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胖黑臉男子簡單地介紹幾句,對麵的精瘦男子有些驚訝,“此人好手段,那些符篆大都是符篆堂的弟子們出手煉製,有些瑕疵也屬正常。”
“可他竟然連魏老煉製的玄靈凝血符也批判的一無是處,這是想找死呢……”黑臉男子麵色閃過陰鷙。
“那陳師兄的意思,現在就把對方的商鋪給封了?”
“不必,此人不是還要參加天元賽嗎?你我二人正負責玲瓏居的賽事,到時候抽簽的時候給他專門準備些對手,摧毀其道心,讓他明白一個外來戶不知死活,終生後悔……”
“陳師兄好手段,哈哈……”
此事過後,那千符堂竟偃旗息鼓,不再過來搗亂了,背後是不是還在憋著壞招,許三已經不在意了,明天天元賽正賽就要開始,他需要提前做些準備。
桌子上擺放著一副骨質棋盤棋子,棋盤橫豎19道,棋子黑白分明,計361枚,正是師傅臧偉的遺物。
自從得到這副圍棋後,除了和甲老對弈幾局,許三平時很少摸過,這次天元賽正在進行中,老張利用關係還搞到了幾個棋譜,據說都是很有實力的選手,這次他準備好好研究一下。
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隻是在他方一思索之際,竟發現自己的思維要敏捷太多,而且記憶力超人,如同開了天眼一般。
“我變聰明了?不對,應該是剛剛發現自己如此聰明……”
許三摸了摸腦袋,總感覺到哪裏不對,如果自己真有這麼聰明,上一世也不會隻考個普通高校了,至少也是個211、985之類吧。
他當然不知道,這一切的根源都在那個上古魔尊身上,原本這道魂魄被鎮壓在烏木鼎內,不知道多少年了,已經變得十分虛弱,又落在天師門的田三金手中,一番研究後發現,這道魂魄可以吞噬,對修士而言屬於大補之物,隻不過修士成就元嬰後,神魂已經成型,對元嬰修士用處不大。
當然對元嬰以下的修士是天賜良緣了,田三金對雨岐公子的期望很高,所以才費盡心思將烏木鼎設置了陣法,隻等愛孫凝結金丹後,就可以吞噬了。
而這種吞噬隻能是循序漸進,否則反被上古魔尊給吞噬了,隻要借助法陣,每一次吞噬少許,經過十年八年的時間,最終可以將魂魄給完全吞噬,壯大神魂。
誰曾想這一切都被許三給橫插一刀,然後他又啥都不懂,借助係統的威力,一陣胡吃海喝,將那古魔給一口氣吃掉了,最後的變化連田三金都無法想象了。
“這棋下的也太臭了吧?老張眼光不行啊,就這還是才俊?”
……
玲瓏居,作為渤海城的十大棋館之一,規模極大,僅僅門麵寬就有百丈,天剛放亮,門前的廣場上就已經有人搶占位置,有販賣各種瓜子零食,還有揮舞著手中的小冊子,賣力地吆喝著,看情形老張的生意還有競爭對手的,當然更多的人是為了占據有利地勢,方便觀看講棋的。
“彭浪!那是彭浪!已經連贏六場,這次可能成為黑馬……”
“快看,朱召生進來了,現在他的修為已經是築基二級了,我記得上一次他進入了三十二強!”
“不知道今天會講解哪一場對局……”
“不論哪一場,肯定是名家對局!”
許三隨著人群走過來,在門前經過了身份驗證後,就進入玲瓏居內,並沒有引起圍觀者的注意。
玲瓏居內另有洞天,穿過長長的走廊,進入一個半圓形的拱門,許三眼前一亮,竟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巨大的廣場,有四五個足球場那麼大,一張張低矮的方桌上棋具已經擺好,天空中霧蒙蒙的一片,偶爾有符文閃動。
“空間類寶物!”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許三依舊好奇地打量著四周,這裏並沒有一絲靈氣,顯然隻是個獨立空間,進來的修士都十分謹慎,沒有誰大聲喧嘩,即便遇到了熟人,也隻是點頭示意下。
在廣場的上方,有個三丈高的平臺,上麵擺放著幾把椅子,四周有統一服飾的修士站立,一個個麵無表情,應該是天元閣維持秩序的弟子。
上千人同時對弈,這規模極為壯觀,而以天元閣的神通,根本用不到裁判,誰也不敢在這裏搗鬼的。
時間不長,一行人魚貫而入,徑直走向前方高臺,頓時吸引了所有修士的目光。
為首的是位銀發飄飄的嬌柔女子,姿態婀娜,身上沒有一絲靈氣波動,竟然是位凡人。
許三心中大奇,難道此女已經修煉到返璞歸真的地步?
等幾人坐下後,一位矮胖的黑臉男子站在高臺前,此人有著築基期八級的修為,大聲道:“諸位聽清了,這一次的比賽評委有玲瓏居的天湘居士親自擔任。”
“天湘居士在十三屆天元賽時奪冠,創立了玲瓏居,她的實力和聲譽,應該沒有誰質疑吧。”
還真是位凡人,許三暗自點頭,對方看起來弱不禁風,竟是玲瓏居的老板。
矮胖黑臉男子稍微一頓,“本人陳文清,這次大賽的監督是我和吳亦尾師弟,比賽的規則大家都清楚了,那麼現在就開始抽簽。”
陳文清?
許三心中一動,之前老張曾經提過,千符堂的後麵正是此人所主持,今天對方就過來進行比賽監督了。
隨著廣場上空一道白色光幕浮現,上麵密密麻麻地寫滿了人名,下一刻,光幕一陣變幻不停,數個唿吸之後,光幕恢複了平靜,而那些人名已然兩兩對齊。
“抽簽完畢,諸位找到自己的名字和編號,盡快入座!”
許三定睛望去,自己的名字赫然在目,對手是位叫吳劉文修的人。
17號桌,許三很快就走到近前,發現那裏已經坐下了一道身影,臉上堆滿了褶子,隻有一雙眼睛十分明亮,倒也有著築基期五級的修為。
“你是許三道友?”吳劉文修下意識地抬頭望過來,隨即臉色卻是一變,“你的修為……”
“我的修為怎麼了?比賽還有修為限製?”許三笑了笑,同樣坐在了對麵,“吳道友,這比賽不是要求骨齡不得超過四十嗎?你確定沒問題?”
這臉一看也有六十出頭,難道還有誰敢無視大賽規則?
“我距離四十還差二十天……”
吳劉文修臉色難看,嘟囔了兩句,突然舉手示意道:“陳執事!”
廣場上大家都在尋找座位,像這樣的高聲叫喊還是顯得很突兀,大多數人的目光都朝這邊望過來。
陳文清陰沉著臉走到近前,“比賽期間不得喧嘩,你不知道嗎?何事?”
許三也感到納悶,不知道對方有什麼話要說,誰知吳劉文修抬手一指,“陳執事,我懷疑這個許三道友弄假,你看他的修為……”
陳文清順聲望過來,同樣瞳孔一縮,極為震驚,“不對,許道友,之前登記的時候你不是築基四級嗎?”
這一幕讓許三感到古怪,自己剛進入渤海城的時候,確實登記的是築基期四級,可修為和比賽有什麼關係?
“有問題嗎?築基九級不能比賽?”
“那倒不會……”
陳文清心中大罵千符堂的老蘭,明明之前見過對方,竟不提修為一事。其實此事怪不到蘭掌櫃,當時他也被許三的氣勢給嚇住了,哪裏還會想到修為一事?
“吳劉文修,抽簽已經完畢,難道你還對抽簽不滿?”陳文清的聲音轉冷,目中異芒閃動,似是在提醒什麼。
“我……”吳劉文修想說些什麼,可見到對方的麵色陰鷙,又不敢明言了。
不過他還是借著坐下的機會,嘴皮急速抖動,傳音道:“陳執事,對方修為超過我,無法施法……”
陳文清冷冷地盯了對方一會,哼了一聲,轉身離去,不過在轉身的同時,同樣傳音道:“那是你的事。”
二人暗中的動靜以為瞞過了許三,可他們沒有想到,許三的神魂極為敏銳,空氣中的一絲波動都一清二楚,輕易截聽了二人的傳音。
“原來他們暗中搗鬼,準備對付自己……”
許三坐在那裏,嘴角微揚,眼底閃過一絲譏諷。
顯然千符堂的事沒有完,這個叫陳文清的矬子想對自己下黑手,而眼前的吳劉文修正是請來的刀手……
吳劉文修同樣坐在對麵,神情變幻著,似乎有些坐臥不安。
已經迴到高臺上的陳文清接著大聲道:“猜先!”
許三嘴角含笑,伸手抓起一把棋子,目光朝著對方望過去。
“單。”吳劉文修低聲道。
大把的棋子落到棋盤上,很快許三就清點出來,“37,你猜對了,你黑我白。”
一陣輕微的聲音過後,廣場上安靜下來,隻有清脆的棋子落盤聲清晰傳出,數百棋局同時開始,一道道奇異的靈氣匯聚而來,十幾個唿吸的功夫,整個廣場都成為靈氣濃鬱的洞天福地了。
吳劉文修的棋道不凡,在最初的不安之後,似乎沉下心來,執黑以小目開局,而許三對以三連星。
與此同時,玲瓏居外沸騰的人群終於歡唿起來,一張百丈高的巨大光幕淩空高懸,顯然比賽已經正式開始了。
“咦,許三是誰?”
“執黑的是吳劉文修,上一屆進入三十二強。”
“那許三肯定死定了……”
四周諸人陣陣議論聲中,光幕兩側分別站著一人,隨著講解開始,四周變得安靜許多。
“黑棋棋形優美,中間一子與上下兩子可以兼顧配合,開局不俗。”
“白棋單星關角布局,限製對方分投,著法銳利。”
每一次大盤講解,都等於對棋道進行一次科普,在整個比賽中,都是十分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