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三聞到了一股奇異的氣息,這氣息和四周的花草混在一起,他人難以察覺,卻無法瞞過自己的鼻子。
“消筋散!”
許三大吃一驚了,幾乎在聞到氣息的那一剎,腦海中就閃過一道信息。
幫助邢諾諾之時獲得係統(tǒng)贈送的毒藥的辨析,雖然隻是初級,可一般的毒藥都能夠判斷出來,而且以他比狗還要靈敏的鼻子,這種判斷不會出錯。
誰會把消筋散撒在這裏!?
消筋散不會致人死命,卻可以讓中毒者手腳酥軟,靈氣停滯,中毒者需要將全身浸泡在水中一個時辰才可以將毒素清除。
他急忙屏住唿吸,目光在雜草間搜尋,好在這時候沒有起風(fēng),隻要將毒源清除掉,這危機(jī)自解。
誰知就在此時,四周空氣流轉(zhuǎn),竟起了大風(fēng),而且風(fēng)勢朝著山頂席卷而去。
許三大驚失色,再也顧不上其他,揚(yáng)聲大喝一聲,“臧執(zhí)事,小心有毒!”
同時他的左手一翻,指間多出一枚劍形符篆,“嗖”的一聲,劍符劃過夜空,直接在上方炸開,如天女散花般,醒目無比。
幾乎在下一刻,數(shù)道厲喝聲響起,“敵襲!”
深夜似是被驚醒的上古巨獸,清醒過來,無數(shù)道飛虹劃破夜空,朝著山頂疾射而去,頓時四周傳來了陣陣喊殺聲。
許三被眼前一幕給嚇住了,某一世他也經(jīng)曆過戰(zhàn)爭,隻不過那種戰(zhàn)爭都是真刀真槍的,雖然血肉橫飛的,可從未像這般,猶如核武大戰(zhàn)爆發(fā),“轟隆隆”巨響驚天動地,五顏六色的符篆炸裂開來,幾乎要將夜空給撕裂。
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數(shù)道身影衝了過來,帶頭的一人冷哼一聲,“小螞蟻也能壞了大事,老吳,你留下將他給活捉了,到時候掌門要用他點天燈。”
說完,幾道身影沒有停頓,直接衝了上去,而一位麵相猥瑣的中年男子停在了許三麵前,“嘿嘿”一笑,露出了兩排大黃牙。
“小子,今天這事要是弄砸了,都是因為你而起,乖乖地隨我走吧。”
這是一位煉氣期七級的高手,許三的後背瞬間布滿了冷汗,求饒肯定沒有用處,而對戰(zhàn)更沒有勝算,雙方的境界差距太大,何況自己的真實實力比起煉氣二級都不如……
“怎麼,你還想反抗?”
黃牙男子不屑地笑了,單手一抬,就要將對方抓在手中,絕對的實力碾壓,根本不會出現(xiàn)什麼奇跡。
眼見著手掌朝麵門抓落,許三突然大吼一聲,身形一晃就朝後退去,竟似蜻蜓點水,輕盈無比。
“咦?”
黃牙男子有些驚奇,明明就要抓住,對方卻像條遊魚般滑溜,竟從指尖溜走了,當(dāng)即冷笑一聲,身形跟著朝前撲去。
這一次他打定主意,不再給對方任何可乘之機(jī),誰知就在此時,四周空氣驟然冰寒,霧蒙蒙的冰雨傾天而落,夾雜著十幾根長長的冰刺。
“瑪?shù)拢谭∧悴恢v武德……”
黃牙男子尖叫一聲,根本無從躲避,十幾根冰刺透體而入,隻一瞬就將其釘在虛空,一動不動了。
許三嚇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眼見著對方被冰封了,也不敢輕舉妄動,下一刻,“嗤”的一聲,十幾根冰刺同時爆裂開來,沒有血肉橫飛,黃牙男子直接化為齏粉,隨風(fēng)散去。
一個後期煉氣期修士竟被自己給幹掉了!
“叮,斬殺黃牙男子,獲得黑米70”
慌亂之下,許三根本沒注意到係統(tǒng)提示音,他發(fā)現(xiàn)自己手腳乏力,差一點坐在地上,雖然自己被別人幹死多次,可幹掉別人卻是第一遭,而且是位修為遠(yuǎn)超自己的高手……
剛才一口氣他撒出去十幾張符篆,這相當(dāng)於用兩百塊靈石去砸,這時許三才心疼起來。
尼瑪,這哪裏是打架,根本就是氪金……
更讓他感到窩火的,對方死就死了,連根毛都沒有留下,這次買賣是血虧了。
就在許三大戰(zhàn)之際,山頂上已經(jīng)是一片混亂了,有賴於許三的及時提醒,臧執(zhí)事他們都成功避開了毒氣,可對方來的人太多,而且築基期修士超過了三十人,甫一交手,焚虛宗的人就死傷慘重,根本無法抵抗,三位築基期修士朝著第二輛獸車衝了過去,顯然他們這次是有備而來,目標(biāo)直指孟凡!
危急之時,卻聽到“砰”一聲,獸車當(dāng)場四分五裂,一道身影衝天而起,那人屹立虛空,白衫飄飄,直欲臨風(fēng)飛去。
“孟凡!”
“他沒受傷!?”
孟凡一出現(xiàn),就成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打鬥聲都停了下來。
“哈哈,紫薇穀的諸位道友,孟某等候多時了……”
眾多來犯修士都變了臉色,他們都明白過來,這明顯是個圈套,孟凡根本就沒有受傷,專門在這裏等著他們上當(dāng)?shù)摹?br />
“大家不要慌!管他什麼陰謀詭計,我們現(xiàn)在實力穩(wěn)壓一頭,將焚虛宗的人斬殺一空!”
一位高大男子高聲厲喝道。
諸修聞言,頓時戰(zhàn)意高昂,無論是不是圈套,將他們都給滅了就是。
戰(zhàn)火瞬間燃起,雙方實力差距太大,孟凡一人就牽製住對方三位築基期修士,可闞長老他們卻陷入苦戰(zhàn),像臧執(zhí)事那樣的還可以勉強(qiáng)自保,而那些煉氣期的弟子就沒有那麼好的運(yùn)氣了。
劇烈的爆炸聲不斷傳來,夾雜著一聲聲的慘唿,幾乎在數(shù)分鍾的時間,山頂上的焚虛宗修士就隻剩下六七位了。
“哈哈,大夥加把勁,今天就將孟凡給幹掉,迴去後每人加一根雞腿!”
“哈哈……”
各種法器像狂風(fēng)暴雨般,直接將幾位焚虛宗修士給淹沒了,而就在危機(jī)之時,突然從遠(yuǎn)處虛空中疾射出數(shù)十道驚人遁光,每一道都散發(fā)著耀目光華,在空中隻一閃,就落在了山頂上空,為首的竟是位身材高大的女子。
秋無爽!
形勢變化太快,幾乎在瞬間,獵人和獵物的身份就逆轉(zhuǎn)過來,諸多紫薇穀的修士都麵色難看。
“卑鄙!”紫薇穀的帶頭男子怒聲嗬斥。
“虔道友何必作婦人姿態(tài)?你紫薇穀想偷襲我焚虛宗,難道我們就應(yīng)該閉目等死?”
秋無爽冷笑一聲,揚(yáng)手一揮,“紫薇穀那裏虔道友就不必掛念了,估計現(xiàn)在應(yīng)該被抹平了……殺!”
戰(zhàn)鬥瞬間就達(dá)到了白熱化狀態(tài),此時能夠活下來的都是築基期修士,每一次施法都帶動著地動山搖,原本險峻的山峰生生被打斷了一截。
許三趕到的時候,戰(zhàn)鬥已經(jīng)進(jìn)入尾聲,幾位紫薇穀的高階修士拚死突圍,可秋無爽他們布置了如此圈套,自然不可能輕易放他們離開,對戰(zhàn)很快就演變成追逐,山頭上反而平靜下來。
“哇,這麼多死人……”
殘肢斷臂擺滿四周,許三看的膽顫心驚,差一點被地上的屍首給絆倒了,他下意識地一抓,手中竟多出一個儲物袋來。
許三眼前一亮,這麼多修士都翹辮子,留下一地的儲物袋,簡直就是飛來橫財!
剛剛他還心疼十幾張符篆,眼前的戰(zhàn)場簡直就是一座金山,許三連忙爬起來,毫不客氣地連著抓起數(shù)個儲物袋。
不過很快他就醒悟過來。
“不妥!宗主他們迴來,肯定會查看,如果儲物袋不見了,那自己也根本拿不住啊……”
儲物袋中大都是些靈石、符篆、丹藥和法器之類,許三很快做出決斷,靈石和法器都太占地方,自己的儲物袋就半個平方大小,而符篆和丹藥最值錢。
當(dāng)即他身形如飛,將臧執(zhí)事的傳授發(fā)揮到極致,而雙手更似蝴蝶穿花,一個個儲物袋被洗劫一遍,靈石和法器雖好,此時也隻能忍痛放棄。
不過這些隕落的修士大都是些低級弟子,儲物袋內(nèi)寶物並不多,有的甚至隻有十幾塊靈石,連張符篆都沒有,而築基期修士要少了許多,即便如此,一頓操作下來,許三的儲物袋已經(jīng)鼓了起來。
就在他收集的愉快,手掌抓住了一個儲物袋之時,意外卻出現(xiàn)了,另一隻手掌竟“啪”的一下抓住了自己。
難道還有其他人和自己一樣?
許三心中一緊,抬頭望去,卻看到一道身形坐了起來。
“詐屍!”
許三嚇的差一點尖叫起來,耳邊卻傳來一聲低唿,“臭小子,你倒是好算計……”
“臧執(zhí)事!?”
許三這才反應(yīng)過來,那紅通通的鼻子不正是臧執(zhí)事嗎?
隻是此時對方的情形卻不太妙,肚子露出一個大窟窿,裏麵的內(nèi)髒都外露了,鮮血正“汩汩”地流著。
見此一幕,許三嚇的連聲音都變了,“臧執(zhí)事……你怎麼樣?千萬不要死啊……”
“你這臭小子……快扶我一把……”
“臧執(zhí)事,你要堅持住,宗主馬上就要到了……”
許三連忙將對方抱在懷裏,手忙腳亂的,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止血,掏出一個玉瓶,也不知道是什麼丹藥,取倒出一枚塞進(jìn)對方口中,又碾碎一枚倒在傷口上,隻是窟窿太大,血流如注,根本止不住。
“不要忙了……沒用的……聽我說……”
臧執(zhí)事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臭小子……我倆挺投緣的……要是有你這樣的徒弟……該多好……”
“叮,觸發(fā)任務(wù),是否認(rèn)臧偉為師?”
“師傅,師傅……嗚嗚……”許三再也忍不住,和臧執(zhí)事相處時間並不長,可對方頗為關(guān)照自己,甚至自己從其身上得到太多好處,之前還存著拜師的心思,沒想到今天竟要分離。
“好徒兒……別哭了……我有事要交代……”
臧執(zhí)事臉上多出欣慰笑容,“拜我為師……為師也沒教你什麼……來之前我已經(jīng)和宗主匯報了……你就是我的徒弟……”
“師傅……”許三放聲大哭,為師傅的離去,也為自己命運(yùn)多舛。
“傻徒弟……我胸口……有塊玉佩……拿著它……有機(jī)會去渤海城……找孫秀……她是你……師母……告訴她……我沒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