱惑下,永嘉侯三公子終究還是心動了。
連夜派出自己府上的親信,和顧昭雪一起帶著金刀來到鐵勒部落的四王子府。
“大人,現在進去嗎?”
那位身穿勁裝的吐穀渾部落強者畢恭畢敬跟在顧昭雪的身後。
躬身詢問道。
初時永嘉侯三公子讓他聽從顧昭雪的指揮,他還有些不耐煩。
以自己的身份。
別說是在三公子這個質子身邊,即便是在整個吐穀渾部落都能排在前列。
前百沒問題吧?
讓自己跟著這麼一個女人打下手,簡直就是恥辱。
但伴隨著顧昭雪一招收了他的刀,還在瞬息之間將他那口寶刀融化成鐵水之後,他就聽話了。
顧昭雪淡淡搖頭,“不急,先等一下。”
她沒有跟這個吐穀渾部落勇士解釋什麼,隻是目光盯著府外的馬車。
那是阿蘭多的馬車!
沈無名這段時間舍身飼虎,已經將阿蘭多的情況都徹底調查清楚。
包括衣著打扮,樣貌行蹤、府邸布置、馬車侍衛(wèi)等等。
又過了半個多時辰,醉醺醺的阿蘭多登上馬車,揚長而去。
“大人,現在可以動手了嗎?”
吐穀渾部落勇士有些急躁,再度開口問道。
料峭春風可不隻是吹得酒醒,大晚上的待這麼久,他還是凍得慌。
“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