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三有些明白了,兩位堂主似鬥牛一樣,原來是為了自己的歸屬,想來西尼城一事讓劉堂主很滿意,再加上現在自己的名聲在外,自然不希望自己離開。
而郭堂主更好說了,之前的破案過程,此人全程陪同,估計到現在還是雲裏霧裏的,不知道這案子是如何破解的,當然想讓自己過去了。
明白這些,許三笑了,符篆堂的外事小組,說白了就是售後服務,專門幹幫別人擦屁股的事,而執法堂就完全不同了,那是城管!
他沒有任何猶豫,“宗主,弟子願意去執法堂,接受新的鍛煉。”
“哈哈,好,許老弟,我就看好你!”
郭嘉良滿意極了,黑臉上放光,而瘦高的劉宗昊臉更長了,想起之前許三剛到符篆堂時,自己沒有足夠的重視,而鄭陽那貨更是不地道,還讓許三給他善後,這才讓對方寒了心……
不行,迴去後一定要讓鄭陽難看!
秋無爽也很滿意,溫言勉勵了幾句,又賞下十塊靈石,算是將曹博一事徹底完結。
從大殿離開後,郭嘉良就緊摟住許三,“許老弟,你給我老實交代,上次曹博那個老家夥,你是如何發現他的破綻的?”
“這很簡單啊,當時郭堂主沒有發現嗎?心漪師妹的房間裏有股怪怪味道,而我師傅曾經留下玉簡,上麵清楚地注明,那是羅厄丹的味道,我們順著這味道不就查到了曹博?”
許三一本正經地,話裏真假難辨,師傅臧執事所留玉簡是真,房間裏麵的怪味就難以考究了,畢竟事情都過去兩天。
“這樣啊……”
郭嘉良摸了摸下巴,眉頭緊鎖著,仔細迴憶當時的味道,卻哪裏還能想起。
執法堂並沒有高大樓房,占地卻是極廣,七十多個成員,竟占據著上千畝的地盤,除了用來辦公以及關押嫌疑人的所在外,還專門豢養著不少妖獸,據說許多案件都要靠這些妖獸去完成。
許三跟著郭嘉良在裏麵轉了一圈,覺得自己是個多餘的人,如果破案依靠嗅覺,這裏還有好幾頭巨型烈焰獒,這些妖獸的嗅覺至少要高出自己一大截,唯一不同的,這些妖獸不懂係統的氣息辨析術。
剛走到接待大廳,激烈的爭吵聲就傳來了。
“你們執法堂就是吃幹飯的!”
“不對,這樣說根本就是侮辱幹飯!”
“郭嘉良呢?讓他出來見我,老躲著像個縮頭烏龜,我看他能躲到什麼時候……”
除了這個囂張的聲音外,還有接待人員低聲勸解聲,許三迴頭一看,郭嘉良早已朝著後方跑去。
“郭堂主,你這是……”
堂堂執法堂,相當於上一世的城管,那是多大的威風!
古人雲:給我三千城管,還你世界和平!
怎麼還有人敢堵著城管……執法堂大門罵,堂主連麵都不敢露?
郭嘉良藏在一塊大石後,見沒有人追過來,才有些後怕地拍拍胸,苦笑一聲,
“老弟啊,你現在知道,老哥的處境沒有想象中那麼風光啊……”
見許三似笑非笑的憋著,郭嘉良黑臉透著紅,“滾犢子,想笑就笑,不怕憋死!”
“我真笑了……”許三認真模樣。
郭嘉良連忙一把拉住,歎了口氣,“剛才那位是我們焚虛宗的老人,真正的老人,也是上一任執法堂的堂主,甲驛,如今壽元耗盡,已經一百九十多歲了,說不定今天或者就要離開,你說我怎麼和他去理論。”
“甲老?”
許三一愣,說起來這位甲驛甲老還是師傅臧偉的棋友,當時師傅下葬的時候,這位老者還拖著老邁身軀親自前來送行。
“甲老有什麼事?”許三很是關心。
“你和他熟?哎喲,老弟啊,如果你能夠勸幾句,不要讓他天天過來鬧,我給你記大功……”
說起來甲老還真遇到怪異的事,就和普通凡人一樣,年輕時忙著各種修煉,顧不上親情,人老了,身邊也沒什麼親人,就覺得很孤單寂寞,會領養一些貓狗,和自己做伴,解悶說話,當然甲老領養的是些性格溫順的寵獸。
讓人驚奇的,這些妖獸最多過三個月,就會無故失蹤……
“失蹤?”許三有些疑惑了。
“正是失蹤,我們派過幾次弟子去蹲守,都沒有發現什麼端倪,甚至有人懷疑,會不會被甲老給吃掉了,還特意布置了監控法陣,結果你猜怎麼著?”
見許三被吸引住,郭嘉良終於得意地一笑,隨即神情一正,“那頭雙翅貍就在監控裏憑空消失了……”
還有這樣的怪事!?
“連著丟失了三頭寵獸,甲老就不願意了,三天兩頭地到這裏來堵門罵,執法堂好多人都是之前甲老的手下,誰也不敢得罪,隻能天天躲著走,老弟,我也是苦啊……”
“監控給我看看。”許三真來了興趣,何況還事關甲老。
這種監控法陣效果極佳,比起上一世的紅外線還要清晰,隻見一頭尺餘長的貍貓爬伏在庭院中,然後……就不見了。
“叮,觸發任務,幫助郭嘉良安撫甲老,獲得心理監測術(初級)”
心理監測術!
許三一陣激動,這個技能不錯,就和他心通一樣,可以猜測對方在想什麼,這樣誰也不能在自己麵前說謊了。
這就很讚了。
許三連著看了三遍,才放下玉簡,眉宇間全是疑惑。
他也沒有看出有什麼不妥,可妖獸確實憑空消失了。
“我想去甲老住所看看……”
“許老弟,我是認真的,如果你能讓甲老就此放過執法堂,我給你記大功,100點宗門貢獻點,如何?”
看著老郭迫切地眼神,許三笑了,“貢獻點就算了,事成後你將身份玉牌借給我三天,我想去藏經閣去看看。”
“一言為定!”郭嘉良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藏經閣裏珍藏著焚虛宗上千年來的諸多典籍,不過外門弟子隻能在一層觀看,而許三這樣的內門弟子也隻能去二樓,裏麵的典籍有限,真正珍貴的典籍都在三樓,這是諸多長老堂主這樣的大人物才可以進去的,這樣的機會遠不是100點貢獻點可以相比的。
甲老所居住的地方在半山腰上,別看老人走路顫巍巍的,抬手就放出一把飛劍,帶著二人朝著上方疾射飛出。
“小許,要說起來,你師傅那人真是太好了,經常陪我喝喝茶,下下棋,他這一走,老頭子我就愈發地孤單了……”
老人話語有些多,不過思路很清晰,十幾分鍾後飛劍就停在了一片寬闊的平臺上,而甲老的庭院和平臺相連,四周雲霧繚繞,看起來如同世外桃源般。
庭院擺設很簡單,前後兩進的院子,許三進來後,目光特意留在了監控法陣所在區域,那裏空蕩蕩的,毫無出奇。
“來來,小許,這是老頭子我自己曬製的靈茶,比那些商鋪裏的一點都不遜色,當初你師傅就是惦記著這茶,天天朝我這裏跑……”
茶盤擺放在山腰的那處平臺上,在這樣的環境下喝茶,心胸都得到極大提升,許三自己動手,將從周掌櫃那裏學到的茶道表演一番,雖是第一次上手,卻也如水銀瀉地,絲滑異常。
“好小子,你師傅都沒有你這個手藝……”甲老心情大悅,“來來來,讓老頭子看看,你的棋道從你師傅那裏學到多少……”
講真,臧執事直到臨死,也沒有教授許三多少東西,像棋道更是沒機會提過,隻不過在死前拜師,係統直接送了中級棋道。
對於黑白子許三一直興趣不大,在上一世也僅僅限於知道有氣無氣,如果不是係統,連棋局勝負數子都不懂的。
“嘖嘖,小許,你這棋道真得了老藏的真傳,看你這一靠,別人大都會選擇飛,這根本就是老臧的風格……”
老人手中棋子不停,口中絮絮叨叨的,許三也不以為意,就當是陪老人開心了。
“對了,小許,你師傅有沒有讓你代他去參加天元大比?”甲老突然抬頭看過來。
“天元大比?這個師傅沒有提及過。”許三老實地搖搖頭。
“看來是還沒來及,你年紀輕輕的,就有這般棋道,要是再加以打磨,一定可以給你師傅爭口氣。”
許三更加好奇,對於師傅的事,他了解的太少,連忙追問緣由。
老人很是驚奇,“你師傅沒有告訴你?他原本是渤海城天元閣的弟子,十三年前被逐出師門,這才加入的我們焚虛宗,那天元閣每十年會舉行一次天元賽,老臧一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在天元賽折桂。”
渤海城!天元閣!
許三心中一陣激動,原來師傅竟有這樣的來曆,看來師母孫秀同樣在天元閣了,而師傅被逐出師門,其中應該發生了什麼,如果有機會,倒可以幫助師傅完成這個心願。
之前他對於棋道抱著遊戲態度,而今不同了,和甲老的棋局也下的驚險起來。
“哈,好手筋……這個斷妙啊……哦哦,這一衝有些嚴厲了……”
今天甲老十分開心,拉著許三連著下了三盤,兩勝一負,老者很滿意,覺得對方沒有放水。
茶也喝了,棋也下了,雙方關係已經變得十分融洽,許三就將話題扯到了這座小院。
“甲老,你這座小院應該是焚虛宗位置最好的,遠處看奇峰羅列,一座座主峰雄偉壯觀,近處林濤四起,靜謐幽遠,實在是處洞天福地啊。”
“好小子,真有你的!”
沒想到老人滿臉的驚喜,“老夫活了196年,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和我一樣的觀點,小許,我告訴你,我們焚虛宗在萬年前也是個大宗門,隻不過經曆數次大劫,才落敗到如今的地步。”
許三有些汗顏,剛剛他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老人還當真了,見對方興趣頗高,隻能裝作大感興趣的模樣,洗耳恭聽。
“小許你看,我們焚虛宗三十六座主峰,正按照天罡之數排列,這是一座天然結界,而中心就在我們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