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有人進來,那些被囚修士大都抬頭望過來,一個個目露絕望。
另一位看起來有些年輕的男子含笑點頭,目光朝著四周不住打量,不過很快就麵露失望了。
“梁兄,都在這裏嗎?講真,這一批的貨色不咋地啊……”
就在此時,其中一位囚徒爬到柵欄邊,神情激動,伸出手臂,“巫濤前輩,小的是望江門的張峰,十年前我們在彝海城見過的……我願意帶領望江門反出聖門,棄暗投明,請前輩幫小的美言幾句……”
金袍男子看都不看,單手一揚,“嗤”的一聲,那人探出的手臂已然齊肘而斷,鮮血直噴而出。
“哈哈,我知道巫兄的胃口不一樣,所以好東西專門給你留著呢。”
金袍男子單手一翻,取出一塊玉佩,在通道盡頭一晃,一陣光華亮起,地麵上憑空多出一個半丈寬的孔洞,陰森森的階梯赫然在目。
“巫兄,請。”
金袍男子當先走了進去,那位叫巫濤的男子緊隨其後,自始至終,他們都沒有理會那個血流不止的斷臂之人。
“原來還有……”
許三在暗中看的清楚,毫不猶豫地跟著進去,往下的階梯越來越潮濕,十幾個唿吸之後,眼前多出一間特殊的囚牢。
這裏是一片水池,囚牢就坐落在水中,怪異的氣味從水中散發,許三一眼就看到,水池中的鐵柱上綁縛著三位修士,其中一位容顏豔麗女子,頭發有點淩亂,白裙上還殘留有點點血漬,盈盈一握的柳腰,如凝脂般的肌膚,俏目微閉,一動不動地,似睡著一般。
“沐青!”
沐青本是法體兼修,僅憑肉 身實力就可以和奕林相抗衡,此時卻泡在齊腰深的水,顯然體內已經被打下禁製。
眼前的囚牢不同一般,通體用精鐵打製,表麵布滿了條條神秘符文,鏈接成片,構建著奇特的陣圖,即便許三身為高階陣法師,想要破解,也需要長時間的推演才行。
這個時候許三絕不敢和對方相見的,別說兩位元嬰大人物在一旁,就是破解這裏的法陣絕非易事,一時間他想不出太好的辦法。
感覺到有人進來,另外兩位被縛的男子抬頭望過來,隻看了一眼,隨即就低頭不語,似乎已經認命,而沐青更是一動不動。
“巫兄,看看這個貨色如何?”金袍男子笑嗬嗬地道。
巫濤毫不客氣地單手一探,無形的大手抓起,沐青就從鐵柱上直飛過來,貼在柵欄邊。
到了這一刻,沐青似乎清楚自己的命運,依舊沒有睜開眼睛。
“好!妙!”
巫濤雙眼露出貪婪異芒,“處子之身!最妙的還是法體雙 修,算是極品鼎爐……梁兄,之前的價格我再加上三成!”
“我就知道巫兄辦事敞亮,實不相瞞,三大門派那裏都還沒有人過來,不然這樣的好事怎麼也輪不到你我手上……”
兩人討論的熱烈,一旁暗中偷聽的許三心急如焚,如果沐青真的被這姓巫的帶走,想要再搶迴來,肯定比登天還難。
“不行,必須在這之前截下……”
許三轉身就走,出了洞窟,很快就來到了桃花島外,雙手不住拍著臉龐,身形也在扭曲中,慢慢就變化成一位麵容忠厚的年輕男子。
如果邢諾諾在這裏,肯定要瞪大了眼睛。
不錯,此時許三變化成其兄邢衛的模樣。
當初在焚虛宗見過對方,許三清楚此人寡言少語的,平素名聲不顯,不過身為仙靈宮苑萌仙子的後人,身份地位超然不凡。
他大模大樣地來到合歡宗山門外,朗聲道:“仙靈宮特使前來拜見。”
聲音傳出,十餘裏方圓都清清楚楚,很快有數道身影激射而來。
到了這一刻,許三反而心平氣和,能不能虎口奪食,救下沐青就在此一舉。
仙靈宮的名號絕不是蓋的,很快許三就被恭敬接到迎賓大廳,梁姓男子親自接待,那位巫濤卻不知所蹤。
“仙靈宮邢衛見過梁長老。”
許三恭敬地見禮,雙手捧過來一塊令牌。
令牌黝黑,上麵雕刻著一頭雙頭蛇,惟妙惟肖,正是當初邢諾諾親手所送的仙靈宮信物。
令牌所至,代表著仙靈宮大修士親至,梁長老不敢怠慢,同樣雙手接過,稍一催動,烏光閃動,那條雙頭蛇似要活過來一般。
此人再無懷疑,將令牌交還,神情間帶著客氣,“邢特使辛苦,不知道特使這次過來,有什麼需要合歡宗配合的?”
仙靈宮曆代宮主隻能由女子擔任,特使的身份同樣不容小覷。
“梁長老,宮主聞聽我們問道盟擒下一位法體兼修的女修,正好宮主準備煉製一道靈傀,還請長老將人交給在下帶走複命。”許三沒有磨嘰,單刀直入地提出要求。
本來以仙靈宮的強勢,無需客套。
“這個……”
梁長老麵露難色,這邊剛和巫濤談妥條件,誰曾想仙靈宮又橫插一刀。
“怎麼,梁長老有難處?”許三不動聲色地,聲音平和。
梁長老一個激靈,雖然合歡宗號稱和三大門派並肩齊名,可那需要宗主夫婦聯手施法,他們怎麼可能會為了一位女修和仙靈宮交惡?
至於得罪了巫濤,一個元嬰初期修士而已……
“難處?沒有沒有,特使說到了那位女子,正是之前宗的陳希道友親手抓捕,陳道友隻提出幾件材料作為交換酬勞……”
陳希!
黑榜中排名第二的高手!
難怪沐青在其麵前毫無反抗之力,許三心中翻湧,表麵上卻不動聲色。
“無妨,陳前輩有何要求,盡管到仙靈宮提及,以宮主她老人家的手段,還會虧待了他不成?”
這個時候隻能扯動苑萌仙子的大旗拚命揮舞了,梁長老自無話說,直接命人將沐青帶來。
許三沒有想到事情會如此順利,暗中激動中,很快就聽到腳步聲傳來,血跡斑斑的沐青就站在了麵前。
“邢特使,此女體內被打下禁製,又經過蝕骨水浸泡,一身實力完全失去,特使可以放心帶走,不然合歡宗派人護送也行。”梁長老客氣道。
“無妨,在下既然領命而來,自有應對之法……”許三一拱手,“這次謝過梁長老了,宮主麵前肯定會提及的。”
“好!好!”
梁長老十分滿意,能夠讓一位大修士記住自己,這本身就是一種榮耀。
在此人親自護送下,許三帶著沐青,大搖大擺地走出桃花島,一艘靈舟直接衝入天際,很快不見了蹤跡。
梁長老搓動著雙手,這才想起還沒有給巫濤一個交代,有些無奈地搖搖頭。
一炷香的時間之後,還是那座大廳內。
“什麼?仙靈宮的特使?梁兄,此事當真?”巫濤一臉的難以置信。
“巫兄慎言,特使身份我親手驗證,絕無虛假。”梁長老麵無表情,“之前和巫兄交易隻是意向,如今局麵也是梁某不願意看到的。”
巫濤嘴角抽搐一下,徹底無語了。
他又能怎麼辦?
難道還妄想仙靈宮給自己一個交代?
心灰意懶下,此人也不想再待下去,直接告辭,而梁長老根本沒有挽留的意思,隨便讓一位外門執事給送客了。
桃花島外,幾個人站在那裏,巫濤越想越惱火,再想到那位美嬌娃的絕色容顏,他更覺得意難平。
“仙靈宮特使……區區築基期小輩,竟敢從我口中奪食……”
此人臉色變幻,目中不時閃過絲絲戾色,終於,抬手招了招。
“巫長老。”一位矮胖的中年男子上前一步。
“強銘,你如此這般……”
一陣密語之後,中年男子領命而去,巫濤的臉上多出猙獰。
事情敗露,自然都推到強銘身上,萬一成了,到時候除掉強銘滅口,那美嬌娥依舊是自己的玩偶……
靈舟一口氣飛出了上萬裏,沐青呆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她的心早已死了,如果不是打下禁製,想死都是種奢望,她早已自爆,一了百了,免得受辱。
“前輩!前輩!”有人突然叫著。
沐青連頭都沒有抬,如同一尊雕塑,許三走上前去,伸手在她麵前擺了擺,“醒醒前輩,別睡了。”
到了這一刻,沐青才轉動下眼珠,眼前多出一張熟悉的麵龐。
十分精神的短發青年,笑嘻嘻的圓臉上,透著幾分親切。
“許……三!?”
沐青的眼睛一下子瞪圓了,一副見鬼的模樣,扭頭望去,這個飛舟上就隻有他們二人。
“怎麼是你?這是怎麼迴事?”
即便猜測到自己已經獲救,可沐青實在覺得匪夷所思,激動的嬌軀顫栗。
世間最美好的事,正是失而複得,原本她對於結果已經絕望,突然再次恢複自由,這種喜悅無法表達。
許三簡單地解釋幾句,等沐青了解這件事的原委,也不禁為他感到震驚。
從戒備森嚴的合歡宗中將人完整地帶出來,除非是金字塔頂尖的那幾位,不然誰能夠做到?
“不說這些了,現在前輩最重要的盡快恢複實力。”
眼下還在問道盟的勢力範圍內,而且係統到現在還沒有給結算獎勵,明顯危機沒有解除。
沐青的臉色有些黯然,“我的經脈被打下禁製,除非元嬰大能出手,之前又在蝕骨水池中浸泡,肉 身想要恢複,至少也需要三五年的時間,還須服用一些藥材才可能……”
這個糟糕局麵許三盡管有所預料,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扭頭朝著後方望去。
“麻煩還是來了……”