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紀年七十五億零三十六年，黑日季45日，地球5078年1月16日，在金究星的第六天，位於依汀大陸的替丁港。


    海風？有，比木恆星大，比水利星猛。沙灘？多，不是木恆星刺眼的金色，也不是水利星柔和的淡紫色。


    是地球常見的沙子色，就像是到了地球……好吧，海水顏色很醜陋，是泥巴色，但是不渾濁，很清澈。


    “這……真的能吃嗎？”鎮嘉看著一大坨克布萊恩，又濕又黏，噴發著難聞的孢子氣息。


    “那個過熟了，吃了會拉肚子。”東明壹女士微微笑著，她用蒼老的手選擇了一罐。這些用遮光玻璃裝的蘑菇最喜歡陰暗潮濕的環境了，當然，也要溫暖。


    至於這位長老為什麼要突然跟著鎮繆和鎮嘉一塊的原因，如下：


    “地球來的？間諜嗎？”幾天前，位於聖索爾古彌城港緯西部同的聯盟人員對鎮繆和鎮嘉產生懷疑。“尤其是這個鎮繆，她在木恆星學到的藥理學已經和泄露科技技術沒區別了。”這位男性白發白眼聯盟人員背後長著一對翅膀，手臂上一對翅膀，大腿上還有一對翅膀，鎮繆想象到了古代書籍裏的“天使”，但是她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


    “我以長老的身份擔保，鎮繆不是間諜。”東明壹女士也因此要和鎮繆鎮嘉同行了。聯盟的緯西部人員盯上地球人很正常，畢竟他們本身就是負責司法和管理間諜問題這類的人們。


    “金究星的萬學教和真主教難得關係緩和，多虧了你那弟妹，你如今長老的位置，還不是靠著這倆盟主才有的？”


    這位年輕人咄咄逼人的行為讓鎮嘉想掄起拳頭揍上去，什麼間諜、諜戰……都是隔閡。最大的問題，居然是集中在科技上。


    東明壹女士並沒有說話，她身邊的隨便的老朋友，基本上都是長老或者盟內高官。說白了，都是老一輩的“東明兄妹”的舊臣。光是一個藝考落榜生茶館鬧事被抓的關事，就被“他”拉去當外交官。妹妹當上盟主，還是在“他”極力打壓和反對下當選，結果上臺一個更厲害的人物。


    “你對過往的了解，不如去曆史之間好好翻閱。”


    東明壹女士溫和地說著，很難想象她沒拔刀砍人，果然是被歲月磨平了棱角。


    “曆史之間……連一個說不出名字的盟主的死因都查不清楚的鬼地方……你們兩個！都聽到了就……”那位檢察部門的聯盟人員正想再接上幾句話，東明壹女士已經很不耐煩了。


    “我沒有違法，他們也沒有，何況我是所有長老裏唯一一個除了‘他’以外的機密都不知道的人，別再一旁找我的茬。”


    “對對對，您可是刀，操刀鬼才是發言人。”


    隨著那位監察部的人離開後，鎮嘉立刻豎起了手的中間指，用地球語叫罵著鎮繆嚇得瞪大眼的髒話，還是國際通用的，東明壹自然看不懂地球手語的意思。


    “我說鎮嘉……你哪裏學的……”鎮繆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和藹可親乖巧略微調皮的弟弟，這不是印象裏的弟弟了。


    “消防隊裏。tew zum ⊙ ＜o＞ ya（正東語原文音譯，其中有兩個直接用正東語象形文字表示，是罵人的就對了）……”


    “哎喲，這孩子……罵的很好下次別這樣了……”東明壹被髒話給嚇著了。


    迴到現在，東明壹女士帶著兩人來到了替丁港港口的水手餐館。這家餐館已經開業了二十萬年了，是一家非常棒的老店。


    “老板兒~餐單！”東明壹女士還是那麼有精神。


    “你們地球人吃克布萊恩應該不會中毒，我給你們點一道這裏的本地菜。”


    “太奶奶對這裏好像很熟悉呢……”鎮繆坐在座位上，他們在露天的室外，頭上是全息傘棚，或者說“全息層”，直接完美擋住了來自天上的墜落物。


    “那當然，我最熟悉的星球除了木恆星，那就是金究星了，依汀大陸有一半都是矽基森林。”


    “矽基森林？和水時星一樣誒！”鎮嘉興奮地起身了。


    “這裏的矽基森林裏，在永夜期間非常受歡迎。往往碳基森林裏，都是零下三四十度，而矽基森林因為植物的水分都是矽酸組成，最高溫度可達到十度，很暖和的。”東明壹女士看著服務員拿來了菜單。


    “不過，矽基森林裏也有機械生命體，而且比碳基森林裏的更加危險。更多人去那邊不是取暖，而是抓捕矽基生物或者機械生命體，甚至在那邊可以見到兩種生物相互捕食。”


    “哇……這比水時星有趣多了……”鎮嘉興奮地起身，東明壹把菜單立刻遞給他，他又冷靜地坐下了。


    “這頓我請客，火形明付錢。他的財產畢竟和我互通。”


    此刻，在木恆星百聖山因為必須有靈族坐鎮而不能離開百聖山的火形明還在睡覺。


    “那孩子，肯定一天到頭除了睡上好幾天也不下床，就是吃完飯做家務後搞搞研究，然後接著睡覺。他還說，生物三大欲望是吃、睡和交配，那孩子……嘖……還好他不像歐鋒靈族那個古人……”


    東明壹似乎對火形明很上心，鎮繆其實還是知道的，畢竟，自己的曾孫和弟弟那麼像，真是何曾相似。


    “克布蘭恩燉三份、樹樁飲三份(帶有木頭香的解膩茶水)、雪花蜜三份(地球人可以想象結晶蜂蜜)，和一份炸大樹葉(一種富含澱粉和蛋白質的葉片，直徑一實)。”


    很快，最先端上來的是紫色的“黑暗料理”——克布萊恩煮出來就是紫色的，但是肉香非常重，鎮繆聞到後懷疑這道菜是全葷的，其實是加的肉沒有蘑菇多。濃稠的紫色湯，其實味道非常好，鎮嘉剛挑戰吃了一口後就沒停下了。不過……沒有那些“咖喱”，也是很獨特……不對，十分不對，鎮繆看見東明壹女士拿著切好的炸大樹葉沾紫色湯汁吃的那一刻，才明白，金究星的美食，不會一半都是這類蓋澆飯吧？


    是真的，金究星人就是如此講究，一頓飯，有肉、有菌、有菜、有湯、有料，還有主食。無論多缺，這些都必須至少包含在一道菜裏。


    吃飽後，鎮嘉打了哈欠犯困，這是三千年前的諾貝爾醫學獎。畢竟才來六天(地球已經過兩周了)，也快適應這裏了。好在這裏都沒有時區之分，也多虧了這離譜的晝夜問題。


    東明壹此刻像導遊一樣，打算帶著兩人前往東南方向。


    “你們可以跟來，我順便過去掃個墓。”


    “掃墓？”鎮嘉愣了一下。


    “我在金究星有一些朋友，他們葬在這裏，分別是夏爾和泊爾塞福涅。之前有段時間，我的道館裏還替他們收養了他們的孩子，我算是被撿孩子的能力影響到了。”


    鎮嘉和鎮繆聽起了以往的故事。


    “一個不斷迴溯時間，希望自己能夠活下去的‘怪物’，那時候，這邊的人們因為敬畏，都將其稱之為‘神明’。”


    東明壹帶著兩人，來到了替丁港的市政府樓。政府樓邊上就是一塊墳墓，畢竟替丁港不大，過了八萬年也是很小，沒有劃分什麼主幹道。


    “他”當年為了尋找傳說中複活人的辦法，來到了金究星，打算學習“機械飛升”和“數字生命”。但是，“他”在一天內，被循環了整整五次。


    第一次是買一個罐裝真菌，第二次是買到怪書，第三次是住入旅館，第四次是演戲，第五次則是做實驗。


    脫離循環後，“他”第一時間找到了夏爾和泊爾塞福涅。順著兩人的指引，遇見了那個自稱神明的人。


    那位神明說，他看見了植物軍隊橫掃大半個宇宙，而“他”就是統領。或者說，不是“他”。


    結果搞謎語被“他”厭煩到，被“他”用神火灼燒。“神明”打算迴溯到過去，結果“他”用出了一樣的能力，直接追溯到了“神明”剛誕生的一刻，將其準備殺死，但是“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並沒有改變曆史。


    因為泊爾塞福涅就是依靠這位“神明”的詛咒，才從灰燼癥裏存活。


    “借”到了魔法後，“他”卻發現，魔法永遠隻能迴溯到“他”剛學會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一次絕望。


    “這些故事，都在我寫的關於‘他’的故事裏都有提及。”東明壹概括性地說完後，鎮嘉和鎮繆已經聽明白了，就是替人複仇，結果想改變自己的過去，然後啥也做不到。


    “這是省略版，畢竟‘他’的奇妙經曆都涉及到了當時的骯髒和腐敗，以及聯盟那不可透露的一麵，而且你甚至欺騙了自己。”一句熟悉的聲音，從那墳墓後麵傳來。


    “你怎麼還跟著？我不是說，我會盯著這倆‘間諜’嗎？”東明壹無奈地說著，那位男性走了出來。


    “怎麼又是你……”鎮嘉立刻用優美的地球語發電報。


    鎮繆在一旁聽得再次瞪大了眼睛。


    “化曼爾(ho-maner)，不要以為我對你溫和，你就得寸進尺……他們不是間諜。你這孩子，天天跟我對著幹，有這閑心不如去抓火形明。他稀裏糊塗給地球帶去的科技讓地球科技發展加速了不知道多少……”


    “東明壹幹奶奶，你不知道這些地球人還會挖走什麼科技。”化曼爾用他純白的眼睛瞪著鎮嘉和鎮繆，鎮繆在這大冷天打了寒顫，鎮嘉卻被他身上的羽粉氣味兒嗆的打了一個噴嚏。


    “一股屍體的味道……你剛剛殺人了？”鎮嘉捏著鼻子開始準備找茬。


    “他身上就是這種氣味兒。化曼爾，你到換羽的時候，我交代過你每天都要注意清潔吧？你估計是蹲守他們六天沒洗澡了吧？”東明壹女士居然還是那麼和氣的說著。


    “不，我之前在監察星主，尤其是副星主短期休假的那段時間。星主天天打算見地球人，有著叛徒行徑的傾向。”化曼爾走上前來，他如同天使般的身體卻帶著死亡的氣息。


    “唉……廓爾喀沙那孩子就是這個性格，看上去像演的卻又不是演出來的，其實他是五位星主裏做得最好的那位。”


    東明壹見化曼爾一上前就開始幫他打理一下儀容，化曼爾還是讓東明壹精心打理完畢了。


    “哼……”化曼爾突然扇動翅膀，周圍的氣流瞬間加強起來，冷風吹的東明壹抖了一下，化曼爾突然不扇動翅膀，換了個吹不到東明壹的位置，然後扇著翅膀飛走了。這強烈的上升氣流已經把鎮繆和鎮嘉給同時吹的打噴嚏了。


    “你們倆……我沒有隨身攜帶全息紙……我去邊上雜貨店買一包。”東明壹女士看著兩人，有些擔憂。


    “沒事，我們隨身帶著。”鎮繆直接掏出了全息紙，趕快和鎮嘉做好了清潔工作。


    但是，鎮嘉和鎮繆憑借當兵的直覺，都發現了躲在行道樹上的化曼爾。


    “我會一直監視著你的……”這種感覺一直盤旋在鎮繆和鎮嘉身上。鎮嘉還時不時抬個頭，那位監察人員真令人不舒服。


    與此同時，在首都卡哈爾寇沙。


    “監察科又來了……你們真是不閑著。快點查，我反正今天要做的事情全搞定了，我要去好好鑒賞一下最近新出的藝術品。”


    廓爾喀沙看著監察科人員和一直幫監察科人員一起監督的思參，露出無所謂的表情，反正這位星主永遠都是被檢查最快的。思參滿意地輕笑著，她深知星主絕對能過關，這可是她不可多得的“閑暇”機會。


    車聲……好吧，五行星係的車都是設計成無聲的，並且可用上將近一萬年。燈泡也是如此，地球因為商業化，燈泡才被做成容易損壞的。而五行星係的人們不需要這樣，他們用壽命直接碾壓。


    一會兒後，鎮繆看見了一棟特別的“博物館”——神明研究博物館……其實是教堂吧？


    “我就不去了，你們可以進去逛一下，我還有些事情。”東明壹女士剛說完，那位舌槍唇劍的六翼“大天使”就從博物館邊上的神明支撐的承重柱後走出來了。黑色的雕像是銅的，當然不是純銅。


    “哼……”化曼爾從雕像後走出來，然後東明壹太奶奶直接把他抓小雞般拎過來。“你替我給他們當導遊，你對這個神居堂老熟悉了。”


    “嘖……你很煩誒……”化曼爾身上的飛羽還掉下來一根，然後飛羽被東明壹拿起來，遞給了鎮嘉。“很大，可以做一支筆喲~”


    “哦，謝謝太奶奶。”鎮嘉看著手裏這根隨著光線還會從白變黑的變色羽毛，這根羽毛隻有一側有羽絲，更像是飛蛾頭上的觸須吧？鎮繆還伸手摸了一下，很舒服，才注意到，化曼爾似乎有些“不同”：


    他更接近“人類”吧？他沒有鱗片。準確來說，他身上長鱗片的地方被“羽毛”取代，或者說，沒有羽絲的尖銳羽毛。順著摸肯定舒服，逆著摸一定會紮的生疼。


    “剛剛去洗澡了？身上很整潔呢……”東明壹太奶奶摸著化曼爾尖銳的頭發，像豪豬一樣的尖銳頭發其實垂下來很多，毛發上還長著羽毛，但是非常短。


    “你很煩……”化曼爾老老實實讓東明壹用神火輕輕地吹頭發。一點點火其實夠用的。


    “好啦，你們要去館裏逛逛的話，不要鬧事喲。”東明壹吹了吹他手臂上的平衡翅，然後把背翅又梳理了一遍。


    “你很煩……別摸腿上的翅膀！”化曼爾突然把雙腿上翅膀伸展開來，小小一對很明顯是空中調節用的，鎮繆想到了一種滅絕的六翅海蛞蝓。


    “都肌肉僵硬了，又用力過猛了？”東明壹直接上手用力捏，化曼爾在一旁不說話了，嘴裏還念叨著“你很煩”。


    “還煩，你小時候我還天天抱呢……好了，舒服了就走兩步。”東明壹的按壓手法可真是熟練，畢竟這都是“祖傳”的，當然，家人肯定不止東明族嘛。


    “哼……反正我還要去這個破教堂裏監察……”化曼爾頭都不迴地直接進入了“博物館”內。


    館內……教堂內？反正這博物館還是教堂……這能監察什麼？


    鎮嘉和鎮繆跟著進去了，有的人進來玩，有的人進來工作，真可憐的打工人。


    “哇……好多科技產品！”鎮嘉興奮地看著周圍。金究星的石油基本很少，所以他們就使用電力來驅動機械。磁力發動機(通過電力獲得磁力，然後進行運轉，是軟磁性物質製作的)、電動馬達……很多機械都是電力驅動。電力時代，和木恆星的蒸汽機相比，金究星更快進入了信息時代，也意味著金究星對於信息戰爭是最容易的。


    不過，五行星係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科技衰退。都是因為戰爭，科技嚴重衰退……什麼星球的外星人能夠和五行星係打得兩敗俱傷呢？


    “你也是來見證神明的嗎？”


    一位真主教的信徒詢問著鎮繆和鎮嘉。


    “我們是遊客。”鎮繆迴答了這位信徒。


    “祝你們旅途愉快，親愛的友人。”


    這位信徒繼續膜拜著他前方的雕像，他虔誠的模樣令人感到讚歎。


    “嘁……”化曼爾嫌棄的看了一眼信徒。


    “你們兩個，必須在我的視線範圍內。跟我一起走！”化曼爾這種“怪異”的說辭可真讓人感到一種話裏有話的感覺。


    “好好好，翅膀男孩。”鎮嘉隨口敷衍，然後走在了他的前頭，但是鎮嘉思考了四分之一秒後，他立刻迴頭問了一句話。


    “我們在你視野範圍內的同時你要給我和我姐帶路？你走後頭怎麼帶路啊？”


    “直走！直走就行！”化曼爾收縮的翅膀都動了一下。鎮繆不知道當講不當講，還是不說了。


    周圍很多科技藏品，不過更引人矚目的是一對又一對的“人麵陶罐”和“人麵餐具”。這裏的人們似乎對重疊人麵有著過分的追求，一個壺蓋子都是三個貼合一起的腦袋。


    鎮繆感到一陣惡心，而鎮嘉非常興奮地看著這些罐子，堂內都還有賣呢！


    “好獵奇！好棒！地球隻有恐怖片才有……都說不定沒有這種罐子！”


    鎮嘉興奮地摸著他剛買下來的人麵罐子，這恐怖穀效應讓鎮繆有些反感，不過鎮嘉倒是愛不釋手。


    也對，地球的宗教早在很多年很多年前，幾千年吧？反正不超過三千年內全部被取締推翻，全部禁止信仰了。現在的宗教，隻有曆史書裏有。什麼“耶穌為了讓羅馬人民有自由主義而創立基督教，結果被羅馬教皇反向利用控製思想”和“釋迦牟尼為了皇室鬥爭而創辦佛教”之類的“正史”……鎮嘉以前就說過這些曆史被修改了呢。不過，伊斯蘭教倒是真就是“創始人為了組建王國而創造”，這段沒改。


    “你倆，走快點！”化曼爾不耐煩地催促著鎮繆和鎮嘉，兩人同時迴頭，看見化曼爾端著全息紙盤子吃著克布蘭恩刺身。


    “嘁，口是心非。”鎮繆和鎮嘉異口同聲地嫌棄起了化曼爾，化曼爾露出了零點零一秒的“氣鼓鼓”的表情，然後臉上的肌肉讓他繼續裝麵癱。


    “跟我好好走！”


    “姐，這不會就是傳說中漫畫裏才有的性格吧？(地球語)”鎮嘉湊在姐姐邊上說著，反正化曼爾聽不懂地球語。


    “我哪裏知道，我隻知道這是我寫的日記。(地球語)”鎮繆邊走邊記錄，已經寫了很多了。


    “寫日記沒一個正經人……哎呀！(地球語)”鎮嘉在一旁剛想開玩笑，就被姐姐扯了臉。“嗯？你……臉上胡子呢？”


    “幾年前來水利星一趟後就沒再長了，身上也沒有因為激素分泌過多長痘痘了。”鎮嘉摸著自己沒有毛囊的下巴，一輩子省下幾十個電動剃須刀的錢和電費。


    鎮繆此刻感歎到外星藥物的強大。直接調節激素分泌速度……不過，外星人都不長胡子呢……五行星係人長鱗片的，頭發還是特化出來保護頭部的，這進化路線都不一樣。


    跟隨化曼爾，鎮繆和鎮嘉來到了這裏的“辦公室”，或者說“館長室”……“神居”？


    “搜查！”化曼爾一翅膀推開門，就進入了這裏。


    鎮繆和鎮嘉此刻見證到了一位“怪物”：


    一位半漂浮在空中的“怪物”，其實他也能站在地上。十六條腿？不對，那是手，也是腿，也是“觸手”。觸手怪？不對。他很潔白，而且有著和化曼爾一樣的翅膀，有整整八對。鎮嘉第一個想到了章魚和大蒜的結合體，而鎮繆想到了胖魷魚。


    他的血紅的眼睛有一種讓人融化的可怕感。


    “你又來了，孩子。”那位觸手怪說著。


    “美夫涅耳莎，我對你進行監察。”


    “我有一直遵守盟主和我的約定喲。”美夫涅耳莎不知道哪裏的嘴巴說著話。鎮繆和鎮嘉感受到了一種“理智下降”的感覺。


    “兩位小朋友，我不接受任何讓我同意迴溯的事情，請迴吧。”


    “啊？”鎮繆和鎮嘉愣了一下，化曼爾直接說他們也來監察。“哦，來自地球的監察大隊？他們明明是遊客。你可真累，想借助我的力量嗎？我不給你喲~”


    “我可真爛鐵(金究星粗口)的謝謝你給我祖母第二條命啊哈？我真想用這對翅膀把你的翅膀撕下來串上鐵簽拉去烤著吃！”化曼爾咄咄逼人的模樣被美夫涅耳莎一頓嘲笑。


    “好啦乖孩子，又想被摸摸頭咯~好啦~乖，你接著工作去吧，我反正就坐在這邊看看港冬，捏捏陶罐，聯機打遊戲，吃點蘑菇，當宅神就很滿足了~”


    鎮繆感覺在看一位宅……男？宅女？等等，不會吧？


    “喲，小姑娘，在想我是男是女嗎？我沒有性別喲~”美夫涅耳莎伸出了他的翅膀，輕輕拍了一下鎮繆。


    “誰知道你有沒有給別人……”化曼爾還沒說完，這位“神明”已經打斷他了。“我和盟主約好了都……就算我喜歡看樂子，也要遵守契約。我可不想被那個老太婆又砍了上萬刀迴溯上萬次……”


    剩下內容，鎮繆和鎮嘉每一句都聽不懂……理解不了，都是正東語，申請正東語翻譯正東語。這就是“神明”嗎？


    “好了，我們走……”化曼爾總算聊完了。


    “慢著，我很好奇地想問問題。”美夫涅耳莎輕輕說了一聲。


    “什麼問題？”化曼爾不耐煩地看著他。


    “問兩位在一旁聽不懂我剛剛說的內容的地球人們。不過……鎮繆很有趣，我居然不能深入讀心，有一種熟悉又讓我恐懼的力量在你身上……這不是我要問的。”


    “你要問什麼？”鎮繆問道。


    “假如你們有一天獲得迴溯過去的能力，並能保留現在的能力，你們想迴到多久之前？”


    “現在，一秒都不要。”鎮嘉立刻迴答了這個問題。“有意思，你是第一個這麼迴答我的。盟主都迴答要迴到父母被害的前幾天，要保護父母呢……那家夥可真是太貪心了……”美夫涅耳莎露出了一種高興的神情——他居然化形成了一個人類的樣貌，對著鎮嘉平視。


    “你說的那個盟主早就死了很久了都……”化曼爾不耐煩地說著。“‘他’對我來說就是唯一的盟主，我隻認可‘他’。”


    “那麼，小姑娘，想必，你的迴答和你的血親一樣吧？”美夫涅耳莎突然瞬移到了鎮繆邊上，鎮繆被嚇了一下，但是沒有更多反應。她其實想說的，都被弟弟說了吧？


    “有意思……這也可以加入科學研究，不過早就有定論了。”聽聞“神”熱愛科學的一剎那，化曼爾不耐煩地拽著鎮繆和鎮嘉，要求兩人立刻離開。但是……他拽不動。


    兩個當過特種兵的身體都不會弱，何況是太空大戰級別的。化曼爾還因此摔倒了一下，六隻翅膀撐著都摔了，何況還有金究星的更強的重力。鎮繆和鎮嘉把化曼爾扶起來後，化曼爾告訴兩人趕快離開。


    “唉~就是不讓我聊天嘛……去去去去，天天傷老人家心……不就是不想讓‘工作期間’被家裏人看見嘛……”美夫涅耳莎給鎮繆和鎮嘉的手裏塞了什麼東西。鎮繆


    “油嘴滑舌！我們走！”化曼爾推著兩人趕快離開了。


    “慢走喲~”鎮繆看著手裏的糖果，身後的門關上了。


    “真煩……工作結束了……還沒有，還要盯著你倆……”化曼爾用盡全力扯著兩人一離開“博物館”，鎮嘉看著姐姐似乎在捏著自己的肚子。


    “應該沒胖……應該……”鎮繆摸著自己肚子消失了一半的馬甲線，其實是肌肉退化。


    不過，那位“神明”太有趣，以至於鎮嘉和她都沒有注意到裏麵的布局。迴想一下，好像有電腦有遊戲機……總之是宅起來很舒服吧？


    “好了，你們要住進安排的旅館！”化曼爾又開始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