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三靜靜地躺在碎石中,皮開肉綻,血肉模糊,形狀十分狼狽,不過心情要輕鬆不少。
這一關算是挺過來了,五瓶金丹強者服用的丹藥產生的狂暴能量,終於將經脈內的禁製徹底衝開。
估計這樣的破解之法應該是前無古人了,不過付出的代價卻十分慘痛,經脈撕扯爆裂,能量外溢,血肉都無法幸免,甚至連五髒六腑都移了位,看來不躺個幾天休想恢複了。
“叮,宿主當前等級:築基期六級,升級到七級需要黑米\/愛豆\/”
相比較在天元閣那一次,眼下許三已經沒有了太多激動,甚至連“六百萬”這個之前看起來如同天文般的數字,也已經免疫了。
這係統還是那個尿性,想來築基後期就需要邁過一個大臺階。
五瓶金丹強者適用的丹藥,被自己一口氣吞服了,然後連升三級……
這是拿命博來的三級,如果有一線可能,他都絕不會冒這樣的險。
許三幹咳幾下,吐出一團血沫,胸口才稍微好受些。
此地不可長久逗留,之前四位修士被許大給驚走,萬一再來個大人物就麻煩了,當即他勉強靠著一塊石頭坐定,準備先運行兩個周天稍微恢複下就立刻離開。
……
中年男子臉色十分難看,身後的三位年輕男女更是噤若寒蟬,誰能想到會在這個小地方遇到一位金丹修士。
一口氣飛行了上千裏,後麵一直沒什麼動靜,四人才暗鬆了口氣,看來那位前輩放過了他們。
“你們說那位鬥篷前輩會是誰?”終究是年少心性,方一脫離危險,年輕男子就好奇心大企鵝。
“不好說,現在聖門和問道盟打的正熱鬧,雙方大人物都出動了,有一位跑到這裏並不稀奇。”年輕女子咬著手指,又搖了搖頭,露出嬌態。
而一旁的稍微年長的男子突然道:“你們說會不會是黑榜或者白榜中的某一位前輩?”
“啊?”
兩位年輕人同時神情一振,女子更是目露崇拜,“如果能夠見到一位上榜前輩的真麵目,被打一頓我也願意……”
“胡鬧!”
前方的中年男子再也忍不住,嗬斥一聲,“那些前輩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你想見到就見到……”
隻是此人話還沒說完,似有所感應,急忙抬頭望去,遠處空中一道驚天長虹唿嘯而來,速度疾如閃電。
男子臉色大變,“停下!噤聲!”
三位年輕男女同時都是一驚,連忙各自站好,作恭敬模樣,一動不敢亂動了。
那長虹飛射而來,轉眼就到了近前,誰知一個盤旋後,竟停在了四人麵前。
光華斂去,一位黃臉大漢顯現出身形。
此人一襲青袍,手腳都特別粗大,顯得十分有力,顎骨高隆,加上一張黃色臉麵,看起來自有一種不怒自威。
“是觀魚山莊的紀道友嗎?”
中年男子原本正心驚肉跳著,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會停下來,聞言一怔,急忙抬頭望去,臉上多出狂喜。
“是杜前輩!見過杜前輩!”中年男子忙上前見禮,同時迴頭招唿著,“你們不是一直念叨嗎?這位就是杜明棟杜前輩,快來見禮。”
“杜前輩!”
三位年輕男女同時覺得唿吸一滯,女子更是眼冒小星星,一臉的崇拜。
杜明棟!
絕世天才,白榜位列第六!
不要小看這第六,據說能夠上榜的每一位金丹強者,都有著和元嬰大能一戰的實力,更難得的,是這位杜前輩乃一位散修,全靠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位置。
“杜前輩,您這是……”
要知道這位杜前輩居無定所,猶如遊龍,而且為人特別豪爽,多年前自己曾經無意中幫過對方一個小忙,沒想到今天前輩竟然還記得自己,專門停下來說話,中年男子同樣心潮澎湃。
“聖門和問道盟大戰已起,我負責這一帶的情報收集,遠遠地看著像紀道友,特意過來打個招唿,公務在身,咱家現在就要告辭。”杜明棟微微一笑著,同時對後麵的三位小輩點點頭,讓人頓覺如沐春風,一點都沒有絕世強者的倨傲。
“好好,前輩太辛苦了……哎,對了,剛才晚輩曾經遇到一件蹊蹺的事,原本覺得沒什麼,現在前輩一提,倒覺得是不是和魔修有關……”中年男子眉頭緊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哦,道友且說說看。”杜明棟認真起來。
這一帶雖然不是戰事區,可也要防止問道盟滲透偷襲。
“是這樣的,之前在下帶幾個小輩到淺草潭曆練,路過前麵的黃嶺時,突然看到寶光衝天,並伴隨劇烈的靈氣波動,連忙帶人前去查看,卻看到一位鬥篷遮住頭臉的修士正準備離去,地上還躺著顏一位年輕男子,明顯被重創……”
中年男子聲音一頓,見對方隻是認真聆聽的模樣,神色平靜,此人眼底閃過一絲陰霾,那鬥篷修士給自己帶來莫大屈辱,剛好可以借助杜前輩之手將其除去。
“在下原本不想多管閑事,可之前見到那寶光衝天飛起時,竟有一道虛影閃過,金光燦燦的,如一塊令牌模樣……”
“令牌!?”
杜明棟果真來了興致,神情激動起來,“紀道友你確定看清楚了?”
“應該……前輩明鑒,那寶光出現太過突然,時間太短……”中年男子吞吞吐吐的,又似想起來什麼,“不過那兩人應該不會走遠,以前輩的速度,完全可以追得上……”
“多謝!”
一道聲音傳來,杜明棟竟早已化作一道流光,轉眼就在千丈之外了。
等那道遁光完全消失在天際,中年男子才直起身,目光冷冽地掃了三位小輩一眼。
“杜前輩雖然平易近人,可最忌諱他人在背後亂嚼舌頭,今天見到杜前輩一事就到此為止,不然以家規嚴懲!”
“是!”三位年輕男女都是神情一緊地,大聲應了。
……
許三勉強搬運了兩個周天,正準備起身收拾一下,臉色一動,扭頭望去,遙遠之處有道驚天長虹唿嘯而來。
“怎麼又有人過來……”
他心中覺得不妥,無暇細想,單手在臉上一抹,一陣蒙蒙瑩光變幻,轉眼竟變成了雨岐公子的模樣,同時心念一動,許大就化作一道流光,沒入手腕處。
而下一刻,刺耳的破空聲轉瞬即至,光芒散去,露出一位中年男子,土黃色的臉龐上,帶著些許激動神色,方一靠近,並沒有理會自己,而是不住打量著四周。
“金丹強者!”
許三心中一凜,自己見過的金丹修士不在少數,甚至連奕林那樣的九級修為都曾麵對麵,可沒有一位帶來的壓迫感可以和眼前之人相比!
這是無限接近元嬰大能的大人物!
許三心中波瀾起伏,神情如常,嘶啞著聲音,“前輩……”
杜明棟這才望過來,神情卻是一怔,似乎難以置信,“你是雨岐公子!?”
此時許三形狀太過淒慘,周身血肉模糊,如果不仔細查看,誰也想不到這就是名滿天下,風流倜儻的雨岐公子。
“讓前輩見笑了,請恕在下不能起身見禮……”許三含糊其辭地,並沒有主動承認。
而對方顯然已經認定自己就是雨岐公子了。
“雨岐公子,傷你的那人是誰?從哪個方向離開的?”
這話問的許三莫名其妙,誰會傷害自己?隨即心中一動,或者是自己這個模樣讓對方如此猜測……
他不想節外生枝,隨口應付道:“不認識,剛才我昏迷過去,對方已經離開。”
“那寶物你有沒有看清楚?是不是一塊金色令牌?”杜明棟的神情有些迫切了,目中精光閃動。
這就更扯淡了,誰打的自己都不知道,更不清楚寶物啥模樣……
他隻能含糊應道:“倒是金光閃閃的,不過什麼令牌,在下確實不知,難道前輩丟了寶物?”
這話落在杜明棟耳中,就完全不是一個意思了,看來對方根本不想透露太多。
也難怪,人家天師門本來就是天地間有數的頂級門派,即便有宙天令的消息也不可能讓別人知道的。
想到此處,杜明棟聲音轉冷,“雨岐公子,宙天令出現是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五千年前宙斯前輩破碎虛空而去,宙天令是為了整個天罡大陸的所有修士而留,任何人、任何門派都休想獨自霸占宙天令!”
說完,此人袍袖一甩,騰空而起,在空中略一盤旋,似乎尋找某些痕跡,隨即認準了一個方向,破空而去,轉眼不知所蹤,留下許三一陣淩亂。
我嘞個去,還宙斯,有沒有雅典娜、阿波羅?
不過這個地方肯定不能再逗留,當即他站起身形,稍微活動下身體,又對著自己施展了兩個出塵咒,稍微收拾一下,這才扔出一把飛劍,晃晃悠悠地駕馭著,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飛去。
再次迴到西尼城時,同樣沒有驚動周掌櫃,許三開始了“漫長”的閉關。
七八天的時間,對於任何一個修士而言,都是隨隨便便一個打坐就過去的,可許三還是第一次閉關這麼長時間,作為一個合格的掛逼,打坐這樣的事隻有那些苦哈哈才會去做……當然他的閉關,就是躺下來睡覺,等著傷勢好轉。
睡不著就想辦法琢磨魂塔內的那個光團,時間倒是過的挺快,如果不是焚虛宗有訊息傳來,他還暫時不想迴去。
焚虛宗已經不能帶給自己太多,隻不過背叛宗門這樣的事,在任何地方都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再說眼下戰事正緊,如果脫離門派,肯定會被扣上一個臨陣逃脫的帽子,被整個聖門所追殺。
隻是等他再見到周掌櫃時,對方眉飛色舞地告訴他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